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彼此沉淪

  即便如此,我依然貪戀著唇齒間的溫柔觸感。


  我貪心的乞求著,這一刻能夠更長一些,讓我足以有時間將此刻鏤刻在心中。


  然而,我卻感覺到裴墨微微一動。


  我睜開眼,正巧和裴墨深黑的眸子撞個正著。


  我心中一驚,慌亂不已,手忙腳亂想躲開。裴墨卻單手一撈,固住我的腰,穩穩噹噹地將我鎖在懷裡。


  裴墨霸道地打開我的唇,懲罰性地咬著我的嘴唇。我們已經許久沒有這般親昵了,一個吻,彷彿是點燃了導火線。


  我感覺自己的理智,迅速地被引燃、碎裂,在高溫中化為碎片。


  起初我還會小小的的掙扎,可見掙不脫他的懷抱,便放棄了掙扎。


  就這樣吧,就這麼沉淪下去吧。


  就這一刻,讓我們彼此任性吧。


  興許是我的縱容,裴墨吻的很瘋狂。興許是我的情難自禁,我也失控地回應著他……


  一室的昏暗,被我們的交纏的呼吸攪亂……


  我的身體很燙,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因這岩漿般的溫度融化之時,裴墨忽然按著我的肩膀,冷漠地在我們之間,拉開一段距離。


  我深深地喘息著,還未從方才的沉淪之中脫身而出,滿眼迷茫地看著裴墨。


  裴墨的眸子,有著情*欲漸退的清明。他瞅著我的眼神,特別的冷清;「謝謝你來看我。」


  我一愣,只覺一盆冷水迎頭潑下,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我想說什麼,可感覺喉嚨里一陣苦澀,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只能沉默地看著裴墨。


  我的衣衫在方才的糾纏中,拉開了大辦。裴墨的眸光不小心瞥到,便立刻轉移開了。


  「你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吧。」裴墨別過頭說。


  「……哦。」


  我低下頭,慢慢地整理衣服。白皙的皮膚上,還殘餘著裴墨留下的痕迹。我看的有些臉紅心跳。


  整理好了衣服,低聲說了一句:「好了。」


  「嗯。」


  裴墨轉過頭,用一種特別疏離的語氣說:「你去忙吧。」


  我愣住了,裴墨這是在趕我走?


  這麼直接的讓我走人,多少讓我有些難堪。我強笑了一下,道:「你的身體不是還沒好么?」


  「有李阿姨在,我沒事兒。你平時事兒也挺多的,不必常常耗在我這兒。」


  他的語氣冷漠又不近人情,就彷彿剛才的沉淪,不過是一場幻覺。


  我呼吸微微一滯,表面卻是面無表情。


  「好。那你自己好好兒的。」


  我低聲說了一句,轉身出了病房。


  病房外,我深深地洗了口氣,這才感覺胸悶的感覺稍稍好了些。


  這樣的結果一直是我所希冀的,和裴墨保持距離,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事情真變成了如此,我心裡反而有些失落和沮喪。


  囡囡的手術完成了,醫生說具體如何,還要在觀察一段時間,看看是否會有排斥反應。


  裴墨的傷口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醫生說他需要的是回家靜養,無需繼續住院。


  裴墨出院的時候,我正好也來醫院看望囡囡,跟裴墨碰了個正著。


  裴墨沒有穿病號服,而是穿著一身正裝,看樣子像是出了院后直接就要去公司。


  我心裡微微一刺,很想上去勸幾句,可轉念一想,我這麼做不過徒惹糾纏罷了,何苦呢?

  裴墨也看到了我,他還是依舊與我保持著溫和疏離的距離,他客套地沖我點點頭。


  就好像是一個稍微熟悉一點兒的朋友,或者是多年沒怎麼聯繫的同學。


  我也隔著遠遠的,沖他點頭回應。


  點頭,問好。再無多餘的問候。


  我看著裴墨轉身離去。他身旁還站著一個男人,也是西裝筆挺,我之前有過照面。是裴墨的秘書崔安。


  崔安禮貌的向我鞠了個躬,便也跟著裴墨走了。


  我看著裴墨漸行漸遠的疏冷背影,忽然感覺那日摟著我的腰瘋狂吻著我的男人,彷彿只是幻夢一場。


  我去看望了囡囡,帶了一些玩具和慰問品。剛好歐陽藍也在,我便也和歐陽藍閑聊了幾句,主要是問了他遠遠的情況。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和囡囡、遠遠特別投緣。


