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債務
她還欠他416次呢，還要還很久。
「我……我先去洗澡。」沈心妍轉身進了浴室。
站到鏡子前，她看著自己漲紅的臉，光裸的身體，頭一次在心底升起了厭惡的情緒……。
一直以來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出賣肉/體和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自己也走上了這條恥辱的道路，需要用出賣肉/體來解決生活的困境。
溫暖的水流從蓮蓬頭上噴洒下來，閉上眼，腦海中便是穆思衍與那個美麗女子在一起的場景。
她怎麼可以跟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苟且？怎麼可以自私地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
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開門聲，沈心妍倏地張開雙眼，轉身，錯愕地盯著站在門邊的穆思衍……。
「你怎麼進來了？」她慌忙關掉水閥，扯過衣架上的大毛巾遮在自己身前，目光惶惶地望著。
穆思衍邁步往她走來，雙手抓住她的手腕往旁邊一拉，隨著大毛巾的離去，她的光裸的身體完完整整地展現在他面前。她的臉……又一次地緋紅躁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遮什麼？跟我玩純情么？」穆思衍掃視著眼前一絲不掛的身體，臉色不是很好。
沈心妍咬著唇，沉默。
「我看你今天跟別個男人在一起時……明明很放得開嘛。」他又說，語氣滿滿的嘲諷。
沈心妍怔了一下，沒料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事，只是.……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用這種語氣調侃她？
「他是誰？」他問。
「什麼意思？」沈心妍終於問出了心底的不解，這男人.……火氣來的也太莫名其妙了點。
穆思衍也不再繼續跟她打啞迷下去，開門見山道：「我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跟別個男人有染，更不希望因此而惹來麻煩。」
原來他生氣是因為這個！
沈心妍有些無語，瞧著他道：「穆先生，你似乎忘了一點，我本來就是個已婚已育最終被男人拋棄的女人。」
「過去的事情我不會在意，但在你還清416次前，請潔身自愛，這是作為情人最基本的職業道德。」
情人的職業道德.……這話進入沈心妍的耳中，如同針扎一般難受。
出於對這種身份的逃避，她忍不住用漠然的目光回視他，道：「穆先生，我只是欠你416次肉/體交/歡，但並沒有把自己的全部賣給你，下了這張床，我有我的生活和自由，和什麼人交往也應該由我說了算吧？」
「你這是拿了錢就翻臉不認賬么？」穆思衍鬆開她的手腕，往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揚，危險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敢戲弄我？膽子不小。」
「我沒有……。」沈心妍疼得濕了眼眶。
她哪敢戲弄他？哪敢翻臉不認帳？當初是她脫/光衣服站在他面前求他買下自己的！
「那就拿出你的誠意來。」他另一隻手掌撫上她的細腰，慢慢遊走挑/逗。沈心妍的身體本就敏感，他的手掌剛一貼上來，身體便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穆思衍喜歡她的敏感，她的生澀，一把將她摁入懷中，低頭吻/住她的唇。
沈心妍閉上眼，強忍著恥辱的感覺，任由著他在浴室內對她上下其手。
這是她的命，亦是她的責任，她無法逃避的責任.……。
誰讓她欠了他？
從浴室到床上，沈心妍的眼眶濕了，漸漸地臉也濕了，咸澀的氣息在兩人的唇齒間漫延開來。
穆思衍惱火地鬆開她的唇，抬頭瞪著她，日光燈下.……她的臉幾乎被淚水淹沒。
但凡是個男人，大概都無法忍受女人這樣一次又一次地矯情，特別是此時正處在怒火中的穆思衍！
他重新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凝視著她咬牙切齒道：「上次是因為恆恆的病哭，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因為那個男人？」
那是一個有著姣好身材和外表的男人，會對她溫柔的男人，更是她願意對他微笑的男人.……。
