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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我們重新開始吧

  「荼蘼,你怎麼能這樣想長輩呢?阿姨剛才打眼一看,沒看出是善財童子,還以為是你去泰國請的古曼童呢。」


  梁佩茹這一番話,卻是綿里藏針,暗指我養小鬼。


  我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回應:「倘若心中無鬼,又怎會將好好的善財童子,看成小鬼?」


  梁佩茹還是溫婉大方的笑著,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周圍的賓客都在議論紛紛,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們以前曾經婆媳不和過,指不定還發生過多少齟齬的齷蹉事兒。


  這時,裴逸出來打了和了稀泥。


  「荼蘼你還是那麼會開玩笑。也就是你跟我媽關係好,才敢這麼跟她開玩笑。」


  不得不說,裴逸的情商真的挺高,原本那麼緊張尷尬的氣氛,被他這麼一說,立刻就和諧了。


  婆媳不合,也被他硬生生地說成了婆媳融洽。


  眾人見無熱鬧可看,也慢慢散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裴墨皺眉看著我,「僅僅只是想讓他們難堪?」


  「與你無關。」我淡淡地回應著,沒有解釋,也無需向裴墨解釋。


  「林荼蘼,我那父親和阿姨都不是什麼善茬兒,你何必去招惹他們?」裴墨深深地看著我,「你不怕招惹一身的麻煩么?」


  我眼神慢慢地冷了下來:「是他們先招惹我的,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說罷,我也不再理會裴墨,走到一旁,拿起一杯紅酒,慢慢地喝著。


  裴東海的壽辰上,雖然出了一個小小的鬧劇,但並不妨礙壽辰的繼續。


  輪到裴墨和裴逸他們上去拜壽了。


  裴墨和陸明珠一起走到裴東海跟前,獻上賀禮。


  裴墨和陸明珠靠的並不近,中間還隔著些許距離。顯得有些生分。


  我聽到不少人感嘆,裴墨和陸明珠多麼般配,多麼郎才女貌。


  我淡淡一笑,慢慢地喝著酒。


  我也是在前段時間查到,原來陸明珠是梁佩茹的侄女,也就是梁佩茹姐姐的女兒。


  梁佩茹一直是屬意陸明珠做她的兒媳婦,也一直極力撮合。


  陸明珠家世不錯,又是大明星,如果嫁入裴家,的確挺有面子。因此裴東海也挺滿意陸明珠,私底下已經把陸明珠當兒媳婦看待……


  然而我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當年,裴墨不顧一切跟我結婚,毀了裴東海和梁佩茹的如意算盤。


  所以,當年裴東海和梁佩茹才對我那樣不喜。因為在他們心中,陸明珠才是真正的兒媳。


  我只不過是鳩佔鵲巢罷了。


  「好,好。你們真有孝心。」看得出,裴東海對這個兒媳婦很是滿意,臉上的笑容特別真心,那是對著我時從未有過的。


  就在這時,忽然從人群中衝出一個男人,猛地衝到台上,緊緊地抱住陸明珠的腰。


  陸明珠被這突如其來的熊抱,嚇的大聲尖叫。


  我也有一些好奇,這個男人究竟是誰?莫不是酒喝多了?

  「明珠,你不能嫁給別人!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男人抱著陸明珠的腰,大聲地嚎啕著。


  一瞬間,眾人的臉色五彩紛呈。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莫非是陸明珠的前男友?

  「放開!!你這個瘋子!!」陸明珠拚命掙扎著,可男人卻越抱越緊……


  「明珠!你怎麼可以這般薄情寡義,你明明曾經跟我說過,要永遠和我在一起!還說天底下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滿足你!你根本離不開我!」男人漲紅著一張臉。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噓聲,沒想到竟然可以看到如此勁爆的戲碼,聽到如此刺激的話。


  我下意識去看裴墨,想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然而,裴墨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負手而立,周身氣息淡漠,彷彿看著一場別人的戲碼……


  我心中咯噔一跳,莫非……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陸明珠一張羞的通紅,又羞又氣,拚命捶打著男人的背部。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上去,把這個瘋子拉開!」


  裴東海臉色黑成了鍋底,氣憤地指揮著保安。


  保安一連好幾個人衝上去,這才將男人拉開了。又把男人給架了出去。


  阿姨連忙上去安慰自己的侄女,一臉心疼:「你沒事吧……」


  「小姑……」陸明珠一臉委屈地靠在梁佩茹的懷中。


  裴東海周身都繚繞著低氣壓,因為剛才那事兒,裴東海的壽宴是徹底黃了,甚至還會讓他成為圈子裡的笑話。


  因為這事兒,裴東海對陸明珠也沒那麼好臉色了。


  露台上,裴墨一手揣在褲袋裡,眺望著露台外的景色,慢慢地喝著酒。


  「今天那個男人,是你找來的吧?」我慢慢走到裴墨身後,問。


  「你看出來了?」裴墨輕描淡寫地問。


  「會有這種嫌疑的,只有你了。」


  「嗯。」裴墨的淡淡地嗯了一聲,眸子看向露台外無盡的夜色,「你這次回來,聰明了不少。」


  「呵。」


  我輕嘲了一聲,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林荼蘼,只怕已經是醫院窗戶底下的一抔黃土了。


