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樊熙妍說，不喜歡比她小的男生
周末，樊熙妍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斜靠在沙發上，看偶像劇。時不時往嘴巴裏塞點零食。
“妍妍，你下周是不是要模擬考？”妍爸是在這個家裏麵對她最客氣的大人了。
“嗯”樊熙妍的姿勢沒變，視線所指方向也未改變。
“那你還在這裏看電視？你媽一會回來看見了，你要挨罵了。搞不好，還要被揍一頓”妍爸彎身坐在樊熙妍的身邊，手裏點著一支煙。
“你在家裏抽煙，我不跟我媽說”樊熙妍永遠都能用淡定的表情說出最傲嬌的話。
“你，關了電視，去房間複習吧。”妍爸表情尷尬，又不好丟了作為爸爸的威嚴。就這樣，跟樊熙妍達成共識，互不出賣，一致對“媽”。
……
模擬考的這天，有點冷。樊熙妍穿著青綠色燈芯絨的長袖格子衫，外麵套了件工裝外套。她沒吃早飯，因為沒人起來做，自己又很懶。樊熙妍推著自己那輛“吱嘎”作響的自行車走出了門。
今天她好像來的有點太早了，路上沒什麽人，至少一個學生也沒有。學校的拉閘卷門還關著的。樊熙妍把自行車停在校門口，彎著腰，伸著腦袋往學校裏麵看。
“你在幹嘛？”突然一個聲音在樊熙妍的耳邊響起。來不及去想這個聲音多麽好聽，或者這是誰，樊熙妍就被嚇了一跳，緊張的往旁邊挪了幾步。雖然有些被嚇到，樊熙妍還是沒叫出聲，隻是麵色有些發白，眉頭微皺。她偏過腦袋想看看旁邊的人。當樊熙妍在這一係列動作跟反應的過程中，顧城軒早已把他的臉湊到了樊熙妍的麵前。樊熙妍被眼前赫然出現的一張大臉，嚇了一跳，接著就是心髒好像被什麽敲了一下，撲通撲通的直跳。樊熙妍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胸口……
“神經病啊！差點被你嚇死”樊熙妍怒視著眼前早已讓她緊張到手上動作僵硬的顧城軒。
“靠，我正常跟你說話啊，是你自己不知道在幹嘛，那麽專心。”顧城軒笑嘻嘻的樣子有時候真的有點小壞。
“話說你今天來那麽早幹嘛，複習得很好？迫不及待的想考試嗎？”顧城軒眼睛真的好大，裏麵的“星辰大海”，成了樊熙妍之後的幾年裏想起來都會感覺，充滿溫暖與好奇。
“你管我？”樊熙妍的趕緊從緊張情緒中抽離出來，表現得淡定且從容。
“你這個人真的很難相處呢，像個小刺蝟”顧城軒說話的總是笑嘻嘻的。
樊熙妍沒有反駁，緊盯著對麵的實驗樓出神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學校真的好破啊”。顧城軒順著樊熙妍的眼光看過去。
樊熙妍心裏想可不是，我們的學校真的太老舊了。牆麵上因為常年雨水的衝刷布滿歪歪扭扭，又細又長的紋路。即使被重新刷了一層可還是無法將它的過去完全遮蓋。
“真的像極了年老色衰的老婦畫了可笑又濃厚的妝”。樊熙妍不自覺的隨口說道。
“你說什麽“？顧城軒睜著他那又大又亮的眼睛，好奇的看向樊熙妍。
‘他的睫毛還真是長’，樊熙妍心裏暗暗嘀咕。
“我說實驗樓的牆”。樊熙妍轉身去推自行車，準備門一開就衝進學校。顧城軒看了一眼實驗樓的牆，突然有種，還真是那麽回事的感覺。
“樊熙妍我發現你其實挺有才華的，形容的還真的蠻貼切。”顧城軒隨著樊熙妍的腳步跟了上來。
六點四十分學校開了門，學校的保安一臉疑惑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他們兩個。樊熙妍猜想，保安肯定是沒見過她，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本校的學生。不過這沒什麽，樊熙妍萬年不變的平靜如水的臉足夠讓保安相信她百分之百“純天然”。
今天一天總共有四門模擬考，上午兩門，下午兩門。老師倒是爽快的很，似乎要迫不及待的想證明自己教學水平一級棒。進教室，一刻也未耽擱，便將試卷發到同學的手中。
“同學們，該收起來的東西收收好，我們馬上考試了”數學老師站在講台上，一邊說，一邊掃視每個學生的桌麵。
樊熙妍跟顧城軒中間雖然隻隔了一張桌子的距離，還是無法看清他到底寫了什麽？樊熙妍煩惱的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的一排又矮又禿的樹。‘這樹～一棵棵都像被剃光了頭的傻孩子，隨著風胡亂的搖擺’，樊熙妍心想。
又忽然想到顧城軒好像誇獎了自己，嘴角微微上揚。我還真的挺有才華的！
“那個，樊～樊～，樊什麽？哦，樊熙妍！你在幹嘛？題目寫完了？”數學老師平地一聲雷的聲音，將樊熙妍的心髒都要嚇出來了。樊熙妍小心的搖搖頭，順勢偷看了一顧城軒。顧城軒左手撐著腦袋，一股壞笑的看著他，向她挑了挑眉。樊熙妍心想切，有啥了不起，不就是寫的快嘛，我要是想寫比你還要快。想到這裏，樊熙妍閉起眼睛，右手拿筆，左手在試卷上胡亂一指，睜開眼睛答案就有了。就這樣，一張試卷的選擇題，就被樊熙妍的“上帝之手”決定了命運。
“樊熙妍，你數學考的怎麽樣？能及格吧？”顧城軒，拉了一張凳子坐在樊熙妍的桌邊。
“那是肯定的啦。看見沒有，上帝之手”。樊熙妍驕傲的將她的左手伸到顧城軒的麵前，上下擺動了一下。顧城軒不知是真的信了，還是懷疑。就在樊熙妍要收回手的瞬間握住了他的手。他認真的打量著，從手背到掌心，從指甲到關節。樊熙妍吃了一驚，她未料想到顧城軒會如此的明目張膽。她白皙的臉龐又出現火辣的燒灼感，緊張又害怕。卻不知為何，心口有種陽光穿過密林懷抱住她的感覺。
