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我在你樓下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又或是貧血的緣故,我在車上便睡著了。


  我做了個夢,夢到了唐欣。


  我看到唐欣和裴墨在一起,我便對唐欣說:「這下你滿意了吧?你已經贏了?」


  唐欣卻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以為我贏了么?林荼蘼,我們都一敗塗地,真正贏的人不是我。」


  我問她那個人是誰,唐欣卻湊到我跟前,蒼白的臉像女鬼一樣滲人:「小、心、身、邊、人。」


  我一下子就驚醒了,渾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我發現自己還坐在車子的椅子上,而我的身邊,坐著的徐昊。


  我不由想起夢境中唐欣的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特別大,烏黑的眼珠子就像兩個幽深的黑洞,特別嚇人。


  我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幽深的冷意直鑽骨髓。


  「你剛才小憩了一會兒,好點了沒?」徐昊關心的問。


  我點點頭:「好些了,徐大哥,能不能把暖氣開大一些,有點冷……」


  「好。」


  徐昊開大了暖氣,我這才感覺那股惡寒的感覺緩解了不少。


  到了醫院,我直接去了門診部。各種檢查都做了下來,醫生看著體檢報告,臉色不太好。


  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怎麼了,大夫?是不是有什麼大問題?」


  醫生是個老大夫了,還是個頗有名氣的專家。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瞪了我一眼:「你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年紀輕輕的,怎麼一個個都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非要等了出了問題才來重視么?」


  我一聽醫生這麼說,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不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只是自從兩年前我回到江城,事兒就一件接著一件,我幾乎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心力交瘁,哪有時間休養?


  再加上操心過度,患上了神經衰弱,經常整晚整晚的難以入睡,只能白天補眠。睡眠質量這樣差,長久下去,身體也好不到哪裡去……


  徐昊站在一旁,看我神色難看,便摸了摸我的腦袋,示意我不要太擔心了。


  「醫生,到底是什麼問題?」徐昊問。


  老大夫嘆了口氣:「之前這位姑娘生產的時候,就傷了身體底子。再加上這兩年操勞過度,基本上透支的差不多了。你嘔血是你身體給你的一個訊號,讓你愛惜你的身體。」


  老大夫給我大致地解釋了一遍,大概就是我身體比較虛弱,再加上怒急攻心,情緒激動下才會突然嘔血。並沒有什麼大病,但小毛病挺多的。


  「總之,你要引起重視。平時呢,多看看養生節目,放寬心。年輕人,豁達一些吧。這個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饒過別人,也是饒過自己。」


  老大夫是個過來人,他一眼就看出我的病是心病,所以才會語重心長地開導我。


  饒了他們?

  我忍不住冷笑。


  當年誰饒過我的母親?她只是一個植物人啊,甚至癱瘓在床?那些人竟然能對一個不能動彈的植物人下手,甚至奪走了我母親的器官。


  他們在害我孩子的時候,何曾想過手下留情?


  那個小女孩兒……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我抱著手中血肉模糊的小寶寶時,那種心臟被撕裂的痛!!

  我饒不了他們!也饒不了自己!


  就這麼耗著吧,看看究竟是誰,會先油盡燈枯!

  醫生給我開了葯,除了一些補血的葯,還有一部分是精心凝神的中藥。還給了我一個方子,讓我以後按照這個方子抓藥,平時可以和這個方子多調理身體。


  走出醫院的時候,我心口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在了地上。


  雖然檢查出來的結果並不理想,但比我之前想象的不治之症好多了。


  「放心了是不是?」徐昊笑著瞅我。


  「謝謝徐大哥。」我由衷的說。


  「你要真想謝我,就好好調養好自己的身體。沒聽剛才那個大夫怎麼說么?」


  我苦笑,我現在這個條件,怎麼安心靜養呢?

  「對了,徐大哥,之前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兒呢?」我轉移了話題。


  之前徐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七點多了。


  那麼早徐昊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麼急事要跟我說。


  「咳咳。瞧我,只顧著帶你來看病,把這事兒都給忘了。」徐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這樣的,張兵的案子已經調查出來了,確實是被害。但是加害他的兩個民工也已經自殺去世,所以警局也沒辦法起訴。應該是最近一段時間,就會把調查結果公布出來。這個案子因為兩個兇手都已經去世,所以已經結了。」


  我一聽,微微發怔。


  事情過去將近一年了,終於水落石出。


  我該為裴墨高興的,不是么?


