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聰明女人
顧城軒始終是沒有表情。盯著包廂裏的看，整個房間幾乎被他看了個遍，隻是不去看飯桌上的人。這點倒是和樊熙妍是相反的，她的心思全都在圍坐一圈的人身上。坐在這的時間裏，她基本上看清楚形勢了。許諾，說到底就是來“蹭飯”的，樊凡頂多算他“包庇罪”但是看在他重情重義的份上，也能被理解。至於顧城軒和樊熙妍，他們倆是主角。顧城軒雖說和樊熙妍混在一起導致成績下降，但是他全都是為了樊熙妍啊。被拘留，被記過全都是因為樊熙妍，這樣看來他就更無辜了。又看目前情況，這幾個大人勢必要解決此事。那隻能拉個人出來頂了所有“罪責”，“殺雞儆猴”一下。想來想去，樊熙妍都覺得她今天是鐵定要被判“死刑”的那個人。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也學起顧城軒靠上椅背，一副懶懶的樣子，身體向桌下的位置滑了滑。她不是在躲避，隻是想著這個姿勢大概能讓自己不那麽激動。樊凡看著出了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已經吃好了。包間裏很靜。隻能聽見他“吧唧”嘴的聲音。妍媽更是翻著眼一直瞧著他。
“那個我吃好了，去上個廁所。你們先開會，我一會就來。”他急忙放下碗筷，點頭哈腰的含笑說道。
“你快點。”妍媽說。樊凡飛快的出了門，一閃就不見了。這小子看臉色，是個討喜的孩子。
“好，現在我們交流幾個問題。妍媽先說？”顧阿姨禮貌性的朝著妍媽望了一眼。
“不用，你先說吧。”妍媽估計想先聽聽，在發表言論，謹慎一些。
“行，那我就先說了。”顧阿姨坐直了身體，雙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看上去像個暴發戶的老板娘。
“是這樣的。我們家小軒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因為一些事情被拘留，雖說不一定是他的錯吧，。但是事情發生了，總歸要有人承擔。他現在長大了，我做媽的總不能天天盯著。他是個好孩子，又很聰明。初中那會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可是上了高中之後不知怎麽的就成了這樣。”說到這裏，顧阿姨快速的從樊熙妍的臉上掠過，帶有責備。
“據我所知呢，在一中他沒和什麽人結怨。也從來不會主動惹事。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麽的，總是有人招惹他。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麽，大家都是熟人。我作為長輩的，也隻能回去教育教育小軒。”說到這裏，家長們都不約而同的向顧城軒和樊熙妍瞧過去。但是眼神完全不一樣。顧城軒有個厲害的媽媽，一開始就被包裝成了“被害者”。也不要緊，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行了。你不用不好意思。作為長輩我們有責任去指正他們的錯誤。你兜了那麽大的圈子還沒說到點子上去。”妍媽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抬起一隻胳膊，又快速的放下去，身體在椅子上來回的扭動了幾下。
“是是，我不太會說話。又不好意思說。還是你來吧。”顧阿姨急忙應。樊熙妍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突然有種看戲的感覺，自己倒是身外人，看客罷了。顧阿姨是個聰明女人！樊熙妍想。誘導了話題，結下來讓別人做壞人，自己成了楚楚可憐不好意思說人壞話的受害者。想到這裏，樊熙妍不由得看向顧城軒，她對他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男孩子可是流著這個女人的血啊。這個眼底有海的男孩，怎會有這樣女人的血？
“就說這些事情的源頭。樊熙妍和小顧你倆。你倆是不是在談戀愛？”妍媽停頓了一下，看看他們誰會承認。見他們沒有回應，她又接著說“你們談朋友這件事我們先不說之前吃飯的時候我們就強調過這件事。當然了就目前來看你們根本沒有聽。而且你們談朋友偷偷摸摸的，沒有一位家長是知道的。如果說你們談戀愛不影響學習也就算了，但是就目前來看，確實影響了學習。”妍媽說到這裏，也有點心虛。‘談戀愛不影響學習就算了’她可從來沒想過，怎麽能算了，必須追究到底！
