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領證
「對不起……我只是覺的這樣治下去沒有意義，人辛苦，錢也浪費了一大把。」
「我們明明說好要一起面對，一起熬過這一坎的，可是你突然說走就走了.……。」沈心妍咬著唇，眼眶一點一點地泛出淚來。
姚逸飛看著她的眼圈紅了，有些動容道：「心妍，其實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想再拖累你。」
「之前身體好的時候，我一次又一次地追求你，不把你追到手不罷休。那是因為我愛你，我覺得自己有能力保護你照顧你一輩子，可是如今我自身都難保了，說不定哪天就會死去，不但什麼都給不了你幫不了你，甚至還會拖累你。這樣的我，已經沒有資格再說愛你，更沒有資格再跟你談結婚了。」
這是他的心裡話，也是一直壓抑在他心裡最痛苦的抉擇，如今天終於說出口了卻絲毫不覺得輕鬆，反而難受的心似在滴血。
沈心妍自然一早就猜到他的想法了，所以在聽到他這麼說后並沒有驚訝，有的，只是淡淡的憂傷。
說不定哪天就會死去.……。
是啊，現在的姚逸飛，可不就是正處在這種可怕的處境中么？
他還如此年輕，如此的前途無量，如果就這麼死了……。
她不敢想下去，慌忙搖了搖頭，淚水卻早已經滑出了眼眶。
「心妍，你怎麼哭了？」姚逸飛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忙安慰道：「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把你惹哭了，乖.……快別哭了。」
「沒錯.……都怪你。」沈心妍含淚盯著他。
「對不起，好了，我不說了，從今以後我會乖乖的，乖乖地聽從我家沈醫生的安排，乖乖治療，爭取早日回家迎娶嬌妻過門，這樣可以了么？」
「這還差不多。」沈心妍嗔道。
兩人相視著笑了，只可惜雖然是笑著，彼此的心裡卻依舊陰霾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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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妍約穆思衍在咖啡廳見面。
穆思衍來到咖啡廳包間，一進去便看到沈心妍坐在裡面。昏暗的燈光將她的小臉襯托的越發蒼白，雙目無神地坐著，即便是看到他來了，也面如止水無動於衷。
穆思衍眯了眯眼睛，眼眸深處劃過一抹沉痛。
她這個樣子，是因為姚逸飛。
難道姚逸飛的病對她的打擊就這麼大？讓她連魂都要丟了。
「找我有事？如果還是借錢，免談。」
穆思衍坐下，一條腿優雅地翹在另一條腿上，雙目嘲諷地看著她。
沈心妍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嘴唇緊緊地抿著，因為他這句話蒼白的臉上呈現出一絲羞愧地紅暈。
也難怪他會如此想她。
和他從開始到現在，似乎.……都是因為錢吧！
可是這一次他猜錯了。
「我……我願意答應你的條件，和你結婚。」沈心妍鼓足了勇氣艱澀道。
穆思衍一愣，眉頭緊蹙。
「你說什麼？」
「我說，我願意答應你的條件，和你結婚。也請你信守承諾，幫助逸飛找到合適的骨髓。」這一次沈心妍一口氣說出來，眼神懇求地望著穆思衍。
穆思衍冷笑，心裡並沒有因為沈心妍答應和他結婚的喜悅。反倒.……越發苦澀，因為她之所以答應嫁給他，完全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你為了他，哪怕賠上自己的下半生都無所謂？」穆思衍涼涼地開口。
沈心妍抿緊嘴唇，好一會才說：「只要能救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好，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穆思衍站起來冷冷道。
沈心妍露出驚訝地表情：「現在？」
「怎麼？反悔了？」穆思衍譏諷道。
沈心妍說：「當然沒有，只是現在……會不會太突然了，我戶口本都沒帶。」
「你一個二婚，還想大操大辦？」穆思衍諷刺道：「至於戶口本，我想是跟我結婚，你母親會很樂意把戶口本拿出來。」
沈心妍羞愧地滿臉通紅，因為他那句二婚，更因為他對她母親的諷刺。
可是他說的這些又都是事實，即便是覺得羞愧難當，也完全不能反駁。
想到姚逸飛的病情，她知道不能耽擱，只好點頭同意。反正早晚都是要結婚，又何必在時間上跟他作對。
「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沈心妍又突然說。
穆思衍冷笑：「你要求還真多。」
