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不要再和裴家糾纏了
車子從徐昊的身邊擦過。因為這條路嚴重老化,地上有很多凹*凸不平的坑,坑裡積著泥漿。
車子開過,泥漿就濺在了徐昊筆直端正的制服上。
「荼靡,你沒事兒吧?」
我抬起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十分焦急的臉。
「沒事……」
「剛在發什麼呆呢?剛才那輛車開過來,差點撞到你了。」徐昊特別滿臉擔心。
我正想說話,這時那個司機搖下了車窗,對著我們破口大罵。
「眼瞎啊,撞死你們活該……」
徐昊眉心一沉,冷冷朝司機斜了一眼。徐昊的眼神裡帶著一股子殺氣,嚇得司機哆嗦了一下。再加上徐昊身上那身制服,司機咕噥了一聲,搖上車窗,一溜煙兒就跑了。
「你沒事兒就好。」徐昊微微笑著,低頭看著我,陽光下他琥珀色的眸子,就彷彿一枚剔透的寶石,閃耀著溫柔的光澤。
我這才發現,我竟然被徐昊抱在懷中。
徐昊的懷抱很結實,陽光剛硬,胸口特別的厚實,大概屬於是那種很能給女孩子安全感的類型啊。
「謝謝……」
我感激地道謝,敢緊和徐昊拉開距離。
畢竟我是個結了婚的女人,這麼跟另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確實不大像話。
徐昊見我拉開了距離,臉上帶著一絲落寞:「荼靡,你現在都和我生分了。」
「沒有生分啊,你依然是我的好大哥。」
徐昊爽朗地笑笑:「既然如此,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我有些為難:「今天可能不行……」
「你看,還說沒有和大哥生分。」徐昊故作不悅地拉下臉。
「徐大哥,你誤會了。並非是我和你生分。實在是今天又事兒……」徐昊是個很坦誠爽朗的人,不管怎樣都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更何況他還對我有恩。因此我也很認真地解釋。
「那太可惜啦。」徐昊無奈地聳聳肩,「什麼事兒?你能和我說說么?相信我可以幫幫你。」
我想起裴墨跟我說,讓我從那兩個民工著手調查的事兒。
我本來是打算請私家偵探調查那兩個民工,可徐昊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我也可以讓徐昊也查查那連個民工。
畢竟徐昊是在*法*制*機*關,如果他們查到那連個民工有問題,不是就可以直接將鼎鑫從髒水裡面撈出來。比私家偵探查探要有用的多。
「是這樣的……」
我把那兩個民工的事兒和徐昊說了,並說:「這兩個民工可能就是突破點,你們警方能幫我們查一查么?如果你們警方能夠找到一些相應的證據,我們這邊兒能省很多事兒。」
我本以為,我給徐昊提供了一些思路,身為人民警察的徐昊,應該很樂意去查。畢竟兩個民工也算是和一宗命案有關。
沒想到徐昊卻是緊蹙著眉頭,語氣也有些冷:「荼蘼,你非要和攪合進裴家的破事兒中么?」
「我現在嫁入了裴家,無法獨善其身。」我說,「更何況,裴墨和裴家是不等同的。鼎鑫是裴墨的,跟裴家無關。」
說實話,很多時候我也很矛盾。我恨裴家,裴墨也是裴家的一份子,我常常糾結於其中非常痛苦。
可越是和裴墨相處,我越是無法、也不能去恨這個男人。
我恨他,痛的卻是我自己。
「裴墨也姓裴,裴家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徐昊深深地看著我,眸中似乎翻湧著某種情緒。
我搖頭:「不管如何,我現在是裴墨的妻子。我有責任守護他的心血。你若是不願意幫忙,我便不強求了。」
原本我就不是非要指望著徐昊幫忙不可。
找私家偵探,我一眼可以查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萬一真的在兩個民工身上查到了突破點,到時候再把查到的東西交給警方就行了。
「徐大哥,你也該回去忙了。我先走了。」我拿出手機,正打算給西子打電話,讓她把車庫裡的車開出來接我。
徐昊捉住了我的衣袖,他深深地看著我,嘆道:「荼蘼,你這不是讓大哥難受么?我什麼時候說幫你了?」
我有些訝然對看著徐昊。
剛才徐昊的神情,明顯是不情願啊。
徐昊微微一嘆,大掌揉了揉我的腦袋:「傻丫頭,我是不想看你在裴家吃苦啊。現在鼎鑫是一個爛攤子,誰碰誰倒霉。偏偏你這丫頭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鼎鑫是裴墨的,跟裴家無關。」我很認真地再一次強調。
「好好好,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唄。我幫你查還不行么。別不高興了。」徐昊有些無奈。
「徐大哥,真不用麻煩。你若不方便,就不用幫過我了。我自己也是有法子的。」
這話我說的也的確是真心話。畢竟徐昊是警務人員,我讓他幫我做這些事兒,也有了濫用警務人員之嫌……
「方便方便。」徐昊笑嘻嘻地點頭,「哪有什麼不方便啊。你這是在為警務人員提建議,我虛心接受。」
和徐昊說了一會兒話,西子便開著車子過來接我了。
我上了車,徐昊微笑著跟我招手:「等我的好消息吧,另外,你還欠著我一頓飯,可別忘了。」
我坐在車子後座看著文件。以前這些事兒一直都是裴墨和崔安做。
可是現在裴墨被拘留,崔安又受了傷,這些事兒只有我來做了。
我發現一直沉默寡言的西子看了我好幾眼。
「有什麼事兒么?」我放下文件。
「剛才那人是?」
「徐昊。」我隨口回答。
「林小姐……似乎和他關係很好。」
我愣了愣,平時看起來西子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啊,怎麼會突然好奇這種事兒了?
