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馬上和亦沉離婚
大廈外一處靜僻的地方，我轉過身看著不懷好意盯住我的季夫人，說：「您有什麼話就說吧。」
她強忍住怒意，上前一步說：「馬上和亦沉離婚！」
看來昨晚霍亦沉已經把我們的關係全都告訴她了，不過她這一提醒我才又想起這件事來，每次看著她，我都會自然想著她是季少一的媽媽，對我來說是長輩。
但現在不一樣了，更何況，在季少一對我做出那種事後，我還有什麼好顧及他的？
我低頭笑了笑，說：「季少一是你兒子，你事事都要管也就算了。但現在，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嗎？」
「你！」季夫人怒不可遏，冷睨著我說，「你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和我說話？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就應該馬上自覺地收拾東西永遠離開江城！」
要我離開江城？憑什麼！
我忍住委屈，仍是一笑：「什麼態度？我想現在我和你身份是平等的，你對我客氣，我還能叫你一聲姐姐，你對我不客氣，那我也不必客氣。畢竟你只是霍……亦沉的姐姐，又不是我姐姐。」
「沈凌止！」季夫人徹底被我激怒了，再是忍不住，揚起手就要打我
我正打算還手，卻沒想到有人從一側沖了過來，一把將我拉了過去，季夫人打了個空，憤怒轉身看過來。
曾黎黎不懼地往前一步，咬著牙說：「這件事明明是師兄做得過分，又關凌止什麼事？她都已經被師兄拋棄了，您還想要怎麼樣？這裡是她的家鄉，您又憑什麼要她離開？」
說實話，在回頭看見曾黎黎的那一刻，我是震驚的。
在聽到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還不知道昨天宴會上發生了什麼，單是看見季少一和南瑞婷的訂婚報道就和秦默川一樣認為我被季少一拋棄了。
季夫人在看見曾黎黎時，美艷臉龐籠起一抹鄙夷，她又看了看我，嘲諷說：「怎麼，還真是應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嗎？曾小姐是吧？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出賣自己的好朋友的嗎？」
曾黎黎的臉色蒼白，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我不說話，當著季夫人的面把包里的手機拿出來，假裝撥了個號碼，然後貼著耳朵，說：「亦沉，你姐姐現在在我公司樓下，我想你現在最好過來一下。」
我很自然地收線，季夫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她的眼底分明蘊藏著怒，看得出，她還是有些忌憚霍亦沉的。我當然沒有給霍亦沉打電話，別說我的手機是關機狀態，其實我根本就沒有他的號碼。
季夫人卻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憤怒看著我說：「沒想到你比你媽更無恥！但我告訴你，麻雀就是麻雀，永遠不可能變成鳳凰！」
語畢，她轉身就要走。
我本能往前跟上，脫口問：「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認識我媽媽？」
雖然我和我媽的關係並不十分好，但也聽不得別人當著我的面羞辱她，尤其是季夫人。
她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冷笑說：「葉薇年輕時那麼放蕩，又有幾個人不認識？」
「你給我說清楚！」我氣得血液從腳底板直衝上腦門。
「那是你媽，想知道她的風流往事，你去問她自己！」季夫人厭惡得不想再看我，直接拉開了車門走了。
我愣愣站著，直到身後曾黎黎叫我，我才回過神。
她看著我的眼睛有些紅，滿是同情說：「現在，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凌止，放棄吧，別再心存幻想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謝謝，或者對不起，我都說不出來。
最後，只好問她：「為什麼要幫我？」
曾黎黎的臉上露出慘淡的笑：「雖然我也覺得是你當初拋棄了季師兄才換得如今的下場，是你自食惡果，但是在我心裡，我還是拿你當朋友的。當年是我鬼迷心竅，可是這幾年我已經認清現實了，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會有機會陪在他身邊的。」
「你得罪季夫人就不怕她對付你？」
她笑了笑，坦蕩望著我說：「去過戰場，經歷過生死你就會明白，這些小事根本就不重要。」
那一刻，曾黎黎的眼底溢出從未有過的堅定與釋然。
我這才意識到，這麼多年，很多人都變了，當然也包括曾黎黎。
