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約會
包廂中燈光太過昏暗，高清攝像頭下的畫質並不算理想。如果不是相熟的人，很難辨認出。
顧雲琛大體看了下，林玉山接觸的都是陶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唐集團在唐池在世時已全部交給林玉山，唐池過世以後，因林玉山負心漢的形象，大唐集團股票下跌，遭受過一次重創。
半年以後，林玉山穩住急轉直下的局勢，將大唐更名為玉山集團。
經過他這幾年不懈的努力，玉山集團的實力已超過五年前，正一鼓作氣，埋頭猛進，追趕那些好不容易甩掉它的集團企業。
年初，陶城剛換了領導班子，新官上任三把火，政/府接二連三出台新的政策規劃。陶城很多企業都在靜觀其變，等待新的商機。
作為公司的董事長，林玉山在這個時候，應酬增多，按理說符合常理，興許是他想多了。
正在顧雲琛移動滑鼠，關閉畫面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包廂。顧雲琛點了下暫停，放大門口背光的人影。
三叔？！
林玉山極其在意自己入贅的身份，怕被人瞧不起，除了必須出席的場合，他一般很少參與唐家的事情。印象中，他與父親和三叔的關係，淡到連朋友都不如，三叔怎麼會跟他攪合到一起？
顧雲琛手指輕敲著桌面，左手扶額，沉思片刻。
衣擺被一隻小手扯了扯，顧雲琛側頭。樂晨把手中的書放在桌上，對著顧雲琛指了指那本完全可以當成磚頭襲擊人《資本論》，擺了擺小手后，懊惱的垂下頭。
怕爸爸嫌棄他太笨，他已經很努力在看了，可氣的是，書上的字不認識他。
額……
書房中沒有兒童讀物，書是顧雲琛隨手拿給樂晨翻著玩，消磨時間的，沒想到無心之舉，惹得小傢伙不高興了。
顧雲琛沒有哄孩子的經驗，踟躇下，抱著樂晨，放在他的腿上。關閉電腦當前窗口，詢問樂晨，「想看什麼？」
樂晨筆劃幾次，顧雲琛都沒看懂，記起那本買來就看過一本的書，顧雲琛兩條修眉越靠越緊。小傢伙對顧雲琛的情緒變化很敏感，察覺到顧雲琛不高興，笑著伸出手指按在顧雲琛緊擰的眉心出輕柔幾下。
樂晨的手指很暖，沒什麼力道，卻好似戳進了顧雲琛的心坎。
顧雲琛這會看樂晨，要比不會服軟的唐寧要順眼的多。他俊顏上緊繃的表情逐漸緩和，抬手握住樂晨的小手，搜索出幾部適合樂晨這個年齡看的動畫電影，讓他自己挑選。
樂晨選了《熊出沒》大電影，顧雲琛早已過了對動畫感興趣的年紀，第一次放鬆心情，耐著性子陪著樂晨。
看到好笑處，樂晨臉上獨屬於孩子的天真爛漫笑容感染到的顧雲琛，他湛黑的眸中，笑意點點。
顧雲琛低頭，從他的角度看樂晨，只能看到小傢伙濃稠如蝶翼的羽毛，挺翹的鼻子和淡粉色略顯秀氣的唇，不同於白卓的強烈熟悉感充斥感官。顧雲琛剛欲轉過樂晨，仔細打量，敲門聲不合時宜響起。
「進來。」
顧雲琛把樂晨放在座椅上，起身來到書架前，抽出本書翻看，輕嗽下嗓子，調整好表情才開口。
「飯做好了，下去吃飯吧。」
唐寧在樓下幫韓嫂做飯時，不時抬頭看向書房的方向，生怕父子兩人相處不愉快。最後一個菜剛下鍋，她就急匆匆的跑了上來。
「等一會兒，媽媽。」
小傢伙正看到興頭上，眼睛沒有離開屏幕，對著唐寧筆劃著。唐寧寵溺輕搖下頭，好幾天不見，在小傢伙的心裡她除了敵不過顧雲琛，現在連動畫也比不上了。
生怕唐寧不答應，小傢伙滑下椅子，過去拉著她坐在椅子上。
「十分鐘，十分鐘一到，我們馬上下去吃飯。」
唐寧寵樂晨，但有些原則上是不能破壞的，小傢伙小小糾結了下，點頭。
書架旁，望著把他私人領地據為己有的一大一小，顧雲琛心頭莫名一陣柔軟。估摸到了唐寧的限制的時間，他把手中的書放回原處，提步來唐寧旁邊，一手搭上椅背，右手去按滑鼠。
兩人的手在滑鼠上交疊，顧雲琛掌心溫熱，握住停頓下，欲急縮回去的手，側頭鬼使神差的說道：「明天去完樂晨的學校，我們去看電影吧。」
「看……看電影？」
看電影在唐寧的認知里，是約會時才會做的事，她以為出現了幻聽，不確定的重複遍。
「不想去就算了。」
剛才的話絕對不是他的本意，顧雲琛被唐寧的眼神看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聲音微惱。
「媽媽……」
小傢伙抱著唐寧的手臂輕搖下，接受到樂晨無聲的請求，唐寧快速拉住鬆開她的那隻大手，笑著道：「去，我去。」
「等下告訴我想看什麼，我讓田拓訂票。」
這還差不多！顧雲琛斜睨了唐寧一眼，幾不可見的輕揚下唇角，關閉電腦。
「媽媽，剛才爸爸說明天回去學校？」
下樓時，小傢伙才後知後覺的詢問唐寧。
