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心痛無比

  恆恆重重地點頭，並且十分堅定地說：「喜歡，恆恆很喜歡爸爸。」


  「可是.……如果爸爸媽媽分開，他不再是你的爸爸了呢？」沈心妍問。


  恆恆立刻紅了眼圈，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哭泣著拉著沈心妍的胳膊，哽咽道：「媽媽，你為什麼要跟爸爸分開。不要跟爸爸分開好不好？恆恆不要你們分開。」


  沈心妍嘆了口氣，連忙輕撫著他的小臉蛋安撫：「媽媽只是開個玩笑，不哭不哭，媽媽和爸爸不會分開，永遠都不會分開。」


  「嗯。」恆恆重重地點頭，緊緊地摟住沈心妍的腰。


  ******

  沈心妍把恆恆送回家，劉心萍一看到他們，就高興地合不攏嘴。


  還笑著向沈心妍問：「心妍，是不是他們穆家已經接受恆恆了？呵呵.……真是太好了。我們恆恆馬上就成有錢人家的小少爺了。」


  「媽……你別做白日夢了。恆恆是我的兒子，跟穆家沒有任何關係，這種話你可不要出去亂說。」沈心妍立刻皺著眉，不悅地呵斥母親。


  劉心萍一瞪眼，怒道：「我怎麼就不能說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什麼做白日夢，你都跟穆思衍結婚了，恆恆怎麼就不是穆家小少爺。那穆思衍對恆恆，可是比親生的還要疼愛。那天來接恆恆過去，不但給我和你繼父買了禮物，還給你弟弟妹妹都買了東西。對了，你弟弟妹妹的工作都換了，都是穆思衍的功勞。穆思衍還說，恆恆上學的事不用發愁，他都已經解決，只要有他在，我們家……。」


  「夠了。」沈心妍厲聲呵斥。


  她渾身發抖地看著母親，聽到母親說這些，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原來，穆思衍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做了這麼多。


  可是做這些又是什麼意思？編織一張網，將她困住嗎？


  在他眼中，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覺就那麼的無足輕重。無足輕重到可以不顧及她的感受，隨意支配她的人生。


  「沈心妍，你怎麼了，吃錯藥了。人家穆思衍這麼為我們家做事，你還讓我閉嘴夠了。」劉心萍可不是好惹得主，一再被女兒呵斥，也忍不住厲聲怒喝。


  汪忠跑出來，連忙對劉心萍勸道：「你就少說兩句，女兒不高興聽，你說這麼多做什麼。」


  「怎麼？還不許我說了。她是我生的，我還不能說她兩句？你這會倒是會做好人，拿東西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手軟。」劉心萍嚷嚷道。


  汪忠一向怕她，被她這樣訓斥。也只能灰頭土臉地回房間去，不敢再招惹她。


  沈心妍生氣，但是也無可奈何。見說不通她，只好生氣離開。


  劉心萍看她走了都沒跟自己打招呼，更加憤怒。指著她的背怒罵：「真是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要不是有一個好女婿，你這個女兒我一輩子都不想見了。我告訴你沈心妍，你把我女婿伺候好，不然我跟你沒完。」


  「姥姥，媽媽說要跟爸爸分開呢。」恆恆跑出來，站在劉心萍腿邊小聲道。


  劉心萍一聽，立刻跳起來。


  「什麼？這是你媽說的？」


  「姥姥，別讓爸爸媽媽分開好不好？」恆恆小聲央求道。


  劉心萍連忙道：「姥姥當然不會讓他們分開，恆恆放心好了。這麼好的爸爸去哪裡找，你媽就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有這種想法。姥姥一定會阻止她的，晚上我就過去，狠狠地罵她一頓。」


  「姥姥.……不要罵媽媽，只要不讓他們分開就好，不要罵媽媽。」恆恆抓著劉心萍的衣角，委屈地懇求道。


  汪忠走出來，把恆恆抱起來說：「他一個小孩子，你跟他說這些幹什麼。好了好了，肯定就是開玩笑，你也別當真。」


  「你女兒我女兒，我還不知道她的脾氣性格？什麼開玩笑，連對恆恆都說了，肯定有這個想法。這個死孩子，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居然想跟穆思衍分開，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不行，我晚上得過去一趟，就算不罵她，也得安撫安撫女婿啊！」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你給我閉嘴。」劉心萍不等汪忠說完，就呵斥一聲打斷他。


  汪忠沒辦法，只好嘆口氣帶著恆恆進屋，一起看電視去了。


  ******

  沈心妍離開母親家，鬼使神差地去了醫院。


  可是來到姚逸飛病房外，她又躊躇地不敢進去。生怕進去后，看到姚逸飛厭惡地眼神。


  不過沒等她猶豫太久，很快過來一個小護士，把病房的門打開。


  病床上是有一個人，不過，卻是個陌生女人。


  沈心妍看著屋裡的情景愣了愣，等小護士出來后，她便連忙拉著她問：「不好意思，請問這裡原來的病人呢？是一個男的，叫姚逸飛。」


  「哦，他呀，早就出院了呀。前天辦的出院手續，本來還準備讓他多住幾天。可是他非要出院，早就出院了。」護士回答道。


  沈心妍皺眉，小聲地說了聲：「謝謝。」整個人就憂愁起來。


  一定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姚逸飛才這麼著急出院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出院，就這樣賭氣出院，會不會影響病情。


