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裴墨再婚

  換做是平時,我會拒絕一個陌生男人的相送。可我想著徐昊是警察,他送我只是出於警察的責任心。


  最重要的是,昨天在機場的那一幕,徹徹底底地把我嚇破了膽。


  如果很不幸地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我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再次死裡逃生。


  「好,那就麻煩徐警官了。」我說。


  第二天,徐昊如約來送我。


  他開了輛車,沒有穿制服,穿的是便裝。看起來更加的隨和親切,整個人就好像一個聚光體,散發著閃耀的魅力。


  我頭一次見到徐昊穿便服的模樣,打從心眼裡贊道:「你穿便服還挺好看的。」


  「哈哈。」徐昊笑起來特別爽朗,露出兩枚潔白的虎牙,使得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璀璨。


  徐昊開著將我載到機場,又把我送到機場裡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一路上我總覺得似乎有人跟著我們。我頻頻地回頭去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前天我被人跟蹤迷暈的事,讓我對被人跟蹤特別的敏感。但是我感覺這個人是不同的,這人似乎沒有惡意。


  徐昊也察覺到了我頻頻回頭:「怎麼,還有什麼捨不得的么?」


  我搖頭:「我總覺得似乎有人跟著我們。」


  「哈哈,那肯定是你的錯覺。我並沒有感覺到。」


  「真的?」我狐疑地盯著徐昊。


  徐昊咧嘴一笑,露出兩枚虎牙:「當然是真的,我可是專業的好不好。」


  我心想也是,既然徐昊都沒有察覺到,那應該是我多心了吧。


  把我送到機場裡面后,徐昊就不能再送了。


  他有些期待地看著我:「你離開江城后,什麼時候回呢?」


  「大概不會再回來了吧。」


  徐昊楞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難過:「那你這一走,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呢?」


  我有種特別古怪的感覺,總覺得徐昊跟我的關係似乎過於親密了一些。所謂軍民一家親,難道所有的民警都這樣的?

  我淡淡一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這句話我深有體會,不管曾是怎樣的親密無間的關係,終究抵不過時間的無情。


  徐昊似乎有些傷感,嘆了口氣,說:「好吧,這一別,很有可能就是永別了。我們擁抱一下,以做紀念吧?」


  說實話,我有些猶豫。


  總覺得有些不大妥當,但我想到那天徐昊救我的時候,也抱了我。我看了看四周,人們也相互擁抱,訴說離別之苦。


  我不禁自嘲,我真是想太多了。更何況我還是一個孕婦,徐昊能對我有什麼想法?

  「好。」我答應了。


  我和徐昊,就像是一對普通的朋友,相互擁抱。徐昊也很紳士,只是簡單的擁抱,他把距離把握的剛剛好,並沒有很多身體上的接觸,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我心道,果然是我想多了。


  這時,身後猛地傳來「砰」地一聲劇箱。


  我猛地震了一下,朝聲音處看去。


  只見一個玻璃杯,不知被誰摔到了地上,杯子里的水濺了一地。


  保潔阿姨罵罵咧咧地指著一個人的背影破口大罵:「真是的,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怎麼這麼沒素質。」


  我在看到那個背影的時候,心忽然緊緊一縮。


  那個背影,清瘦、高大、挺拔,怎麼看都很眼熟……


  似乎因為被阿姨唾罵,那個背影有些狼狽,很快一閃,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我甚至都來不及確認,那個背影究竟是不是裴墨?


  是他么?

  「你在看什麼?」徐昊突然問。


  我搖了搖頭,有些失魂落魄:「沒什麼……」


  「哦,別看了,你的登機時間快到了。別誤了時辰。」


  我訥訥地點點頭,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茫茫人海,哪裡有裴墨的身影。


  我唇邊勾起一抹自嘲,我真是愚蠢,裴墨怎麼會出現在機場呢?

  他只怕是恨透了我吧?畢竟是我背叛了他,勾搭他的弟弟,還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我上了飛機,心裡就像是被掏空了,整個人軟綿綿地躺在椅子上。


  飛機慢慢起飛,我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江城,忽然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我真的離開江城了……


  那天我在計程車上,還能意氣風發地掰斷SIM卡,瘋狂地大小,咒罵裴家。


  然而當我察覺到自己真的離開江城后,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只剩下一個寂寞虛無的空殼,什麼都沒有了……


  大概花了兩個多小時,我就到了蓉城。


  三月的蓉城,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正如的歌裡面唱的,夾岸垂柳,嫩綠盎然,說不出的愜意。


  我情不自禁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寶寶,你也很喜歡你外婆的故鄉,對不對?


