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真兇是誰
梁佩茹道:「你的鼎鑫地產雖然口碑不錯,但是前幾年你突然投資了郊外的一塊地皮,把流動資金都砸在上面了。而現在那片郊外現在還荒著呢。那塊地皮上的房價一直在跌,你之前投資很有可能血本無歸。我跟你爸也是為了你好,不想你虧的那麼慘,才想著給你買下這塊地皮。當然,五百萬是低了一點,但是你虧欠明珠在先,就當做是你給明珠的補償吧。」
「哦?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究竟是給爸爸和您,還是給陸明珠?」裴墨的唇角染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著一股傲氣的輕蔑。
顯然,裴墨早就看穿了梁佩茹和裴東海的套路。
梁佩茹臉色有些難看。
我再門外暗暗感嘆,裴家實在是太齷蹉了。親生兒子的公司,也這般不要臉的明搶。
「我想,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一旦轉賣,必定是寫爸或者阿姨你們倆人的名字吧?」
梁佩茹神色一僵,但還是厚著臉皮說:「明珠不善理財,就由我這個小姑和她的姑父幫她打理。當然,股份的分紅是明珠的。」
我聽了,差點沒笑出聲來。
梁佩茹這個蹩腳的謊言,別說她自己不會相信,就算是換做三歲的小孩兒也不會相信吧?
面對梁佩茹的無恥,裴墨只是淡然以對。
「首先,我不欠陸明珠,相反陸明珠讓我做接盤俠,是她對不住我。因此賠償一說,無從談起。其次,我那個地皮的樓盤,不管是虧損還是盈利,我都一力承擔。無需拋售。」
「明珠的事兒,我們暫且不說。但是我跟你爸是為了你好。你那個地皮的樓盤只會虧損,根本賣不好。你還年輕,不懂做生意的門道,我跟你爸是不想你在這上面栽個大跟斗,才想幫你一把。你怎麼這麼不領情呢?」
我越聽越不對勁了。
雖說裴墨的那塊樓盤現在一直是虧損的狀態,但如果真的無法盈利。那梁佩茹怎麼會像聞到了肉腥味兒的狼一樣,這麼緊追著不放。
「倘若虧損,免不得就是破產罷了。」裴墨輕描淡寫。
一直陰沉著裴東海發話了:「你知道這個樓盤虧損后,會是怎樣的天文數字?就你那點兒身家,你賠的起么?到時候還不是讓裴家來給你堵這個窟窿。」
「爸,從我創業到現在,可曾問家裡要過一毛錢?公司最困難的幾年,負債纍纍,裴家也不見得出手相助吧。」
裴東海給裴墨說的臉一陣黑,一陣青。
我心想,沒想到我在網上看到的竟然是真的。也就是前幾年,裴墨的鼎鑫地產負債纍纍,一度被人唱衰。沒有人願意給裴墨的公司融資,裴家也袖手旁觀。
然而在那最艱難的幾年,裴墨也一個撐了過來。
當時我看到這裡時,一直不敢相信。堂堂一個裴家的大公子,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直到今天我親耳聽見,才敢確定,果然是真的。
「倘若我真的破產,那就再奮鬥十年,慢慢償還吧。」裴墨說的很輕鬆,輕描淡寫,從容自在。
裴東海見裴墨軟硬不吃,臉色黑如鍋底,他狠狠敲了敲手上的拐杖。
「總而言之,鼎鑫地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給你五百萬,你必須交出來。否則你就別想認我這個爹,給我滾出裴家。」裴東海見裴墨說不通,直接下了最後通牒。
我一驚,之前還有點兒帶著哄騙的性質,現在這樣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甚至直接拿裴家來威脅裴墨?