“顧城軒，你～你幹嘛。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嘛。”樊熙妍黑黑的長發遮住了她麵紅耳赤的臉。
“有什麽關係啊，我隻是好奇一個女生的手怎麽那麽醜。”顧城軒眼神躲閃，迅速地收回手。
樊熙妍突然見他，害羞的樣子有些忍不住的想笑。這是一個多麽可愛的男孩啊！
“顧城軒，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有關數學方麵的。”一個女同學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局麵。樊熙妍抬起頭打量著這個聲音清脆的女孩，身材嬌小，尖尖的下巴，黑發齊肩。
“什麽問題？”顧城軒雙腿打開，雙手放在腿上，一副懶散態度。
“就是，最後一題。我想問～。”女孩聲音還未落下，顧城軒就擺擺手，轉過臉去。
“我覺得，考過了，就不要去想了。想了也沒用，會影響以後的考試的”顧城軒突然的態度讓女孩始料未及。她有點不知所措，尷尬的“嗬嗬”的笑著。小聲的說了句“好吧。”慌不擇路的跑開了。
樊熙妍察覺到了不妙的東西，一股微微的酸楚從心底泛起。但對於顧城軒的拒絕，又有些許的開心得意。
“完了，那個女孩子怕是看上你了。”樊熙妍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顧城軒的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可是誰又知道，樊熙妍此時有種微微酸苦的滋味早已像血液在全身遊走。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胡說什麽呢。不過，那個女孩是誰啊？我們班同學嗎？沒見過！”顧城軒的話著實讓樊熙妍鬆了口氣，還好，他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你學習學傻了吧？我們同學你都不認識。程錦啊，人家也不比你差的好吧。每次名次也很好的，長得也好看。”樊熙妍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顧城軒的表情。
“哦～還真的沒太注意。”顧城軒不好意思地用手抓抓頭發，滿臉的尷尬。
“你下次遇見人家還是要道個歉比較好。”樊熙妍的表情冷漠，低著頭，收拾手邊的文具，準備回家。顧城軒傻傻的看著樊熙妍，不知這個女孩突然的冷箭從何而來，讓他猝不及防，可又如此在乎。
“一起走吧。”顧城軒不假思索的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著詫異。
樊熙妍背上書包，書包看著很重，肩帶那裏有縫過的痕跡。歪歪扭扭雜亂無章的線縫了一層又一層。即便如此，感覺還是會撐不了幾天就會斷掉。樊熙妍顛了一下書包，想將它背的舒服些，便背過雙手托住書包的底部。這樣看過去像是在背一個孩子。
“我們順路嗎？”樊熙妍問。
“順路～吧”顧城軒那個“吧”沒有發出聲音。
“那走吧”。樊熙妍說
一路上，樊熙妍都沒怎麽說話，隻是慢悠悠地推著車。顧城軒也不知如何開口，隻是跟著。
“你怎麽不說話？”樊熙妍問
“啊？我不知道說啥，我看你好像有點不開心。”顧城軒不敢看樊熙妍的眼睛，低著腦袋，盯著腳踏板一圈一圈來回的轉著。
“你，今年多大？”樊熙妍的腦子裏的東西還真的跳躍很大。
“啥？你問這個幹嘛？”顧城軒一臉懵的看著樊熙妍。
“沒什麽，就是好奇問問看。”樊熙妍暗暗的咒罵自己是個大傻蛋。
“哦，我14了”。顧城軒答。
“你居然比我小”。樊熙妍傲嬌的說，一副“你要叫我姐”的樣子。
“小又怎麽了？”顧城軒的語氣中有些小小的倔強。
“我不喜歡比我小的男生。”樊熙妍的語言功能怕是失去了“控製”。
顧城軒一臉震驚的看著她，仿佛自己看見了一個未知的生物，既好奇又害怕。
“你怎麽突然說這個？”顧城軒問。
樊熙妍“失語”
“你想說什麽？”顧城軒又問。
樊熙妍還是無語。
“你不會對我有意思吧？”顧城軒睜大眼睛，一副“不得了”的表情。
“我不喜歡比我小的男生。”樊熙妍重複。
“比你小怎麽了？比你小就不能喜歡你了？”顧城軒突然的“抗議”讓他們這個小小的世界突然變得安靜無聲。周邊的一切好像都停止了，隻聽見兩個小小的心髒在彼此的胸腔中撲通撲通快速的跳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樊熙妍停下腳步，手緊緊握住車把，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她舔舔嘴唇，抬起頭看看天空，咦？成片成片的雲朵怎麽都成了心形？
“走啦，下午還要考試。”顧城軒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哦……”樊熙妍回過神。
－－－－－－題外話－－－－－－
以前的自己總是羨慕轟轟烈烈的愛情，認為這是所謂的”浪費“。
甚至有時候想，長大了就來一場私奔吧！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幸福快樂的生活。
長大後才明白，細水長流、材米油鹽、一日三餐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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