181 滋長的恨
我有些惶恐不安,已經到了裴家門口,屋子裡有空調地暖,根本無需衣服。
「不用,謝謝徐大哥,你快穿上吧,天兒怪冷的,免得感冒了。」我說著,便要脫下身上的衣服。
徐昊卻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另一隻手擰著我的臉蛋兒:「又跟我客氣了是不是?我一個大男人,莫不是還怕這點兒冷么?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徐昊很暖,就像冬日裡的暖陽,讓人心裡暖烘烘的。我看著徐昊,忍不住莞爾一笑。
徐昊瞅見我笑,卻是怔住了,盯著我出神。
「怎麼了,徐大哥?」我見徐昊發獃,便問。
徐昊深深地看著我:「荼蘼……你笑起來很美。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我臉微微紅了紅,任何女人都有虛榮心,我也不例外。被人這麼大方的誇讚,心裡多少都有些飄飄然。
「像誰啊?」我問。
徐昊笑了笑,搖頭道:「一個朋友。」
顯然徐昊並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談下去。我雖有些不好意思,卻也不好繼續跟徐昊矯情,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和徐昊告別。
回了房間,我拿出設計圖,打算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地方要做修改,這時門開了。
我下意識抬頭,見是裴墨,像是沒看到他般,又低下頭做自己的事兒。
頭頂傳來男人似笑非笑的聲音:「既然看到我了,何必裝作沒看到?」
我抬頭,便看到男人痞痞地靠著牆壁,挑眉瞅著我,嘴角掛著抹觸目驚心地冰冷笑意。
我扭過頭,不在看裴墨,走到書架前正想拿起一本雜誌翻看。這時,手腕被男人握住。
我皺眉盯著裴墨。
裴墨面上波瀾不驚,眼眸卻深沉如海。
裴墨似是輕輕哂笑:「哦?總算看到我了?」
「放開我。」我淡淡地說。
我能感覺到,裴墨嘴角雖然帶著三分笑意,可眼眸卻是陰鶩冰冷,周身都散發著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現在……正壓抑著怒火!
呵,是和唐欣吵架了?我惡意地猜測,心裡甚至因為這樣的猜測隱隱有些痛快。
裴墨挑眉:「方才和徐昊依依不捨,這會兒卻連我碰你一下,你也不痛快了?」
我一怔,想起了剛才徐昊送我回來的那一幕。
這麼說,裴墨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
我心裡略過一陣怒氣,我和徐昊清清白白,我敬徐昊如大哥,徐昊也待我如親妹。無論如何,也不比他和唐欣不清不楚吧?
「我和徐大哥清清白白。更何況,我也無需向你解釋。」
昨夜裴墨沒有任何憐惜地強行要了我,讓我對裴墨徹底的寒了心。
我們即便維持著苟延殘喘的婚姻,也不過只是形式而已了。
「清白么?」裴墨有些諷刺地揚唇,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這是誰的衣服?」
我愣了愣,當時徐昊把他的外套給了我。回來之後因為穿著太暖,我也將外套給忘了,甚至忘了脫下來。
「這件衣服是徐大哥的,那又如何?」
看著身上的這件衣服,我便想起那天夜裡,裴墨離我而去了,我窩在沙發上,因為氣急攻心,嘔出來的血濺滿了沙發……
過去的一幕幕,就像藤蔓般纏繞著我,險些勒的我透不過氣來!
裴墨,裴墨……你只知道質問我和徐昊的關係,只知道關心唐欣。你可曾關懷過我?我差點被幾個醉漢強×暴,我嘔血心口疼的要死,那個時候……你在哪裡?!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陪著唐欣!!