  鼎鑫終於沉冤昭雪,裴墨的公司可以慢慢地走上正軌,蒸蒸日上了……


  我的心裡忽然滿溢起一股苦澀感,不知為何,我甚至很暗黑的寧肯時間回到裴墨被拘留的那段時間……


  至少,那個時候我和裴墨共患難,我們彼此信任,沒有任何人能夠插足我們之間……


  鼎鑫的聲譽一旦恢復,裴墨便會如以前一般,離我越來越遠……


  徐昊見我發獃,連喚了好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荼蘼,你怎麼了,剛才一直在發獃?」


  「沒事?」我搖著頭,可眼中的失落去怎麼也掩飾不住。


  徐昊眼神微冷:「是不是因為裴墨?他又欺負你了是不是?」


  我搖頭,趕緊說不是。


  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我幾乎一·夜沒睡。此時此刻我只覺頭痛欲裂,頭都快裂成了兩半。


  徐昊也要去上班了,但他還是堅持要先送我回去。


  我不想回裴家,就讓我徐昊把我送到莫莉家去。


  途中我給莫莉打了電話,可是連打了好幾次都是關機。


  我心想,莫莉這個懶丫頭估計還在睡覺,手機開了飛行模式吧。


  心裡不禁有些羨慕莫莉。一閉上眼睛,三秒鐘就能睡著,這沒心沒肺的程度也是沒誰了。


  徐昊把我送到了南林苑。


  我本來打算按門鈴,後來一想莫莉應該還在睡覺,把她吵醒似乎不太好。好在我有莫莉家的鑰匙。


  我開了門,打算去莫莉的房間捉弄一下這個懶豬。推開莫莉的房門,卻驚訝地發現,莫莉的房間沒人。


  她不在家裡,會在哪兒?


  我又給莫莉打了電話,依然是關機。


  我很擔心莫莉,想起有一次我莫莉打電話,莫莉沒接,接過是去給歐陽找懷錶了。


  我想了想,還是撥通了歐陽的電話。


  「歐陽,莫莉在你那兒么?」


  聽到莫莉的名字,歐陽似乎頓了頓。只是我當時心裡只顧著擔心莫莉,並沒有注意到歐陽這個細微的反應。


  「她沒在我這兒,她怎麼了?」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歐陽竟然會關心起莫莉來。平時他對莫莉都是一副從不上心的模樣。


  不過轉念一想,應該只是客套吧。歐陽平時庭挺會做人的,表面功夫至少會做全套。


  「她不在家裡,手機也關機。」


  「哦……」歐陽思忖了一會兒說,「大概是忘了給手機充電吧?她平時挺迷糊的,做出這樣的事兒並不稀罕。」


  我心想這倒不是沒可能,估計是我最近金夢裡的事兒太多了,所以才會有被迫·害妄想症。沒打通莫莉的電話,就會特別擔心吧。


  「沒想到你還挺了解莫莉的呀。」


  我只是隨口說一說,沒想到歐陽卻沉默了好兒,眼看著氣氛冷場,特別的尷尬。我正想著要不要找借口掛掉電話,歐陽那邊卻用特別疏離的語氣說:「沒什麼事兒,我便掛了。」


  我正想找理由掛電話呢,可是歐陽的這個語氣,卻總讓我覺得似乎碰了一鼻子的灰,尷尬不已。便也不好多說什麼,悻悻地掛了。


  因為身心俱疲,我躺在床上便睡著了。


  我的睡眠質量很糟糕,老是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境,有裴墨、唐欣,還有莫莉……


  我夢見莫莉掉進了河裡,伸著手拚命向我求救。我想去拉她,可是我發現自己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怎麼也無法動彈。


  我眼看著莫莉在河裡越陷越深,那河特別的古怪,河裡竟然有個深黑色的旋渦。旋渦里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女人手,拉著莫莉的腳踝,將莫莉拚命地往旋渦深處拉去……


  莫莉越陷越深,直至整個身子都被旋渦吞沒。


  我尖叫一聲,掙扎著醒來,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莫莉……」


  我心裡怕的不行,趕緊拿出手機。睡覺的時候我手機一直開的是飛行模式。我關了飛行,給莫莉打電話,莫莉的手機還是關機。


  我想起了剛才夢境,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我媽去世的時候,我也夢到我媽和我告別。我真怕我這個夢,是個不祥的預兆。


  這時,手機忽然震動了。


  我趕緊打開,微信、簡訊一共有十多條信息。


  全是裴墨的。


  「你在哪兒?」


  「你不在家裡,是在南林苑么?」


  「電話怎麼關機了?」


  「沙發上有血跡,你怎麼了?」


  最後一條訊息是:「我在南林苑樓下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是上午九點半。


  現在是下午四點。


  ****

  昨天的174公告已經替換完畢,大家回頭可以回頭看看。不小心誤訂的朋友是免費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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