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顧城軒的軟弱
樊熙妍看出了顧叔叔真的對程錦很上心。程錦現在走了，就剩下她一個人在這裏尷尬了。
“你怎麽一點也不聽話？讓你送送她，你為什麽就不能去送送。”顧叔叔站在門口，瞪著顧城軒。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想去送，你想去你就自己去。”顧城軒顯然對他爸爸的霸權主義並不在乎。
“她想讓我去送嗎？她想讓誰去送，你看不出來？”顧叔叔說。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坐下來吃飯吧，不要為不緊要的人影響心情。”顧阿姨安靜的坐在位子上，在給顧城軒撥蝦。
“什麽是無關緊要的人？她爸爸為什麽在我們家困難的時候幫我們？還不是因為小錦！我們現在這樣對待人家，你們可以不要這臉，我還要臉呢。被人家指著鼻子說我過河拆橋。”顧爸爸這下子是真的生氣了，臉紅到脖子，青筋爆出。樊熙妍被嚇到了，她停下了吃飯的動作，靜靜地呆在位置上，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你說什麽！什麽我們不要臉，就你要臉？你如果要臉，當初就不應該去找他們幫忙。幫了我們又怎麽樣，整體拿這個威脅我們。逼著我們還錢，要把你關進監獄這樣的事你怎麽不說？你跟我說你忘記了……你記著人家的好，人家可不一定是真心對你好，可能另有企圖。”顧阿姨也是吃軟不吃硬的，顧叔叔怒氣洶洶的樣子，不但沒有嚇到顧阿姨，反而激起了她的憤怒和戰鬥力。樊熙妍看著顧城軒，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多餘，而且可能就因為自己才挑起了他們的爭吵。
“沒事，你別擔心。好好吃飯！”顧城軒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了這個時候的安慰對樊熙妍來說沒什麽作用，隻會讓她更內疚而已。
“你當初生病，不是他們借的錢嗎？我不管他們多麽狠毒的對過我。我隻知道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小錦家人幫助了我。如果當初沒有他們，我可能，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也可能真的失去了你。”顧叔叔語氣由強硬慢慢的軟下來。顧阿姨看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柔軟，她不再與顧叔叔爭吵。
“你過來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在說。”顧阿姨輕聲的說。顧叔叔眼睛泛著紅，吸了吸鼻子慢慢走到了餐桌前。
“坐吧，快點吃，都要涼了。”顧阿姨往顧叔叔的碗裏夾著菜，顧叔叔坐下來悶著頭大口的吃起來。顧城軒也沒有說話，看著自己的爸媽，忽然嘴角漏出來笑。
……
晚飯後，樊熙妍要幫忙洗碗，顧阿姨回絕了。說她是客人，怎麽能讓客人來洗。就讓顧城軒去洗，自己則跟顧叔叔進了房間。大概是談之前沒有談完的事情。
“叔叔和阿姨他們沒事吧？”樊熙妍站在顧城軒的旁邊，盯著洗碗池裏的水呆呆的問。顧城軒熟練的在洗碗池裏擠了些洗潔精，就拿起布洗了起來。看起來，應該洗過無數次了。
“他們沒事的，放心吧。從我小時候他們就這樣，可是他們誰也離不開誰”顧城軒說話時帶著笑，樊熙妍看出他說的是真的。這個時候樊熙妍才突然想自己當初讓自己父母離婚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如果爸媽也是吵不停，離不開的話。那麽自己讓他們離婚的建議，是不是錯的徹徹底底！
“叔叔看來很喜歡程錦。他好像特別希望你能跟程錦在一起。”樊熙妍的話還未停下，顧城軒已經皺著眉頭看向她，手裏的碗也掉在了洗碗池裏。樊熙妍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無心的，隻是當作聊天一般。沒想到顧城軒的反應會那麽大！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我跟你說過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跟程錦在一起。我跟她不可能！”顧城軒認真的說。
“我知道，隻是說一下。你幹嘛那麽激動！”樊熙妍白了他一眼。
“我媽那時候病的很嚴重，我爸把房子都賣了也不夠。後來我爸去問程錦的爸爸借錢，我陪他一起去的。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忘記程錦她爸是怎麽羞辱我們的！”顧城軒說到這裏，眼眶已經紅了，咬牙切齒的樣子，刷碗的力道都變的重了。
“不過後來不是借了嗎？阿姨的病也治好了。”樊熙妍想安慰一下顧城軒。顧城軒看著她，談了口氣，好像是對她不了解事情的無奈。
“是借了，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程錦為了跟我在一起，想方設法的讓他爸爸逼迫我爸還錢，那個時候我媽身體剛有些好轉，就有人上門打砸，在我們家門口拉大字報。雖然還沒有到規定的還款日期，可他們還是說我們欠債不還。逼得我爸下跪，我媽不敢出門，每天把自己關在房子裏，差點得了抑鬱症。這些事情我死也不會忘記。”顧城軒的身體開始顫抖，聲音也變了。樊熙妍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問下去，本打算轉移話題，誰知顧城軒自己先開了口。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我爸還那麽喜歡程錦，為什麽我爸現在又混的風生水起？”樊熙妍確實感到奇怪，但是還是搖搖頭，表示不想知道。顧城軒沒有停頓，自顧自的說起來，樊熙妍就當作聽客“沒錯，現在我爸的一切也是程錦的爸爸給的。也是因為程錦。有時候想想程錦這個人也真是厲害，我們一家人的命運和幸福好像都掌握在她的手裏。她可能覺得我以後再也不會搭理她，或者也認識到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所以突然對我們好了起來，也不找人上門了，也不逼著我們還錢了。鬼知道她怎麽想的……”顧城軒自嘲的笑了笑。樊熙妍心疼的想要抱住他……
“我恨程錦，我更恨我爸！我不懂為什麽我爸就離不開他們家？為什麽不能帶著我媽和我離開這裏從新開始。”顧城軒第一次這樣講自己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樊熙妍的麵前。樊熙妍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他，她無法說出一句話，很多話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但是她的心裏是心疼他的，心疼的一切……
“沒事！”樊熙妍此刻她能說出的，隻有這兩個字。顧城軒轉身抱住了樊熙妍，把頭埋進她的脖子處。樊熙妍靜靜地呆著，用手去輕撫顧城軒的背，就像顧城軒安慰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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