  拿出手機，她猶豫不決地翻到姚美的電話，卻遲遲下不了手。


  經過這件事，姚逸飛和姚美一定恨死她了。本來她想把事情處理的完美些，沒想到，反倒弄得更加糟糕。


  「叮鈴鈴……。」


  悠揚的手機鈴聲響了，將沈心妍嚇一跳。


  她一看居然是姚美打來的，嚇得差點將手機扔出去。深吸了口氣，才平復下自己的情緒，哆嗦著手吧手機放到耳邊。


  「喂？小美。」沈心妍心虛地道。


  姚美那邊卻平靜地說：「心妍，現在空嗎？我們見一面吧！」


  「好……好啊，在哪裡？」


  姚美報了個地址，然後說：「我在那裡等你。」


  「好，我馬上就到。」沈心妍連忙答應。


  掛斷電話，沈心妍疾步走出醫院。招手叫停一部計程車，往姚美說的地點趕去。


  等她趕過去的時候，姚美已經在那裡等著她了。


  看到她，姚美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地打招呼，露出燦爛地笑容。而是淡淡地點點頭，又憂心忡忡地說了句：「坐吧！」


  沈心妍的心也跟著沉下來，坐下后，看著姚美，先張了張嘴，最終還只是說了聲：「對不起……。」


  姚美苦笑：「以前我總覺得那些說對不起有什麼用的人很矯情，如果連對不起都不說，不是更沒意思。現在我才知道，對不起有什麼用，的確是有一點道理的。說對不起的時候，必定是做了傷害別人的事，所以才要說對不起。可是既然知道對不起，為什麼還要去做，為什麼就不能將事情處理好，明明是有機會。」


  沈心妍低下頭，被姚美諷刺地無話可說.……。


  的確，她是有很多機會處理這件事，將傷害降到最低。


  可是她沒有，顧左右而言他的猶豫不決的性格，讓她最終用最惡劣的方法，狠狠地傷害了姚逸飛。


  「心妍，再多的話我也不想說了。」姚美深吸口氣。


  沈心妍點頭，她知道姚美對她已經很客氣。如果是別人，衝上來打兩巴掌都不足平憤。


  「你想知道我哥的情況嗎？」姚美問。


  沈心妍又點頭，她當然想知道。過來見她，也是主要想知道姚逸飛的近況。


  「很不好。」姚美用了三個字形容。


  沈心妍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痛的無以復加……。


  「怎麼……怎麼不好？」沈心妍顫抖著聲音問道。


  「他出院了，雖說已經可以出院，但是多住幾天總歸好的。可是他執意出院，出院后又不願意回家住，可能是怕父母擔心吧！一個人住在租的小房子里，不肯吃不肯喝，每天目光獃滯地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到他那個樣子.……我真的很心痛，特別心痛。可是又毫無辦法，這幾天把該勸的話都說了，但是卻毫無用處。」姚美說著低下頭，聲音哽咽痛不欲生。


  其實她今天來找沈心妍，也是沒有辦法中的事。她實在是沒轍了，才不得不來找她。


  沈心妍光是聽著，都覺得心痛不已。更何況姚美一直在姚逸飛身邊照顧，不知道有多難受。


  她連忙擦了擦眼淚，哽咽問：「小美，你現在要我做什麼？」


  姚美深吸口氣，也擦擦眼淚說：「我現在沒有別的要求，只要我哥活著就行。可是他忘不了你，雖然已經這樣，但是還是忘不了你。所以，我想請你去勸勸他，我知道這樣有可能讓事情更加糟糕，但是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你去勸勸他，不管用什麼方式，都不要讓他再這樣折磨自己。」


  「小美.……謝謝你，謝謝你到這個時候，還願意讓我去看逸飛。」沈心妍低下頭感激道。


  姚美嘆息說：「又有什麼辦法，我哥就是喜歡你。用他的話說，不管你做了什麼事，傷害他、欺騙他，可是他就是愛你，我能有什麼辦法.……。」


  沈心妍羞愧地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欠姚逸飛太多太多，這輩子都無法還清了。


  *******

  姚逸飛住在租住的小出租屋裡，這裡光線很暗。不過臨街而住，從窗口可以看到外面川流不息地馬路。


  他就靜靜地坐在這裡，像丟了靈魂的人。


  就連姚美推開門進來，他都一無所知。也或許是，根本不想關注。


  姚美看著他這幅樣子，又心痛地嘆口氣。扭過頭看向沈心妍說：「他現在就是這樣，每日.……就這樣坐著，不眠不休，我真怕他的身體會熬不下去。」


  沈心妍抿了抿唇，看著姚逸飛頹廢地背影也是心痛不已。


  她沖姚美使了個眼色，姚美會意，轉身去了另一個小房間。


  沈心妍慢慢地走到姚逸飛身後，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顫聲說：「逸飛，對不起……。」


  姚逸飛一顫，扭過頭看向沈心妍。


  先是有些迷茫地看著她，像是沒反應過來她會過來似得。隨後，又緊皺起眉頭，心痛又震驚地看著她，無法接受她會過來。


  沈心妍的眼圈一紅，眼淚不可抑制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