想起過去的一幕幕,我眼圈泛紅,心中翻騰中一股血氣。
「放開我,裴墨。」我的聲音更冷了幾分,喉嚨里漫起了一股甜腥味兒。
裴墨頓了頓,盯著的眼裡漫起一股冰冷的霧氣。
而後,他慢慢地放開了我的手腕。
我心口難受的很,一陣陣的抽疼。之前我去醫院的時候,大夫給我開了方子和葯。葯我都放在莫莉那裡,因為平時太忙了,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吃,這會兒老毛病又犯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平復胸口的難受滋味兒。
今天只能去莫莉家熬藥了,嘔血的滋味兒太過難受,我是再也不想感受了。
我低頭收拾著衣物,看也不看裴墨。
我正將護膚品放進背包,這時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蓋在了我的手背上。
這樣的手,修長如玉,宛如精美的藝術品,卻泛著一股子冰冷的質感。
男人再次攫住了我的手腕,我抬頭,便對上男人帶著驚怒的深黑眸子。
「你要走?」
我強忍著心口的疼,有氣無力的說:「放開我。」
「你要去哪兒?」男人眯著眼,渾身繚繞著低沉的狂暴氣壓!宛如暴雨的前夕。
見我憋著不說話,裴墨挑眉:「又是去徐昊那兒?林荼蘼,你把徐昊當什麼了?備胎?還是千斤頂?」
聽到裴墨輕蔑的語氣,再加上我心口本就難受的緊,又是難過又是生氣:「裴墨,我是嫁給了你,不是賣給了你。我要去哪兒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麼干涉我?!」
這一番話,我幾乎是鼓足了氣力喊了出來。
原本心口就痛的難受,這一番情緒激動,胸口氣血翻湧,一股甜腥味兒幾乎要從喉嚨里鑽出來。
我趕緊轉過身,掩飾住自己身體的異樣和痛楚。我背對著裴墨,深深地喘了好幾口氣,這才稍稍緩解。
裴墨見我背對著他,臉色更加陰沉,他不由分說地掰過我的臉,讓我直視著他盛怒的眸子。
「就憑你是我的妻子。」裴墨一字一頓的說。
「裴墨,你一早就清楚,我和你結婚,只是為了利用你罷了!」我氣恨裴墨這般傷我,氣恨他侮辱我,亦不惜用語言的刀傷害著裴墨。
裴墨低聲冷哼:「我知道,一開始,便是我默許的。」
裴墨的臉上,緩緩綻出一個冰冷的笑:「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想在我和徐昊之間左右逢源。林荼蘼,你真是打的好算盤,一樣也不落下。」
隨後,裴墨的手輕輕一帶,我便再次被他丟在床上。
我本來胸口就疼,這麼一摔,便覺眼冒金星,胸口堵的難受,幾乎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了。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裴墨卻已經鬆了領帶,覆在了我身上。
我特別的難受,臉色白的嚇人,心就像掉進了冰窖里涼透了。
裴墨怎麼能這樣……
我身體難受,裴墨卻不顧身子的痛苦,還要這般強迫我……
以前我有多愛裴墨,現在心就有多痛。
裴墨沒有半點憐惜,冷漠地分×開×我×的×雙×腿,長驅直入……
我以為昨天已經足夠痛苦,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麼是噩夢,什麼是地獄。
沒有任何憐惜的碰觸,只會給我帶來無盡的撕裂的痛。我的心幾乎要裂成兩半,胸口難過的喘不過氣,身體難受的好像不是我的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宛如地獄。
這是頭一次,我恨裴墨。
哪怕當日他誤會我和裴逸,他將我趕出裴家,哪怕孩子夭折,我都不曾真正的恨他。
而這一刻,我對裴墨生出了絲絲怨恨。
我睜著腥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頭頂冷漠無情的男人。他的臉上甚至不見半點情與欲,只有來自深淵的冰冷!
我死死地咬緊著牙,腥甜的血液湧上喉嚨,卻被我生生地吞了下去。
腦海中又想起他站在唐欣的病床前,憐惜地看著唐欣。想起他拋下我去見唐欣,僅僅因為唐欣不肯吃飯。想起他留下嘔血的我,去守護自殺的唐欣……
裴墨……既然你能對唐欣溫柔以待,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怨恨就像看不見的絲線,纏繞著我們,深入骨髓。
地獄般的折磨總算過去,我像癱軟的魚,滿身大汗。
裴墨已經去浴室洗澡了,我慢慢地支起身子,因為身子太過軟弱無力,竟是像被抽掉了骨頭一般,軟倒在床上。
我深吸了幾口氣,慢慢往床邊挪。
那裡放著一盒補氣血的葯,不過醫生說不能常吃,平常還是應該以中藥調養為主。
我顫抖著手,總算將要拿到手中。我吞了一粒,身體總算好受了不少。
我甚至都沒有力氣去洗漱,整個人就像從噩夢邊緣逃出來,冷汗涔涔,宛如一具被掏空的皮囊。
見裴墨從浴室里出來,我費勁地翻了個身,背對著裴墨。
恨,就像是破土的芽,在心底滋長。
裴墨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的背影許久。我睜著眼,眸中翻湧著陣陣冷意。
裴墨睡的小床,我睡的大床。
這一夜,漫長的宛如沒有盡頭。
早晨,我醒了后,只覺身體沉重無比,就像被慣了鉛一般難受。
剛醒來的時候,眼前甚至還一片暈眩,似乎是貧血的正裝。
我搖搖頭,打算去莫莉那裡煎點葯,也許吃了會好點兒。
我費勁地起身,換好衣服正打算出門,這時裴墨也洗漱好了,從浴室里出來。
他看到了我,眸光沉了下來。
「你要去哪兒?」
我有氣無力地看了裴墨一眼,什麼也沒說,自顧自地收拾東西。
裴墨並沒有阻止我,只是穿好西裝,優雅地打著領帶。
「從今天起,你便待在裴家,哪裡也不許出去。」男人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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