  歐陽藍說:「那天你走了后,遠遠哭了好一陣子。不管怎麼哄都沒用。遠遠平時挺乖挺懂事的,很少見他哭的那麼傷心。」


  我聽著就覺得特別心疼。


  「以後你若沒事兒的話,可以常去看看遠遠。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點頭,又跟囡囡說了會話,鼓勵囡囡快些好起來,到時候我便帶著她和遠遠一起出去玩。


  囡囡一聽,特別的開心。看到孩子因為化療日漸消瘦的臉,白嫩的雙頰都凹陷了進去,我特別不忍心再看下去。


  囡囡不能太過勞累,因此我陪了囡囡月一會兒,就督促著她好好休息。


  我出了醫院,和西子一起往車庫方向走。


  來的時候,西子開了車。我們走到車庫一個安靜的角落,忽然從旁邊竄出一個男人來。


  男人猛地把我攔腰抱住,往一個角落裡拖去。


  我嚇了一跳,拚命尖叫掙扎,眼角餘光瞥見男人戴著一個鴨舌帽,心忽然一涼。


  莫非是王爽?!


  這個陸明珠的腦殘粉,就像是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總是會在我不經意間衝出來,給我致命一擊!

  這時,在一旁的發動車子的西子聽到我的驚呼聲。西子動作很快,畢竟是特種兵出身。她一個翻身,就利落地跳下車子。


  西子飛快地跑到我身邊,三下五除二就擰住男人的手,將男人的手臂擰到背後。


  男人發出尖銳的慘叫:「饒命啊……」


  我一聽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西子手勁兒很大,將男人的手臂鎖在身後,男人痛的面紅耳赤。一個勁兒嚷嚷著放了他,頭頂的鴨舌帽也在掙扎中落到了地上。


  當我看到男人的臉時,忍不住傻眼了。


  「你是那個……誰來著?陸明珠的前男友?」我指著男人,無比驚詫道。


  說實話,我真不記得這個男人的名字了。畢竟總共也只見過那麼兩次,還是在如此坑爹的情況下。


  我對他的印象,僅僅停留在陸明珠的前男友和牛郎的身份上。


  「是我,徐子星。林小姐,求求你放了我吧、」徐子星痛的一張俊臉扭曲,連哭帶嚷地求著我。


  我沒讓西子放了徐子星,不過卻讓西子稍稍鬆了松徐子星的胳膊。


  不是我好心,是真不想聽徐子星痛的叫喚。一個大男人叫的跟殺豬似的,實在是辣耳朵。


  「徐子星?我記得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何要來綁架我?」


  徐子星滿臉苦澀,怯怯道:「林小姐,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綁架您啊。」


  「那剛才是做什麼?」我質問?


  「……」徐子星緊緊閉著嘴,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朝西子使了個眼色,西子立刻禮領會,手上一使勁兒,徐子星立刻發出殺豬似的慘叫,整個地下車庫都能聽到徐子星的聲音。


  我有些煩躁的捂住耳朵,真不知道我是在折磨徐子星,還是在折磨自己。


  好在徐子星是個沒什麼骨氣的,西子才剛一使勁兒,徐子星就大喊著:「我說,我說……彆扭了,疼。」


  那一聲疼,喊得真是比女人還要嬌滴滴,讓我直接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我瞥了眼西子,看到西子也有些受不了的模樣。


  西子稍稍送了手上的勁兒,徐子星有些害怕地看了西子一眼,怯生生地說:「林小姐,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我能幫你什麼?我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說。


  徐子星苦笑道:「但是林小姐您是裴先生的愛人,不是么?若說天底下裴先生會聽誰的話,那勢必非您莫屬了。」


  他這話讓我有種怪怪的感覺,但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問:「你到底想讓我幫什麼?」


  「我想讓您幫我替裴先生求求情……讓他出手幫我一把,不然……我可能活不了幾天了!」


  我眉心深深地蹙起:「什麼意思?」


  「有人要殺我!」徐子星驚恐地喊出這句話,彷彿是被嚇破了膽,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給我仔細說說?」


  「林小姐,我求您了。我知道您心地善良,您就幫我跟裴先生說說吧……如果他不出手,我真的就死定了。再說了,我會招惹那人,也是因為我捲入了你們裴家啊……」


  徐子星就像是一隻嚇破了膽的兔子,捉著我的衣服袖子苦苦哀求,眼中全是恐懼。


  我頭大不已,真心有些瞧不上徐子星。一個男人慫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也不知道陸明珠是怎麼瞧上他的?


  「徐先生,你要我幫你。你總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我講清楚,這樣我才能出手相助吧?」我試圖讓徐子星冷靜下來,「徐先生,你先不要害怕。你給我說說,到底是誰要害你,咱們一起來解決。」


  徐子星的臉色白了白,嘴唇動了動,卻似乎又因為對那人懷著極大的忌憚和恐懼,不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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