我們並沒有冰釋前嫌，因為有些事，並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
就像她仍然愛著季少一。
但是我知道，我與她之間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回到格子間，找同事借了充電線，開機后，我重新把曾黎黎的電話號碼存進通訊錄。
然後，我接到了很多未接來電和信息。
有紀寶嘉的，封清禾的，沈易的，還有……我媽。
這讓我很是意外，我沒有回撥，就當這是我媽對我的關心吧，畢竟不管過程怎麼樣，季少一和南瑞婷順利訂婚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結果。
而季夫人對我媽的那些評價，我更不想親口去問她。畢竟那是我媽的前程往事，與我都沒有任何關係。
…………
快下班，一個陌生號碼呼入，我接起來，聽那邊霍亦沉低聲說：「我在樓下等你，把我的號碼存了。」
我聽話地存了。
後來下樓，見南宮江臨筆挺站在車子邊上，見我過去，替我拉開了車門。我有些不自在，但看見車內的霍亦沉時，只好什麼話也不說就上去了。
「那個，霍先生……」
「等下在季家別叫我霍先生。」他淡淡打斷了我的話。
我不自覺皺了眉，我正想說這件事來著。我低頭摩挲著背包帶子，車子已經開了出去，我終於鼓起勇氣說：「我不想去季家吃飯。」
話說出口，我的腦海中快速想著該怎麼解釋我不想去這件事，卻沒想打霍亦沉並沒有問我為什麼，他只是輕輕「唔」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甚至都沒有要南宮江臨掉頭回去的意思。
我想要再說話，他突然有電話進來，無奈，我只好閉嘴了。
後來的一路，我只是在反覆地想該怎麼跟老首長解釋我和霍亦沉隱婚這件事，不過幸好我們去的並不是季家老宅，是季少一父母平時住的公寓。
我曾聽季少一說過的，因為老首長超高的政治覺悟，他很多時候都看不慣後輩們的處事方式，所以也煩跟小輩們住在一起，他們一般都是有事才會回老宅去。
…………
是保姆來開的門。
霍亦沉自然牽住我的手進去。
這是一棟複式公寓，純歐洲中世紀的裝修，每一處的細節都透著精緻奢華，很符合季夫人高調的性格。
「來了。」季文華出來就看著我們笑，彷彿昨天的尷尬已經不復存在。
「姐夫。」霍亦沉淡淡打了招呼，又微微把我拉上前。
我的喉頭有些堵，昨天還叫「季叔叔」呢，這聲「姐夫」本來是怎麼都叫不出來的，我的目光有些躲閃，卻在不經意間看見站在二樓扶手處憤然看著我的季少一。
心中的委屈瞬間就泛濫成災，我咬了咬牙，終於揚起臉，學著霍亦沉的樣子叫面前的人：「姐夫。」
季文華笑著點了點頭，引我們去客廳坐了，這才說：「你姐姐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們桌了一大桌的菜，這會兒還在廚房忙著呢。」
他才說著，季夫人大約是聽到了聲音，從廚房出來，在看見坐在霍亦沉身邊的我時，她的臉色微變。
保姆報泡了茶過來，季夫人似乎才回過神，口氣有些微怒，說：「周阿姨你怎麼回事？不是早交代了霍先生不喝茶嗎？」
周阿姨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水都濺了出來。
「小心。」霍亦沉很自然護住了我。
季夫人吃驚得走上前來，滾燙的茶水落在茶几上、地毯上，離我的腳尖只差了一點點。她扭頭打算訓斥，卻聽季文華說：「行了，周阿姨，你去廚房看看吧，想必千淑也忙得差不多，你去收尾吧。」
「哦，好的季教授。」周阿姨如釋重負，匆匆忙忙走了。
「沒事的，姐你太緊張了。」霍亦沉重新坐正了身體，這才問，「怎麼沒見少一？」
季夫人的目光從我臉上掠過，勉強一笑，說：「少一有事出去了。」
我本能抬頭看朝二樓看去，樓梯處已經不見季少一，不過他分明在，季夫人為什麼要騙人？
我略一思忖就笑了，現在想要躲避的那個人不是我嗎？
難道是因為我搖身一變成了他的舅媽，所以他瞬間落了下風才要這樣嗎？
「好了，都別坐著了，我們先開飯吧。」季夫人笑著過來挽住了霍亦沉的手臂，他略一笑，跟著她朝客廳走去。
南宮江臨說的沒錯，他們姐弟的關係的確很好。
菜都端了上來，季夫人一個勁地給霍亦沉夾菜：「很久沒有吃姐姐做的菜了吧？多吃點。」
霍亦沉點點頭，又看我說：「別拘謹，姐姐家裡就當自己家一樣。」
自己家？可季夫人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個仇敵。
她終於逮著機會問：「你隱婚的事，爸爸和玥姨知道嗎？」
「知道。」霍亦沉說得毫不遲疑，「過幾天我會在江城補辦婚宴。」
我的雙手一陣顫抖，夾著的菜就這樣掉落在了餐桌上。
補辦婚宴？！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陣玻璃器皿破碎的巨響，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朝樓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