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馬威
「自己去公關部報到。」
顧雲琛腳步未停，倒是田拓被他的話雷個裡嫩外焦，腳下一個趄趔差點摔倒。
顧氏是陶城三大企業之一，光看高聳入雲的大廈，就知道部門繁多。除非有人能告訴她準確位置，不然一層層找起來非累斷她的腿不可。
當真是顧雲琛的作風，一進門就為難她。
唐寧已經做好迎戰各種刁難的準備，只是略一凝眉，轉身來到前台。
「請問公關部在幾樓？」
前台小姐剛欲開口，顧雲琛回頭一個冷眼掃過，兩個前台立刻低頭噤聲。
卑鄙！
你能威懾的了前台，卻封不住全公司人的嘴。唐寧瞪了顧雲琛一眼，與他背道而走，沿著乾淨明潔的走道，挨個房門看著。
只是這標註著健身房、影視廳的房間，都是些什麼鬼？
唐寧敲了敲門，沒人應。她試著推了推，門紋絲不動。左右看了下，樓道中連個人影都沒有，唐寧罵了聲活見鬼，從樓梯上了二樓。
其實唐寧不知，因距離顧氏大廈不遠處，拔起一棟近百層的高樓，影響到大廈一二三樓的採光。董事會決定對這三層樓進行翻修，供公司員工在工作之餘，娛樂休息。
翻修工作剛完成，還未投入使用。
「打電話告訴人事部經理，倘若人事部有人搭理問路的女人，他這個月的獎金為零。」
專用電梯中，田拓被顧雲琛類似於今天天氣不錯的口吻，駭的心頭一跳。雖與唐寧接觸不多，田拓對她的印象並不差，暗自替她捏了把冷汗，「顧少，少夫人很少來公司，對公司……」
「年終獎不想要了？」
「我馬上給賴經理打電話。」
他還指望年終獎做老婆本呢！
田拓故意放緩手上的動作，想替唐寧爭取點時間。
「田拓，公關部很需要你這種陽奉陰違的人才。」
剛冒出來的念頭被掐在萌芽中，暗道，少夫人，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田拓笑的狗腿，「手抽筋，抽筋。」
「五樓企劃部要通知嗎？」
聞言，顧雲琛丟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田拓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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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找了三個樓層，唐寧好不容易碰到幾個公司員工，還沒等她開口，人家就高冷的從她旁邊飄過。
靠，這一個個都什麼素質！果真是有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員工！
這時候要是能找到一張公司平面圖就好了，唐寧深吸口氣，憋足勁上了四樓。
四樓，一張張隔板辦公桌有序的排列著，一眼望去，只能看到輕動的人頭。走道中，不時有幾個身穿工作服的男女走動著。
這才是公司辦公室才有的樣子，只是……
唐寧低頭看了看身上米白色長款寬鬆毛衣，深藍色及踝百褶長裙和白色高幫布鞋。這身休閑打扮跟辦公室的氛圍格格不入，不想引來太多人的注意，唐寧刻意放輕腳步，走到最近的辦公桌輕敲下桌子。
「對不起總經理，你要的招聘資料，我馬上整理好給你。」
萬萬沒想到，辦公桌后的男人，一臉驚慌的騰下站起身，那聲音洪亮的……
唐寧不用回頭，都知道身上聚集了多少道視線。
當他們看清唐寧並不是賴經理，安靜的辦公室內突然爆發出哄堂大笑。
笑聲過後，紛紛開始議論突然出現在辦公室內的唐寧身份。
「請問公關部怎麼走嗎？」
經營四年工作室，唐寧也算是見過些風浪，很快鎮定下來，不去理會周遭的事情。直接開口詢問眼前帶著厚厚近視眼鏡，漲紅了一張臉的男人。
「不知道。」
賴經理剛剛宣布，不準理會非公司員工，又因剛才唐寧讓他出醜，他語氣有些沖。
再次受挫，唐寧看向相鄰的辦公桌，人家直接拿起文件夾擋在臉旁，擋住唐寧的視線。
察覺到一絲古怪，唐寧回頭，剛才還鬧哄哄的辦公室瞬間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好像在忙自己的事，但時不時都會向她的方向瞄上一眼。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鐵定是顧雲琛搞的鬼，沒想到他竟然幼稚到這種地步。
明白從他們的口中問不出公關部所在的樓層，唐寧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倚靠在牆上想辦法。
突然她一拍腦門，這個豬腦袋，杜墨也在這裡上班，她可以問他啊。
給杜墨打了兩遍電話，都處在無人接聽中，看來是老天看她活的不夠累，幫著顧雲琛一起來虐她啊。
