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這就是現實

  「啪」的一聲，一臉橫肉地中年女人一巴掌打在女孩臉上。


  女孩被她打的頭一偏，哭的更加傷心。


  「還哭，都哭了幾年了。沒有人會來救你，就算你哭死在這裡，都不會有人過來。」中年女人惡狠狠地道。


  可是女孩根本不聽，只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里。


  中年女人被她如女鬼般的哭泣哭的渾身發麻，扯著她的胳膊，只能再次將她關進地下室。


  ******

  沈心妍第二天果然遲到了。


  一早醒來穆思衍早就不在身邊，看著空蕩蕩的半張床，沈心妍都想破口大罵。


  他自己都起來了，怎麼就不肯叫她一聲。看著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上班時間，沈心妍刷牙洗臉換衣服一氣呵成。


  急急忙忙地跑出門，正好，看到隔壁女人也從裡面出來。


  沈心妍詫異地看看她，那女人也正好往這邊看來。當看到她不禁臉色一怔，表情像是看到鬼了。


  還沒等沈心妍回過神，那女人又急急忙忙打開自己家的門，急匆匆地跑回去。


  「真奇怪，」沈心妍喃喃自語道。


  不過她也沒有多少時間研究別人的事，一路跑著跑出去，跑了好一會才跑到公交站台那裡。


  幸好她運氣還不錯，剛剛跑過去，就開過來一輛公交車。


  上車后她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到上班時間了。


  沮喪地嘆了口氣，只好拿著手機給主任打電話，向主任請一個小時的事假。


  「嗯，我知道了，好的。儘快趕來，我會找人給你替班。」主任聲音不悅地說。


  說完掛斷電話，看著眼前的男人恭敬道：「容先生，真是抱歉。沈心妍今天有事，請一個小時事假。您看，您要不要等等她？」


  容軒一大早趕過來，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沈心妍。無奈只好找到她的領導，向他打聽沈心妍。


  對於容軒，王主任還是認識的。哪怕沒有跟本人交際過，但是在財經報道上還是能夠經常看見。


  容軒來找沈心妍讓王主任很吃驚，想不通容軒和沈心妍會有什麼交集。可是對於容大少，他還是不敢得罪，正想給沈心妍打電話，沒想到卻接到沈心妍的請假電話。


  說完沈心妍的事，王主任明顯感覺容軒的情緒陰沉下來。


  他的心突了突，將沈心妍恨得半死。早不請假晚不請假，怎麼偏偏這時候請假。


  「我等她，」容軒冷冷道。


  他的心情的確不好，特意趕了大早過來找人。沒想到運氣這麼差，居然碰到她請假。


  但是人都來了，他又不願意這樣半途而廢。


  雖然有些浪費時間，不過想到是她.……又覺得並非不能接受。


  王主任鬆了口氣，連忙打電話叫助理送茶。又殷勤地拿出今天的報紙雜誌給容軒看，讓他打發時間。


  容軒看了兩份報紙一份雜誌，終於過了半個小時。


  可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拿起手機接通，容軒不悅地皺起眉。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處理。」


  「容先生，您要回去？」王主任等他打完電話，連忙殷勤地問。


  容軒點頭，站起來說：「我有事先走一步，下一次再來找她吧！」


  王主任連忙說：「下一次您提前打電話，我讓她在醫院裡等著您。」


  容軒笑了笑，略有些遺憾地離開。


  等容軒的車子剛剛離開醫院，沈心妍的公交車也到站了。


  她急忙下車跑進醫院裡，先去換了衣服，然後又去簽到。


  剛剛簽完到，王主任就來了。


  背著手沉著臉說：「你怎麼又遲到了？你說你這個月都請了幾次假，遲到幾次了。再這樣下去，等到年底考核，結果怎麼樣我都不敢保證了。」


  沈心妍低下頭，連忙道歉說：「對不起主任，我下次一定注意。」


  「而且最可氣的是你居然讓容先生等你，對了，你跟容先生是什麼關係？」這才是王主任的主要目的。


  「容先生？哪個容先生。」沈心妍眨了眨眼，完全聽不懂地模樣。


  王主任說：「就是容軒容大少，你不認識他？」


  「不認識，」沈心妍想了想，記憶里並沒有這個容軒的痕迹。


  所以，如實地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此人。


  王主任皺了皺眉，小聲嘟囔道：「怎麼可能，你要是不認識他，他怎麼會來找你。」


  「王主任，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容軒。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去工作了，下次一定盡量不遲到。」沈心妍保證道。