「最後一個，」沈心妍紅著臉說：「這件事.……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姚逸飛，我怕他知道后.……會加重病情。」
姚逸飛對她的感情她很清楚，如果讓姚逸飛知道，自己是因為救他而嫁給穆思衍，絕對會承受不了這個打擊。非但不能救他，反倒會讓他的病情加重。
「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吧！」沈心妍點頭。
兩人一起離開包間，上了穆思衍的車，沈心妍悄悄地握緊安全帶，心裡依舊有種不真實地恐慌。
她不知道是因為對穆思衍答應和她結婚不真實，還是因為要和穆思衍結婚而覺得不真實。
畢竟在此之前，她已經決定和穆思衍徹底分開。
沒想到，短短數日，居然又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你在下面等我，我自己上去。」
穆思衍的車子開到樓下，沈心妍卻對穆思衍道。
穆思衍挑眉。
沈心妍馬上解釋說：「你也知道我媽那個人……要是被她知道了，恐怕全世界都會知道。」
「你是打算連她都瞞著？如果連她都瞞著的話，雙方家長見面……。」
「你難道還想讓你媽和我媽見面？」沈心妍驚恐道。
穆思衍：「.……。」
抽了抽嘴角，好吧，那個場面他也不敢想象。
沈心妍回到家裡，劉心萍正帶著恆恆玩積木。
看到她回來了，劉心萍頭都不抬諷刺說：「還知道回來呀，我可沒有那麼多錢救那個短命鬼。」
「媽，你別這麼說逸飛，他會沒事。」沈心妍爭辯道。
劉心萍猛地抬起頭，憤然道：「會沒事？是會沒事，只要治好了當然沒事。可是要多少錢你知道嗎？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賠錢貨。一點福都沒享到，找的男人一個兩個都是窮酸短命鬼。」
「姥姥.……。」恆恆怯怯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劉心萍大吼。
恆恆嚇得一顫，立刻跑過去抱住沈心妍的腿：「媽媽，我怕。」
「恆恆不怕，」沈心妍連忙心疼地拍著兒子。
劉心萍雖然對女兒不滿，可是對帶了這麼久的外孫還是有感情。
看到恆恆這樣也立刻心軟了，連忙走過來將恆恆抱起來說：「恆恆對不起，姥姥不該凶你。我們繼續玩積木，姥姥陪你玩積木。」
恆恆嘟著小嘴眼神怯懦地看向沈心妍。
沈心妍知道，這時候自己應該留在兒子身邊，陪著他安慰他。可是想到接下來要跟穆思衍去民政局，帶著他肯定不方便。
只好狠下心，對恆恆說：「恆恆乖，媽媽出去有事，一會就回來。」
「嗯，恆恆等媽媽。」恆恆非常乖巧地點頭。
沈心妍心裡一酸，眼淚差點洶湧而出。
幸好忍下了，連忙向母親詢問戶口本的事。
劉心萍沒好氣地說：「怎麼？還不死心，還想跟那個病秧子結婚？」
知道姚逸飛的病情，劉心萍便把沈心妍的戶口本藏起來了。生怕她不管不顧，去跟姚逸飛領結婚證，到時候姚逸飛就真的成了她的責任。
「當然不是，逸飛的病還沒痊癒。就算我想，逸飛也不會答應。是我們醫院要用，說是申請福利。」沈心妍面不改色地撒謊。
果然，劉心萍一聽有好處，立刻就答應了。
急匆匆走進房間，用鑰匙把抽屜打開，拿出沈心妍的戶口本。
沈心妍拿到戶口本就離開了，等下樓后回到車上，穆思衍不悅地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還在猶豫。」
「當然不是，是我媽。」沈心妍低聲道。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不過穆思衍也能想象得到。依照劉心萍那個脾氣，肯定啰里啰嗦一大堆。
車子很快到民政局。
現在是下午，為了討個好彩頭。很多新人都會選擇上午辦理結婚證，離婚的一般才選擇下午。
所以，他們來到結婚證辦理窗口，除了他們也就沒有別人。
「你真的想好了？」穆思衍再次詢問。
沈心妍抿著嘴唇鄭重點頭，「想好了。」
穆思衍苦笑，心裡的失望多過了喜悅。即便是娶到她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那你也想好了嗎……？」沈心妍問。
雖然是因為她和那位方小姐有幾分相似，可是結婚卻是大事。尤其是他第一次結婚，這麼草率，不知道有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雖然她早就料到這場婚姻的結局，肯定是以離婚收場。她早晚會有一天容顏老去，失去最後那點籌碼。而她也不可能一輩子當別人的替身，活在另一個女人的陰影下。
可是也不想因為他的一時衝動，剛剛結婚就要辦理離婚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