「那就離開裴家吧。」裴墨回答的很淡然。
「你、你,你這個逆子!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還有沒有裴家?」裴東海怒不可遏。
「爸,不是你要讓我趕出裴家的么?」
「你!」裴東海氣的渾身發抖,舉起手中的拐杖,作勢要打裴墨。
我再也忍不住,推門而入。
「裴墨,你沒事兒吧。」我故意大聲地說著。
我的嗓門兒很亮,再加上門打開著,走廊上的護士紛紛朝著門內看了過來。
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裴東海原來揚起了拐杖,冷哼一聲,冷著臉放下。
「你來這裡做什麼?」梁佩茹問。
「我來看裴墨啊。」
我特意提高了嗓門兒,很高調地走到裴墨的身邊,將手中的豬血湯放到裴墨的身邊。
「裴墨,這個是補血的。你趁熱喝吧。」
我當時並沒有想太多,只想著要膈應梁佩茹和裴東海,所以不知不覺放柔了態度。
我沒有看到,裴墨深黑的眼睛,彷彿天上的星辰般,瞬間亮了。
裴墨看了我一會兒,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好。」
他伸手接過豬血湯。
大概是因為裴墨身體還虛弱的緣故,裴墨的手一直發著抖,豬血湯有些端不穩,灑了出來。
我看不下去,奪過裴墨手中的豬血湯。
「瞧你笨手笨腳的,讓我來吧。」
我將豬血湯端在手裡,用勺子舀出豬血湯,裝模作樣地吹了吹,狀似親昵地遞到裴墨的唇畔。
我眼角餘光斜到梁佩茹臉色黑的跟鍋底兒有的一拼,心裡覺得暗爽不已。
估計他們今天是想拿捏著陸明珠這個借口,對裴墨軟硬皆施。逼裴墨把公司的股份讓出一半來。
我這麼突然殺了出來,就讓他們這個計劃落了空,還平白讓他們吃了癟。
我心情愉悅,卻並沒有注意到,裴墨的唇角隱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和溫柔,極淡機淡。
「林荼蘼,你還要臉不?你都跟裴墨離婚了?還來跟裴墨勾勾搭搭?」梁佩茹一臉鄙夷。
「還好啊。比起被牛郎搞大了肚子,最後只能讓別人來當接盤俠的陸明珠,我也算是光明正大。」我毫不客氣地反懟回去。
「呵。說的自己好像青白無辜。當年你不也是給阿墨帶了綠帽,最後連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也不知道!」
我一聽到梁佩茹說到孩子,心又是一痛,臉色頓時陰鬱了下來。
當時,是梁佩茹勸我去做羊穿,羊穿鑒定出的結果是親子關係不成立。
那個時候我都沒有懷疑,只當是醫院出了什麼錯。後來我想想,梁佩茹怎麼會那麼好給我出謀劃策?我絕不信當時我的羊穿鑒定結果,跟梁佩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怎麼?無話可說了?你當年不是死也不肯做掉肚子里的孽種,離開孩子去生孩子了么?孩子呢?」梁佩茹見我不說話,知道是戳我痛處了,恨不得扒開我的軟肋,狠狠將我戳的七零八落。
心中的痛,如同無邊苦海,恨不能將我淹沒。我顫著身體,死死地盯著梁佩茹。
我曾無數次想過,到底是誰害死了我的孩子,而梁佩茹就是嫌疑最大的懷疑人!
這一刻,梁佩茹在我眼中,儼然就是害死了我孩子的兇手。
「你這麼盯著我幹什麼?」梁佩茹渾身發毛。
我幾乎無法控制住心中的憤怒,恨不能掐死眼前這個害死我女兒的兇手,正要撲上去,這時,裴墨卻喊住了我。
「林荼蘼。」
這一聲喊,就像是一盆冷水,迎頭潑下。我渾身顫了顫,剛才我幾乎被憤怒和仇恨吞沒。
我轉過頭,有些怔楞地看著裴墨。
「阿姨,爸,倘若你們今天沒別的事兒。就先回去吧。你們也看到了,我的情況挺好的。你們無需擔心。」
梁佩茹微微皺眉,似乎因為沒有達到目的,有些不甘心。
裴東海看了我一眼,又瞅了眼走廊上不時往病房裡面瞅的護士,沉沉地說了一聲:「走吧。」
梁佩茹臨走之前,還恨恨地瞥了我一眼,罵了我一句瘋子。
顯然,我剛才猙獰的模樣,將她嚇得不輕。
裴東海和梁佩茹兩人都走了。
我有些怔楞地坐在椅子上,剛才我真的太衝動了。梁佩茹故意戳我的軟肋,我想到了孩子血淋淋的模樣,險些控制不住,差點將梁佩茹當做是殺我孩子的真正兇手……
雖然我一直認為,梁佩茹的嫌疑最大,但是現在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裴墨低頭喝著豬血湯。我低著頭,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情緒之中。卻並未注意到,剛才裴墨還虛弱的顫抖,連勺子都握不穩的手,竟然穩穩噹噹地握著勺子。
「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對梁佩茹?」
裴墨慢慢地喝著豬血湯,似乎那是無上的美味,怎麼也喝不夠。
我沒說話,神情確實嚴寒如冰。
裴墨將碗中的最後一滴豬血湯喝完,戀戀不捨地放在一旁。
「你是不是懷疑,是梁佩茹害了我們的孩子?」
我猛地抬起頭,眼睛里迸射出驚人的光芒。
「你知道是誰害死了寶寶?」
裴墨搖頭:「這件事兒,只有等我出院之後,才能著手去查。不過,我認為梁佩茹的可能性並不大。」
「為什麼?」我死死地盯著裴墨。
「梁佩茹心狠手辣,心機很深,但她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且很沒有主見。就算和她有關,也不大可能是她自己親自拿主意,要對付我們的孩子。」
我感覺自己心跳的厲害,腦子裡忽然出現一個瘋狂的念頭……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