“是的。小軒就是，因為這成績下滑了。還被拘留，處分。”顧阿姨見妍媽還沒有把“真凶”單獨揪出來受審，有些按耐不住了。
“阿姨，顧城軒已經是高中生了。而且就像你說的他那麽聰明，做任何事之前他肯定是想明白的。”許諾自然也是聰明孩子，他聽得出顧阿姨的意思。他此話一出，妍媽連連點頭。顧阿姨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可還是帶著笑。
“有你什麽事？”許諾的媽媽性子中立，不願意插進一腳。今天過來自然僅僅是吃飯那麽簡單。
“媽，我也有發表言論的自由吧？”許諾蹙著眉，打抱不平的樣子。
“是的。兩個孩子都是有責任的。但是責任自然有大小。小顧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我們家熙妍被同學欺負的時候是他出的頭。我們也是感激的。很多事情都是因為樊熙妍，樊熙妍確實不對。在此，我希望熙妍能夠跟顧阿姨道歉。”妍媽為了顏麵袒護樊熙妍是對的，但是說自己孩子一點錯沒有，那不是那他們當傻子嗎？更何況人家已經拍板說樊熙妍有錯了。
“不用不用。這就嚴重了。而且用不著跟我道歉。而且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這些傷感情。熙妍這孩子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她的。雖然你們都長大了，可還是孩子。現在正是學習緊張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放下心裏的一些小悸動，好好學習。”顧阿姨和妍媽都是一個意思，但是聽起來就感覺很有道理。
“是的。我們說了那麽多，你倆倒是說話啊。”妍媽瞧著樊熙妍。好像在說“你讓我丟死人了。”，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在不說句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可是她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麽粘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清了清喉嚨，剛張開口，還未發聲，顧城軒先說了話。
“你們今天就是為了這個？”他雲淡風輕的坐在那裏，眼睛平靜的略過幾個大人的臉，最後落到了顧阿姨的臉上。
“媽，這件事我們在家不是說好了嗎？你尊重我的決定。而且我認為許諾說的沒錯，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跟其他人無關。你不必追究其他人的責任。”顧城軒“視死如歸”的樣子讓在場的人都有點不知所措。
“你在胡說什麽。”顧阿姨瞪著眼睛，微微著扭過頭，顯得略微尷尬。剛剛還筆直的腰杆慢慢的彎了下去。
“我沒有胡說。你不就是想要我和熙妍分手嗎？我告訴你，這件事你想也不要想。還有，阿姨如果您真的很生氣，你不要怪熙妍，是我的錯。是我先追的熙妍。”顧城軒不屈不撓的看著妍媽。反而讓妍媽有些難為情了。她輕咳一聲，眼神略過他看向廁所，小聲嘟囔一句“這小凡怎麽還不出來。”是啊，她女兒早戀是有錯，可是成績沒下滑，反而上去了，她有什麽可擔心的。
“行了！你是要氣死我。回家！”顧阿姨臉漲得通紅，身體都有些搖晃起來。她小聲嗬斥顧城軒，又像是不能發泄出怒火，眼睛瞪得大大的。提著包就往門外走，連招呼也不想打了。
“唉唉唉，下午還打麻將嗎？”許諾的媽媽衝著她的背影喊。許諾急忙捅了捅她，對她搖搖頭。
“樊熙妍，你不要覺得開心。這件事你有很大責任。勸你最好早點認識到。”妍媽說完，抬手看看了時間。然後趕緊站起來，“哎呦，都兩點了，一頓飯吃的那麽晚。走走走，還能打幾圈。那個小凡掉廁所裏嗎？怎麽還不出來。我可先走了。小諾進去看看他怎麽回事，是不是暈了。”妍媽說著就往外走，好像想快點結束談話一般。許諾點點頭就往男廁去了。
“還打啊？這人都走了，湊不齊了。”許諾媽媽隨即也站起來，跟在妍媽的身後，探著腦袋去瞧妍媽的臉。
“不還能找其他人嗎？走吧。”妍媽丟下樊熙妍就出了門。許諾媽媽緊趕慢趕的追了上去，還不忘回頭跟樊熙妍隻會一聲，讓她告訴許諾自己先走了。樊熙妍點點頭。
看著空曠曠的包廂，她有些莫名其妙，這次談話從頭到尾她一句話也沒說。她明明是要被殺的“猴”啊？事發突然，她需要好好的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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