我忽然想起西子是裴墨的眼線來著。我和其他男人有接觸,她自然會關注。
「還行吧。」我沒有多說什麼。
我和徐昊的關係,也無需向西子報告,更何況裴墨也知道我和徐昊是什麼關係。
我不想再多說什麼,拿起文件繼續瀏覽。
到了公司,我發現公司幾乎籠罩在一片絕望陰鬱的氣氛中。
雖然新聞要等到明天才出來,但是民工以死相逼討要賠償,崔安受傷住院的事兒,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
我在衛生間里,聽到好幾個女員工在唱衰公司。甚至還有人說,鼎鑫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追到月底的工資能不能結。
連個女員工旁若無人的說這,看到我出去時,兩個女員工頓時呆若木雞……
我其實能夠理解員工的心態,誰不為自己考慮呢?憑什麼人家要跟公司綁在一起,一起沉到海底去?
我想了想,走到辦公室,看著一群意興闌珊、無心工作的員工,開口道:「我相信大家應該對我蠻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也可以現在認識我。我叫林荼蘼,是裴先生的妻子。從今天開始,就由我來暫時接手公司。」
「我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唱衰公司,對公司的前途不抱什麼期望,覺得公司的前景一片昏暗。甚至很多員工也覺得甚至連工資可能都發不出來……對工作也不上心。」
「說實話,我很理解大家對擔憂。我在這裡向大家保證,這個月的工資絕對一分錢也不會少。但是所謂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既然大家還在鼎鑫,不管大家覺得鼎鑫未來如何,也該好好善待這一份工作,至少也要對得起月底的那一份工資不是?」
「月底之後,如果你們要走,那麼我替你們惋惜,因為你們錯過了一次和鼎鑫一起成長的機會。但我也會祝福你們。如果你們留下來,那麼我只會想說,請大家一起努力,與鼎鑫共渡難關!與有榮焉!」
我的一席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辦公室里安安靜靜,所有的人都靜靜地看著我。
我知道我的這一席話,不一定能改變什麼員工們內心的想法,該走的人始終要走。可我不想公司一直籠罩在那種絕望的氣氛中,那樣會影響公司員工們的鬥志。
果然。我的一長串發言之後,員工們都臉色微變,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沒有人再磨洋工了。
因為他們很多人都清楚,這很有可能是他們最後在鼎鑫燃燒他們光和熱的時刻了。
回了辦公室后,我給歐陽藍打了電話。
之前我跟歐陽藍有交流過幾次,身為一個孤兒院院長,歐陽藍對江城的教學資源了解的很清楚。而且還和很多名校的校長認識。
其實我有時候挺好奇的,這些名校的校長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會屈尊降貴跟一個普通孤兒院的院長打交道呢?
不過畢竟我們也只是泛泛之交,也不好過問別人的生活。
我這次打電話給歐陽,是想拜託歐陽幫忙牽橋搭線,看看能不能聯繫幾個不錯的學校,把謝花的孩子安排進去。
歐陽藍很快就答應了:「不過名校要求很嚴格,我也只能牽橋搭線,孩子能不能進去就要看孩子自己的學習成績了。」
小美味是個聾啞孩子,進聾啞學校沒什麼要求。我想了想小敬,那孩子特別的懂事兒,只不過鄉下的教育落後城裡太多,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