  我在蓉城租了一個環境比較好的公寓。蓉城的房價比江城便宜,我沒花多少錢,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公寓。


  公寓各種設施齊全,我一個孕婦也不想瞎折騰了,直接拎包入住。


  此外,我還聯繫中介,讓他們給我找了個靠譜的保姆。


  我不是什麼嬌氣的女人,平時家務活兒什麼的都是自己做。只是現在我懷孕了,難免有很多事兒不方便,請一個保姆,生活會輕鬆一些。


  我每天都待在家裡養胎,看看電視,翻翻育兒書。


  在蓉城,我不需要像在江城那樣,成天擔心著會被誰害,不需要整天提心弔膽。我的生活很愜意,日子過得特別舒坦。


  中介為我找的保姆姓韓。


  韓阿姨一邊給我燉湯,一邊說:「林小姐,最近我老看到一個人在咱們樓下面轉悠。你說會不會是來踩點的小偷?」


  我的心一緊,下意識又想到了裴家。


  在江城的種種經歷,又浮上心頭。


  我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發抖,我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高高瘦瘦的,是個男人,戴著個鴨舌帽。我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韓阿姨回憶道。


  「有多高?」


  「特別高呢。咱們蓉城的男孩子普遍偏矮,像他那麼高的男人,還真挺扎眼。」


  不知為何,我想到了裴墨。


  他也是高高瘦瘦,走到哪兒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我的心裡,不禁泛起了一股苦澀。可能么?真的會是裴墨?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來了蓉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拉來找我的。


  我發了一會兒呆,阿姨已經把做好的魚湯端到了我跟前,叫了我好幾聲,我這才反應過來。


  「阿姨,那個人一般是什麼時候出現?」


  「時間不是很固定,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傍晚。」


  我心裡暗暗地點頭,當天傍晚,我披了件厚實的羊絨外套,在樓下站著,等著那人的出現。


  蓉城的春天,氣候反覆無常,經常白天還是陽光萬丈,春光明媚,到了傍晚就颳起了冷風。


  這會兒風正呼呼的刮著,一股濕冷的氣流直鑽進我身子骨。我下意識裹緊了羊絨外套。


  我凍的嘴唇有些發紫,在樓下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腰腿酸痛的不行。


  我已經打算放棄了,也許今天不巧,剛好那人沒來吧。正要起身回樓上,這時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個子很高,穿著深灰色的風衣外套,戴著鴨舌帽,身形清瘦中透著股寂寥……


  我心猛地一跳,疾步走過去。


  「裴墨……」我低聲喊著那人的名字,喉嚨里似乎被什麼東西堵著,似乎有千言萬語,然而卻只化作兩個字。


  男人抬起頭……


  在看到男人的面容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是高翔著燕子,猛地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不是裴墨。


  這個人和裴墨一樣高高瘦瘦,和裴墨一樣有著清瘦寂寥的身影,可他不是裴墨……


  他的長相,甚至和裴墨沒有一點兒相似。


  我久久地盯著男人的臉,似乎要在男人的臉上,看出兩個洞來。


  男人被我看的很不自在。


  「怎麼,你要叫外賣?」


  「呵……」


  我笑出了聲,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大,連肚子都跟著笑疼了,甚至直不起腰,只能扶著牆壁,勉強支撐住身子。


  「怎麼?你笑什麼?看不起送外賣的?」男人用看著瘋子一樣的目光,看著我。


  我對男人的質問,充耳不聞,只是一個勁兒地笑著,笑的眼淚狂流。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歌詞: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終於越陷越深。


  明明一次次地失望,卻依然還是會抱有期望。


  我臉上的笑,漸漸的變冷。


  我擦掉眼角的淚珠,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只留下那個快遞小哥,一個勁兒地指著我的背影,罵我神經病。


  轉眼間,我就在蓉城待了三個月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快八個月了。


  我挺著肚子去醫院做產檢。


  去醫院做產檢的准媽媽們,基本都有丈夫陪著,丈夫時不時地關心他們,就彷彿手心裡的寶貝,生怕她們有一點風吹草動。


  我孤身一人做產檢,看起來有些另類,我甚至聽到好幾個女人議論我,說我是未婚媽媽。


  我對於這些閑言碎語,向來都是當做耳旁風,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幸運的是,我的小寶一直都很乖。醫生告訴我,小寶很健康,發育的也很好。以後生下來一定是個健康聰明的寶寶。


  我聽了之後,心情特別好。心裡十分期待寶寶的出生。


  離開醫院時,我經過一個廣場。


  廣場上的LED屏幕,有時候會播放一些無聊的花邊新聞。我不經意地抬頭一看,只覺眼前一暗,心口彷彿被一把大鎚重擊。


  江城地產小開裴墨,和藝人陸明珠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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