認識她這麼長時間了，他還不知道她身邊既然藏著這麼一個男人呢。
「不是.……。」沈心妍知道他對姚逸飛並不友好，搖頭道。
「那是因為什麼？」他不放棄地質問。
「因為.……我不想成為你和你未婚妻之間的第三者，我不想當破壞別人婚姻的惡女人，我不想……。」她哽咽了一下，說不下去了，赤/裸的身體在他身下微微顫慄著。
穆思衍沒有料到她的理由會是這樣，一時有些微訝，注視著她的惱怒目光有所緩和。
沈心妍哽咽了一陣，才重新開口道：「你的未婚妻很漂亮，我們不該這樣傷害她的，穆先生……謝謝你救了恆恆，我可不可以.……換一種方式補償你？不管是什麼方式我都願意，只要不是像現在這樣……。」
她閉了一下眼，更多的淚珠從眼角滾了下來。
穆思衍瞧著她，冷笑：「到底是不想傷害那個漂亮的女人，還是不想傷害那個願意細心地給你切牛扒的男人？」
如果不是剛剛看到她跟那個男人親密互動的場景，他差一點就要信了她這個偉大感人的理由了，可是此時此刻……他不信，絲毫都不相信！
沈心妍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曲解她的意思，難道在他的心裡，她就是如此自私可惡的女人嗎？
「你已經有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上我這來？」她不解，也一直都在好奇這個問題。
之前她還會以為是因為他的未婚妻長得不漂亮，身材不好，所以他才會想在外面偷吃。可是今天一見她才知道自己錯了，他的未婚妻不但長得漂亮而且身材比她好無數倍，是男人都會喜歡的類型！
穆思衍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捏緊她的下巴，咬牙吐出一句：「真的什麼方式都願意？」
沈心妍含淚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看著他冷戾的表情一時有些害怕起來。但為了不用像現在這樣與他苟且，她還是壯著膽子點了點頭：「是……。」
「那好.……。」穆思衍突然從她身上站起，隨手扯過扔在床邊的浴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往卧室外頭走去。
他的突然抽身，沈心妍感覺到自己身上一空，一陣冷意襲來。她迅速地扯過被子裹在身上，目光惶惶地望著門口，因為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什麼意思？要發怒離去了嗎？離開也好！
可是她卻聽到他在客廳里走動的腳步聲，根本不像要離開，沒等她猜出個頭緒來，男人已經重新站到了她面前。
穆思衍一手拿著她的包，一手拿著簽字筆和印油走進來，在沈心妍不安的注視下，將她的句往床上一扣，裡面的東西『嘩啦』一聲倒了出來。有手機，鑰匙，紙巾、筆……亦有那張穆思衍想要尋找的借據。
他將借據攤開放在床頭桌面上，又拿起簽字筆在上面『刷刷』寫了幾下，然後將借據往她懷裡一扔，語氣冷硬：「簽字，摁手印，從此咱倆兩清！」
沈心妍被她的行為驚訝住了，從床上撐起身體，拾起收據迅速地瀏覽起來。
金額：一百萬
債權人：穆思衍
債務人：沈心妍
沈心妍愕然地抬頭盯著他，他要她簽一百萬的借條？
她明明才欠了他五十萬，卻要還他一百萬？這未勉太黑了一點！
「怎麼？不想簽？」穆思衍挑眉冷笑：「那就乖乖把身上的被子拿開，擺好姿勢。」
沈心妍小臉一熱，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從他手中接過簽字筆，將自己的名字簽在簽名欄上，又從他手中接過印油，在自己的名字和金額上面都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她將借條遞還給他的時候，原本以為他會表現出滿意的神情，不想卻看到他僵硬的唇線動了動，臉色更加不好了。
「為了一個男人，不惜背上百萬債務？」他仍是咬牙切齒：「就不擔心我上法院告到你連飯都吃不上么？」
「我……。」沈心妍忍不住解釋：「我不是為了什麼男人。」
況且，她本來就是個窮得連飯都吃不上，連住所都要他施捨的人，他再告她又能告出什麼名堂來？大不了就是爛命一條了。
穆思衍手裡捏著她簽好的借據，點點頭，轉身開始穿衣服，然後頭也不回去走了。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門口，沈心妍終於鬆了口氣，可是一想到自己剛剛衝動之下籤下的超額借條，眉頭不自覺又擰了起來。
說是爛命一條不怕他告，可萬一穆思衍一認真起來她依然是死路一條，畢竟她還有恆恆要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