算了，沒人可問，她就自己找。不相信，顧雲琛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公關部搬出顧氏大廈了。
或許人都有被老天眷顧的時候，唐寧打算繼續把四樓走遍，卻被一個保潔阿姨叫住。
「喂，小丫頭，被上司訓了？年輕時受點挫折，沒什麼大不了的。堅持住，這個公司的薪資待遇還是不錯的。」保潔阿姨四五十歲的年紀，笑呵呵的，慈眉善目。
除了顧老爺子，已經很久沒有長輩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了，唐寧笑著點點頭，「阿姨，請問你知道公關部在幾樓嗎？」
「公關部啊，你讓我想想。」保潔阿姨的記性不太好，仔細想了會兒，「應該在八/九樓，具體的我記不清了。」
「謝謝您。」範圍一下子縮小了那麼多，唐寧感激的對她鞠了個躬，「我先上去了。」
確定八樓沒有，唐寧直奔九樓。
可能是顧雲琛的魔爪沒伸到這裡，唐寧在胸牌上寫著趙紫凝的年輕女孩的指引下，找到公關部經理的辦公室。
叩叩叩……
唐寧輕叩幾下門。
「進來。」公關部經理姜穎見進來一個陌生面孔，她皺了皺描繪精緻的遠山黛眉，「你是哪個部門的？找我什麼事？」
「我是唐寧，公關部新來的員工。」
「模樣倒是不錯，可我沒聽說今天會進新員工。」
姜穎上下打量下唐寧，她素顏沒化妝，瓷白的皮膚沒有半點兒瑕疵，巴掌大的臉上，五官小巧精緻。身材算不上性感，但勝在身上有股名門淑媛的端莊氣質。
被她這樣盯著，臉上還能始終含笑，一看就是能撐得住場面的人。姜穎生出把唐寧留下的想法，「你說你是新員工，簡歷呢？」
「我是……」
姜穎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看了下來電顯示，她示意唐寧不要說話，接起電話。姜穎表情恭敬的連應了幾聲，收線后，重新打量唐寧。
這通電話應該是顧雲琛打來的，唐寧心裡微微忐忑，面上倒是依舊平靜的無波無瀾。
「你先出去吧，等會讓我小趙帶著你熟悉下公關部的業務。」
「好。」
能坐的上顧氏公關部經理的位子，必須要具備交際手腕和處理公司危機的能力，姜穎決不是個簡單的人。
唐寧暫時摸不透她對她的看法，應了聲，幫她帶上門。
一上午，唐寧一直跟著趙紫凝。
當她接觸到公關部工作內容才發現，公關部的事情很雜，每個人都忙的跟個陀螺似的。倒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塗抹的花枝招展，無所事事，就等著在酒場上大顯身手。
這樣的發現，讓她由衷的慶幸。趁著中午吃飯的時間，唐寧詢問趙紫凝，公關部除了平常的這些工作，需不需要去陪客戶。
「想什麼呢？我們是公關部，不是三/陪部。」
趙紫凝性子活潑，拍了下唐寧的頭。
五年了，唐寧一直端著高冷的架子，只有在向顏和孟青兩人的面前才會露出點本性，被趙紫凝一拍，她好像瞬間回到在大學食堂，幾個人笑鬧的時候，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不過……」
趙紫凝低頭向口中塞了口飯，用力咬了咬筷子。
「不過什麼？」
「有時候別的部門經理會向我們公關部借人，大多數的時候，姜姐會幫我們擋過去。但……」提到這事趙紫凝就有些不忿，靠近唐寧，壓低聲音道：「顧家人心不齊，做主的人並不全站在姜姐這邊，所以有時候……」
趙紫凝聳了下肩，好心提醒唐寧，「就你這姿色，最好在每天上班前，給臉上來圈雀斑，為了保險點，再點個媒婆痣。萬一被總經理挑中，光是喝酒就有你受的。」
「你被挑中過？」
趙紫凝點頭，一臉痛苦的捂著胃部，「差點喝的我胃出血。」
聞言，唐寧不禁打了個寒顫，誓要在經理挑人的時候，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可有些時候事情就那麼邪門，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唐寧剛幫同事列印好加急文件，急匆匆的送過去，一進門就看到賴經理跟姜穎在爭執什麼。
唐寧沒見過賴經理，抱著文件跟姜穎打了聲招呼。
「這個挺面生的，新來的？」
姜穎沒理他，讓唐寧去工作。
「你傻啊，那個是賴經理，看他的眼神，一準是瞧上你了。」一直埋頭在工作中，實則密切注意姜穎那邊情況的趙紫凝，把唐寧拉進旁邊的辦公桌，小聲的說道：「據說賴經理這次要請的客戶是個有名的色/鬼，你趕快去洗手間，躲它一兩個小時再說。」
看趙紫凝的表情不像是危言聳聽，唐寧暗嘆倒霉，準備開溜。
「那個新來的過來下，跟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