  以前我不是不懂,是不願意去懂,不想理會這些紛紛攘攘,勾心倒角。


  而現在,是不得不懂。


  我溫情了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沒有多做停留,轉身離去。


  然而,裴墨卻捉住了我的手。


  他的指尖,還殘留著夜晚的涼,讓我腕骨微微哆嗦。


  「你回來。是為了報復裴家么?」裴墨問。


  「是。」我沒有任何掩飾。


  「……包括我?」裴墨忽然問。


  「所有姓裴的人,包括你。」


  裴墨的深黑的眼睛,忽然泛起*點點亮色,就像夜空的星辰般明亮。


  「你恨我?」


  恨么?


  恨的,不是恨他處處維護唐欣,不是恨他從不回應我的感情,而是恨他,那樣對待我們的孩子。


  我們剛剛出世,就去世了的可憐寶寶。


  我沉默不語。


  裴墨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笑,他用篤定的口吻說:「你恨我,對不對。」


  我抬起頭,沒說話,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你對我還有感情。」


  裴墨用他那黑亮的眼眸,認真地凝視著我,「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頓了頓,看著裴墨:「你不介意我曾經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


  裴墨頓了片刻,說:「介意。不過,這不重要,已經過去了。」


  「是啊。過去了。」我笑了笑,神情悲哀至極,「孩子已經去世了,能不過去么?」


  「你的答案是什麼?」裴墨定定地看著我。


  「不、可、能。」我伸出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搬開裴墨的手,「我們永遠也不可能了,裴墨。」


  裴墨的神情,驀地僵住。


  我咽下心中的自嘲,頭也不回地離去。


  我跟裴墨沒有任何可能了。


  我們的寶寶,是我和裴墨之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坎兒。


  夜晚,酒席散去。


  裴東海因為心中不悅,喝了不少的酒。賓客們看足了熱鬧,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唐欣也給我安排了房間,但是我對唐欣這個人深有警惕,再加上我曾經在裴逸的婚禮上,被人陷害,走錯了房間。因此,並不想在唐欣給我安排的房間休息。


  我打算離開酒店,打車回公寓。


  我一人走在寂靜無人的走廊上,忽然,從走廊的斜地里竄出一個人,猛地將我攬在懷中。


  「什麼人……」


  我話音未落,就被那人猛地捂住了嘴。


  這人身上的氣息,我再熟悉不過了,是裴墨。


  我抬頭狠狠地瞪著裴墨,莫非是因為剛才我在露台上拒絕了他,所以他打算硬來?


  然而當我看到裴墨時,卻愣住了。


  裴墨臉頰通紅,周身的皮膚就像被煮熟了般發燙,險些沒冒煙兒了。他粗重地喘著氣兒,呼吸特彆氣促,脖子上還有一片異常的紅腫……


  這……難道是被下藥了?


  我暗自搖頭,我見過裴墨以前被富商下藥的樣子,身上似乎沒這麼紅。而且脖子那裡,明顯就是紅腫了……


  「跟我進來。」


  裴墨將我拉進了走廊的一個房間,死死關著門。


  我感覺裴墨身體的溫度,高的可怕,就是他最動情的事情,身子也沒這麼燙過,就差沒有燒起來了。


  「葯……」我聽見裴墨急促的喘息著。


  「什麼葯?你又被人下藥了?」我問道。


  裴墨搖搖頭,呼吸急促,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我真的很怕他下一刻就會因此而窒息。


  裴墨指了指掛在衣架上的西裝。


  「葯……」


  我總算看懂了:「你是說,讓我把你上衣里的葯,給你拿出來?」


  裴墨點點頭。


  我見裴墨的狀況越來越嚴重,脖子上的紅腫,漸漸蔓延到了手上,不敢耽擱,趕緊去搜裴墨的外套。


  外套的口袋裡,放著一瓶葯。


  這個藥瓶兒我見過,上面寫著脫敏葯。


  我也沒時間細想了,從藥瓶兒里倒出一枚葯,就遞給了裴墨。


  裴墨手上全是紅腫,身子燙的出奇,看樣子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把葯遞到他跟前,他也不知道伸手來接。


  我咬咬牙,心想他怎麼說也是病人,我就當救死扶傷一次好了。


  我扶起裴墨滾燙的身子,將那枚葯灌入裴墨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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