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超沒經驗的
那邊沈易的口氣有些哀怨：「問我幹什麼？你自己去看看吧，他今天整天都會在集團辦公室，清禾說今天全是重要會議。」
我咬著唇，遲疑了兩秒鐘，狠心說：「不用了，我今天很忙。」
說著，我慌張地掛斷了電話，早就忘了打給沈易的目的了。
慶幸的是沈易沒有再打來。
我以最快的速度沖回了樓上，瘋狂亂跳的心臟好半天都沒能緩過來。
擔心季少一，其實很擔心……
但一想起南瑞婷擔心他傷勢的樣子，我又覺得自己其實挺可笑挺多餘的，他還需要我擔心嗎？
說不定此時此刻，南瑞婷正在寰宇集團鞍前馬後地照顧他吧？
從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不是嗎？
強迫自己埋進畫稿堆里，但是心中煩亂，一點點靈感都沒有。
直到紀寶嘉他們回來，我還是愣愣坐著，什麼都沒有干成。
紀寶嘉直接沖了過來，拉著我問：「不對呀凌止，我想了一路，要是沒記錯的話你說過你爺爺奶奶在你還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啊。那之前那位是……」
「季少一的爺爺。」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紀寶嘉驚叫一聲，隨即捂住嘴巴，壓低聲音興奮地說：「這麼快就見家長了啊！天哪，我看季爺爺對你的態度，簡直就是認定你這個孫媳婦兒了好嗎！所以，接下來是不是馬上要宣布季總和南小姐取消訂婚的事了？」
之前心底還是滿滿對季少一的擔心，紀寶嘉的一番話直接把我狠狠拉回到現實裡面來。
取消訂婚？
開什麼玩笑！
紀寶嘉還在說：「我知道你低調，你放心，我不會說的。」她沖我比對了個「耶」的手勢，然後回到自己座位上，回頭又朝我一笑。
我無奈只好笑了笑。
後來上了個廁所回來，封清禾突然打電話給我，我吃了一驚，想起中午沈易的那通電話，莫不是她也來說季少一的事嗎？
這樣想著，我慌張掛了。
不一會兒，公司座機響起。
接了電話的同事站起來說：「凌止，封秘書找你。」
我皺眉。
「凌止，電話啊！」同事以為我沒聽見，聲音大了些，又沖我晃著電話。
無奈，我只好硬著頭皮接了，一路過去心裡都在盤算著怎麼樣才能直接堵住封清禾的話。
卻不想，我才將聽筒貼上耳朵，就聽封清禾說：「沈小姐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啊，實在不好意思，中午mariposa拿來的初稿和設計理念我外出的時候，不小心落了一部分在談事的地方。我知道那些初稿對於你們設計師來說很重要，絕對不能流出去的，的確是我的疏忽，你能不能幫我去拿一下？那個地方離mariposa不遠，我現在很忙，真的走不開，所以拜託你幫忙走一趟。而且你可千萬別告訴季總，不然我死定了！」
封清禾說得很急，我卻是鬆了一大口氣，不是季少一的事，一切好說。
我故作冷靜說：「不麻煩，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我馬上過去。」
…………
直接打了車去，一路上，竟然又想起沈易的電話。
可是封清禾的電話里絲毫沒有提及季少一的傷勢，也許，沈易只是在誇大其詞。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這樣一想，心中似乎更加明朗了。
到了樓下，我按著封清禾給我地址上樓，這裡是一個高檔小區，從電梯出來，我就看見封清禾說的那個工作室的門虛掩著。
我沒有多想就推門進去了，裡面竟然空無一人。
我皺眉又低頭看了看封清禾給的地址，沒錯就是這個地方。
於是我又往裡面走了幾步，終於看見牆上到處都掛著南瑞婷的寫真照，秀場照……我突然反應過來，這裡應該是南瑞婷的工作室！
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不會來的！
正在我猶豫著要不要走的時候，突然聽見裡面的辦公室里傳來了說話聲：「那些有的沒的你別和我扯，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說什麼將計就計，事情會變成這樣？」
季少一的聲音。
可是不對啊，沈易不是說他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寰宇大廈嗎？封清禾也沒說他在這裡啊。
隨後，裡面傳來南瑞婷一貫驕傲的聲音：「難道我的計劃不好嗎？憑你媽再不喜歡她，她要是懷了你的孩子，她還能不讓她進門？誰知道沈凌止突然發什麼神經病！」
我一時間愣住了，她的話什麼意思？
季少一的話里透著憤怒：「我早說過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必你插手！當初要不是你跟蹤我……」