  王主任揮揮手，讓她離開。


  不過對於她說不認識容軒這件事，心裡依舊覺得奇怪。


  「看她樣子不像撒謊，難道是容大少找錯人了？」王主任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


  說完還是想不通，搖了搖頭只好離開。


  沈心妍趕去她的病科，對替她值班的人道了謝。


  ******

  今天病人不多，上午早早結束后，沈心妍又抽出時間去看姚逸飛了。


  「心妍，你怎麼來了？」姚美正出來洗飯盒，看到沈心妍驚訝道。


  沈心妍說：「今天病號不多，剛好有時間，所以過來看看逸飛。他怎麼樣？還好嗎？」


  姚美點頭，又突然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連忙把頭低下，生怕沈心妍看出來。


  可是沈心妍已經看到了，她皺著眉頭連忙問：「小美，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姚美連忙擦了擦眼淚說：「我沒事，沒哭，你看錯了。」


  「你還瞞我？」沈心妍板起臉不悅地道。


  姚美抿緊嘴唇，似乎不知道這些事要不要跟沈心妍說。


  沈心妍道：「小美，你還當我是不是最好的朋友？有事也打算瞞著我嗎？你要是不肯說，我就去問逸飛，讓他告訴我。」


  「你別去問我哥，他已經夠難受了。」姚美抓住沈心妍的手哽咽道。


  沈心妍立刻焦急問：「是逸飛的事？」


  姚美點頭，哽咽道：「我哥的公司太過分了，明知道我哥生了這個病。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他們居然.……居然提出要和我哥解除合同。一旦解除合同，我哥就等於沒有工作了，連醫保都要停掉，這讓以後的治療怎麼辦。我爸媽也在病房裡，都要愁死了。」


  「他們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逸飛在病重期間，他們沒有權利解除工作合同的。逸飛不是部門經理嘛，他們.……。」


  「部門經理又能怎麼樣，沒有勞動價值，公司又怎麼可能白白養一個人。我們現在就是要跟他們交涉，能不能只停薪留職，不要解除合同。不然連保險都沒有，那我們家就真的完了。」


  「我去病房。」沈心妍急切道。


  姚美想要攔住她，因為她父母也在。自從哥哥生病後，她父母對沈心妍的態度更不好。總覺得是因為她的緣故，哥哥才會生病。


  所以每一次見面都要爭吵，必定說一些難聽的話才肯罷休。


  不過又想到他們家現在的情況，姚美又自私地閉了嘴。


  也許，這是個讓沈心妍和她父母關係緩和的好機會。家裡即將面臨最大的困難，父母也許會看在沈心妍一心為她哥的份上而對她好些。


  沈心妍敲了敲病房的門，姚逸飛的母親從裡面把門打開。


  看到沈心妍，姚逸飛的母親先是愣了愣，隨後黯然著眼眸說：「你來了，進來吧！」


  「謝謝阿姨，」沈心妍感激道。


  姚逸飛的父親也在病房裡坐著，看到她進來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站起來就拉著妻子離開，臨走前，又朝姚逸飛看了一眼。


  而姚逸飛躺在床上，眼睛怔怔地看著天花板。一點都不像以前，因為沈心妍過來而雀躍。


  「逸飛，」沈心妍坐在床邊，看著他心疼不已。


  好一會，姚逸飛才苦笑一聲，回過神苦澀道：「心妍，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拖累你。」


  「逸飛，你這是什麼話。」沈心妍怒道：「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你，我說過會幫你找到合適骨髓，會把你的病只好。難道，你對我的人品就這麼沒信心？」


  「我不是對你的人品沒信心，我是對錢沒信心。」姚逸飛突然大喊起來

  喊過之後，眼淚洶湧而出，順著眼角落進白色床單里。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只因未到傷心處。


  姚逸飛從來都是積極樂觀的人，現在卻被逼的失去理智地哭泣，可見這件事對他的打擊。


  沈心妍更加心疼了，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她握著姚逸飛的手說：「逸飛，你別這樣。公司根本無權在這個時候開除你，我會幫你去找他們，不行我們就打官司。你先不要灰心喪氣，即便是.……你還有我，還有小美，還有你父母，我們都會幫著你。」


  「心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姚逸飛苦澀地說：「我的合同剛好在這個月到期，如果不是我生病，續簽合同完全沒問題。哪怕我再遲一段時間發現這個病，只要簽了合同，公司就不能隨意跟我把合同終止。但是現在不同，剛好合同到期。續簽合同的話必須兩方同意，只要公司不同意，可以不必負任何責任，就能和我解除合同關係。」


  「可是，你不是部門經理嗎？」沈心妍皺眉道：「你為公司做了那麼多，他們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姚逸飛苦笑：「這就是現實，我有用的時候，公司才會重視我。給我配最好的，給我高職位。可是我現在還有用嗎？除了占著那個位置，不能為公司做任何貢獻，他們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逸飛……你不要傷心。不管怎麼樣，都還有我們在，即便是工作沒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沈心妍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這樣對他安慰。


  可是姚逸飛不是傻子，他把沈心妍的手推開，喃喃地說：「之前因為有醫保，公司也給買了保險。很多醫藥費都可以報銷，現在這些沒了，你知道治好我的病需要多少錢嗎？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你的情況我更知道。像我們這種窮人，根本就耗不起，一直這麼下去只會把大夥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