唐寧彎身輕刮下他的鼻子，「所以明天樂晨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能像以前樣，縮在後面什麼都不願參加哦。」
聞言，小傢伙烏黑的眼睛閃亮的跟夜晚天際上的星星般，重重的點點頭。
晚上睡覺時，唐寧不願意回房，準備跟樂晨睡。
九點，顧雲琛聽完杜墨關於工作上的彙報，吩咐杜墨查清林玉山跟三叔顧華民之間的關係。他推開樂晨房間的門，食指在門上輕叩兩下，意思不言而喻。
唐寧正欲找借口搪塞，樂晨那隻小白眼狼，把被子朝著身上一裹。
「媽媽，樂晨的床太小，睡不下兩個人。明天要開運動會，休息不好，樂晨會表現不好的。」
唐寧默，一個小不點，現在就會威脅人了，真不知道隨了誰。
「過去抱你，這事我樂意之至。」
唐寧杵在床上遲遲不動，顧雲琛知她在怕什麼，作勢要過去。唐寧連說不用，麻利起身回了卧室，緊張的抓著被子，躺在床的最邊上。
輪船上對她下手太很了些，顧雲琛心裡無奈，上/床關燈，低聲道：「睡吧。」
簡單的兩個字根本就起不到安撫的作用，唐寧直到聽見顧雲琛均勻的呼吸聲，身心才放鬆下來。飛機上氣氛太詭異，她基本都是清醒著的。時間不長，困意來襲，唐寧握著被子的手緩緩鬆開。
此時床的另一側本該睡著的顧雲琛，調轉身子，猿臂一伸將唐寧攬進懷中，頭埋進她的脖間輕嗅下，卻不敢有放肆的動作。
懷中溫香軟玉，只能抱不能吃，這絕對是對身心健康的男人最大的折磨。
顧雲琛暗自比較，是自身的福利得失重要，還是面子重要。權衡過後，最後還是前者佔了上風，他準備找個時間，從郝翌陽那要點，可以增加房/事情趣，又不傷身的葯。
第二天早上，唐寧是趴在顧雲琛的身上醒來的。
此時顧雲琛身上的浴袍鬆散，露出麥色精壯的胸膛。她微張的粉唇，正好死不死碰著他右側的那顆紅豆。
剛醒，腦袋還有些迷糊，唐寧一時沒認出那是個什麼東西，只覺得模樣可愛，她用牙齒輕輕咬了下。
「嘶……」
她無意識的動作絕對是最致命的撩撥，早已醒來卻不願意起床的顧雲琛，被身前傳來的酥麻感，爽的倒吸口冷氣，灼熱的大掌直接覆在她的臀部。
聞聲，唐寧驀地清醒，她似被人放在烈火上炙烤著，臉紅的似乎能滴出血來。隨後又被顧雲琛手上的動作驚的，面色驟然一白。
她猛地起身，跳下床，打開衣櫥，從被悉數搬過來的衣服中找到一身灰色的運動裝，跑進浴室。
運動會的事情並沒有跟顧雲琛明說，怕他會穿正裝，唐寧又折返回來，在衣櫥中翻找一番。顧雲琛的衣服以黑白灰三種色調為主，運動裝只有黑色和灰色兩種顏色，唐寧想也沒想直接拿起黑色的遞給正倚靠在床頭上抽煙的顧雲琛。
「學校有活動，穿正裝不合適。」
「需要家長參加？」
「嗯，學校組織的春季親子運動會，如果你不想參加，站在那裡就好。」
顧雲琛能去已經給了天大的面子，讓他一個那麼傲嬌的人跟一群孩子比賽，那畫面太震撼，唐寧不敢想象。擔心顧雲琛得知她隱瞞，而當場甩臉子離開，讓樂晨失落，唐寧乾脆解釋清楚。
「給你們當拉拉隊？」
顧雲琛輕挑尾音，唐寧剛欲張口說「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能食言」，顧雲琛捻滅煙頭起身下床，當著唐寧的面脫掉浴袍，拿過床上的運動服看了下，從衣櫥中重新找了身套上。
***
聖德學校，這裡是幼兒園和小學初中部合併在一起的。學校人很多，嘈雜鬧哄哄一片，顧雲琛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緊擰的眉間似能夾死只蒼蠅。唐寧拉低顧雲琛的肩膀，在他的耳中塞了一對耳塞。
「我覺得還差一副眼罩。」
耳朵里有東西不舒服，顧雲琛伸手摳出，語氣已經明顯不悅。在這樣的場合，唐寧不敢惹惱他，只能訕訕賠笑。顧雲琛輕哼聲，隨著她來到樂晨所在班級的場地，等著運動會開始。
幼兒部是單獨分開的，時間不長，學校領導老師輪流發言完畢，運動會開始。剛開始的幾個項目是孩子單獨完成的，有顧雲琛在，樂晨表現的相當賣力。
等到家長抱著孩子，壓破汽車輪子中的氣球的項目，家長們已經開始躍躍欲試，唐寧剛欲上前。小傢伙希冀的看著顧雲琛。
唐寧很瘦，力氣不是很大，抱著樂晨來回跑幾趟，是有些吃不消的。這次樂晨是卯足了勁想拿好名次，唐寧輕咬唇瓣，輕扯下顧雲琛袖子，杏眼裡滿是懇求。
「今晚用這裡。」
幫她解決，顧雲琛指腹按在唐寧軟彈的唇上，不等唐寧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闊步過去抱起樂晨，在塑膠跑道上做好準備的姿勢。
唐寧低頭拍拍滾燙的臉頰，說好的離婚呢，她怎麼會覺得兩人的關係越來越曖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