「打住，我可沒有跟蹤你。」南瑞婷隱隱透著笑意，說，「如果我說那天是沈凌止自己打電話告訴我你在她那讓我去捉姦的，你信嗎？」
他們說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懂。
而我的腳步彷彿不聽自己的使喚，一步步朝虛掩著門的辦公室走去。
眼睛悄悄從門縫望進去——
季少一狠狠將一側架子上的報紙甩了過去：「所以你拍了那些照片？」
「嗯。」南瑞婷曼妙身姿斜倚在辦公桌上，低頭優雅擺弄著修剪精緻的指甲，莞爾笑道，「正好試一試之前別人送我的航拍機器，沒想到清晰度真不錯。哦，你的小止超沒經驗的，晚上不知道拉窗帘。」
季少一顯然怒不可遏：「當初你為什麼要把照片發出去！我們不是說好的……」
「說好的？」南瑞婷的紅唇勾起，打斷季少一的話，交叉的長大腿站直了，抱臂睨視著面前的人，冷笑說，「我們說好的是趁我生日那天所有的記者都在就當眾宣布分手，可你搞什麼？買下具有紀念意義的酒店送給最愛的女人？是你違背在先，還要怪我主動出擊嗎？」
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南瑞婷的話，什……什麼意思？
那天他們原本是要分手的？！
我一時間懵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視野望出去漸漸模糊不清，我單是聽見季少一的聲音在耳邊晃：「那天的事的確有些意外，可是你明知道我媽不喜歡她，又何必在我媽面前那麼說她！」
南瑞婷哧的笑，我聽見她將報紙揉成團的「沙沙」聲，還有她充滿著憤怒的話語：「你按照我們的計劃來，我們應該是和平分手的，從此兩相安好。可你現在把這好好的事弄成我被拋棄了？你是來跟我講笑話嗎？我可是Rainy！你知道追我的人有多少嗎？我爸是江城市長！你知道多少人等著看他出醜嗎？是你背棄盟友在先，我又為什麼要考慮沈凌止的感受，她是我的什麼人？」
她低頭看了看時間，站直了身體，說：「我還有事，懶得跟你說。」
她說著朝門口走來。
「瑞婷！」季少一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往後退了一步，下一秒，轉身跑了。
從底樓大廳衝出去的時候，我終於看見站在角落裡的封清禾，我微詫睨她一眼，她一早在這？
封清禾追過來，拉住我說：「你現在知道季總和南小姐的關係了吧？」
原來根本沒有所謂的落下初稿的事，封清禾知道季少一和南瑞婷吵架，故意找我來聽的。
可是怎麼會這樣？
我的心一下子亂了，季少一和南瑞婷在演戲？他們的鶼鰈情深全是假的？
他們之間……只是一場高門與高門之間的政治聯姻嗎？
南瑞婷和他都不同意的聯姻？
那麼他對我……對我又是什麼樣的態度？
我突然之間不知道了，什麼都想不明白了。
我咬牙說：「別告訴他我來過了，清禾，拜託你。」
將手抽出來，我扭頭逃了。
沒有回公司，找了個路邊的咖啡廳坐了一下午，為了逃避，還把手機關了。
外面的天色漸漸地暗沉。
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了，咖啡廳內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猶豫好久，終於站了起來，坐了地鐵回去。
才從地鐵口出來，一輛車子「轟」地停在了路邊，秦默川從裡面衝出來，用力把我拉過去，劈頭就問：「你去哪了？我去接你，你同事說你一早就走了！家裡也不在，手機關機，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獃獃站著，聽他繼續說：「你這是欺負我剛回國我們沒有共同朋友是嗎？你知不知道我拿出手機發現無人可打時到底有多擔心？凌止，凌止？怎麼了，你說句話，別嚇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人想了一下午，還是想不明白。
秦默川嘆息著把我拉上車，開到了樓下，這才又拉著我出來。
我有些木然任由他拉著往前，才到門口，卻見季少一從外面跑來，在看見我們的時候明顯愣住。
他的臉色很難看，額頭儘是密密的汗，胸膛因為喘息而劇烈起伏著，手機屏幕上顯示正在撥打我的電話。
心口仿若被長針扎過……
他去找我了。
秦默川警覺把我攔在身後，皺眉說：「你想幹什麼？」
我下意識想要把手抽出來，秦默川卻握得更緊了。
季少一的目光瞥過來，看見我們牽在一起的手，他的眸色倏地沉了，修長手指一滑，掛斷了打我的電話。
我的喉頭堵得厲害，分明有很多想要問的，可是臨到頭，竟然一句話都問不出來了。
「我們走。」秦默川徑直拉著我上樓。
我原本想要拒絕，可是我心裡還是生季少一的氣，氣他什麼都沒有對我說！因為南瑞婷，我生了那麼多的氣，那我也要任性一回，用秦默川氣一氣他，如果他真的在乎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