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堂地獄，憑我喜歡
季少一看了我一眼，起身拿了手機出去了。
我瞬間什麼好心思都沒了，還覺得特別丟臉，說什麼把我介紹給朋友認識呢！
南瑞婷的存在似乎在時時刻刻提醒著我，不管多美妙，始終都不過是一場夢。
而且夢醒的那一刻，於我而言會是一場難熬的劫難。
沈易明顯想要安慰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我搶先看著封清禾問：「他平時都不需要應酬嗎？」
封清禾正低頭吃著東西，漫不經心說：「應酬啊，可是季總說以後晚上的應酬統統取消了，實在不行可以佔用他中午休息的時間，因為傍晚要接你下班。」
我一噎，原本是想說如果應酬那就讓他去，也好少與我見面，沒想到卻是得來封清禾這樣的一句話。
沈易忙趁勢說：「要說我老大平時都冷著張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樣，不過自從和你在一起后，天天都在公司樂開了花似的！是不是，清禾？」
「那當然啦！」封清禾放下筷子說，「季總有時候一個人坐著都在笑，我還看見他對著一把新鑰匙能樂半天，哎，嫂子，是家裡的鑰匙吧？」
我握著筷子的手指徐徐收緊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既然只是一場戲，他何必那麼認真，難道他不知道有句話叫入戲太深嗎？
「聊什麼？」季少一推門進來，很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他的手機就那麼直接擺在了桌上。
「沒聊什麼。」我本能睨了一眼，彷彿試圖透過他的手機去知道他和南瑞婷聊了什麼。
目光所到之處，我的腦海不自覺想起那日在同和居外看見南瑞婷和他打電話時幸福的樣子，就在剛才，電話那頭的南瑞婷也是那樣的吧？
越是想，胸口越是悶。
委屈的想哭。
我以為只要熬過兩個月而已，卻沒想到過程居然這樣難熬，一點點地戳心窩，真的太難受。
「多吃點。」他又將菜夾到了我碗里，笑容溫柔帶著寵溺。
我卻再笑不出來，這種溫柔背後的殘忍我已經淺嘗，儘管我知道這不過是冰山一角。
論報復，季少一，還是你狠。
…………
飯後，沈易說既然出來了，去對面找個地方喝兩杯，也好大家聊聊天。
我正打算拒絕，卻聽季少一說：「好，你們先去。」
沈易笑著說：「行，那你們快點啊！清禾，走。」他拉著封清禾就走了。
我低著頭跟著季少一走到門口，他卻突然放慢了腳步，我差點一頭撞上，他轉身，很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霸道有力，絲毫不給我掙開的機會。
他拉著我走向車子，我下意識回頭看了對面一眼，說：「沈易他們不是在……」
「沒打算去。」他淡淡打斷我的話，打開車門的同時，蹙眉睨視我道，「你想去？」
我忙搖頭，他終於一笑，推我入內，俯身替我繫上安全帶。
他離的我太近，我局促地屏住了呼吸，他起身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薄唇掠過我的唇瓣。我獃獃看著他繞過去坐進駕駛室，這才下意識低頭摸著嘴唇。
他突然又說：「明天公司有晚會。」
我點頭說：「哦，我自己會搭車回去的。」
他側身皺眉看著我，字句認真說：「我是讓你好好打扮下！」
「啊？」
「別給我丟臉。」
「……」
可是我有些生氣了，咬著牙說：「你的瑞婷去嗎？」
他的眉宇擰得更深：「她去幹什麼！」
「那我去幹什麼？」
「你是我女朋友。」他打著方向盤出去，又回眸看我一眼，「是你說的，我們的關係可以鬧得滿城皆知。這段時間，天堂還是地獄，全憑我高興，所以，別挑戰我的底線。」
我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誠如他說的，他才是主宰著我命運的那個人。
反正一個多月後，於我而言肯定會是地獄，那麼這段時間我為什麼不好好享受享受天堂的待遇？
這樣一想，我突然又釋然些，低頭絞著手指說：「可我沒有禮服。」
…………
車子開去了江城百貨地下車庫。
我低著頭被他從電梯衝拉了出去，他回頭凝視我說：「抬起頭來，做我季少一的女人很丟臉嗎？」
我咬咬牙，終於鼓起勇氣抬起了頭，現在的風光驕傲都是為了以後落入泥淖做準備嗎？
那麼來吧，哪怕是狂風暴雨！
現在正是黃金時間段，這樣兩張前不久才上過新聞頭條的臉進去，幾乎所有人都關注著我們。
商場的陳經理得到消息親自來接待：「季先生大駕光臨，是有什麼需要嗎？」
季少一側臉看了看我，說：「買禮服。」
陳經理忙說：「好好，二位這邊請。」
我跟上了季少一的腳步，聽陳經理又問：「需要用令堂的VIP休息室嗎？」
「不必。」季少一淡淡拒絕。
我不自覺皺眉，看來季少一媽媽是這裡的常客，還有單獨的休息室，想必每年來這裡貢獻的錢很是可觀。
陳經理介紹了幾個國際大牌，季少一回頭讓我自己挑。反正這些大牌我從沒有買過，隨便就進了一家。
店長和店員見陳經理親自接待我們入內，如臨大敵迎出來，不斷地端茶送水。陳經理原本打算替我們清場，我忙拒絕了，凡事別做得太誇張。
店長親自給我挑選，從試衣間出來，正好邊上一個換了衣服的年輕女孩也一起出來，她男朋友兩眼發光衝過去，毫不吝嗇讚美她，女孩笑得羞澀萬分，但看了眼吊牌後有些猶豫。
她男朋友豪氣地說：「喜歡就買，又不是天天買！」
我看得真羨慕。
在看季少一，我已經連著試了七八套了，鞋子也換了好幾雙，他始終眸華素淡端著茶杯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看著我，彷彿於他而言不過是在看一場時裝秀。
我轉身重新進了試衣間，吸了吸鼻子不讓眼淚泛起，脫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拉鏈拉得太狠，直接卡住了，憑我怎麼弄都拉不下來。我生氣地打算直接剝下來，可是彎腰脫到一竟然卡住了！
我直接懵了……
對於我這種標準S碼的人，不應該啊！
折騰半天，我終於相信換衣服的時候帶著情緒很不妙。
我越是掙扎，感覺這衣服越是勒緊，我快要窒息了……
「沈小姐，有問題嗎？」外面，傳來導購溫柔的聲音。
我弄得滿頭大汗，喘息不止，最後終於放棄了，說：「那個……卡住了，你能進來幫我一下嗎？」
我摸索著開了鎖，很快門被推開了。
我的裙子往上脫了一半，整個人鞠躬式彎著，目光還只能看著自己的腳尖。
此刻的我，一定很可笑很丟臉。
導購伸手過來替我解，大約卡得太緊，她拉了好幾次也沒能把拉鏈拉開。
我的胸口感覺快要擠缺氧了：「不，不行……我透不過氣來了。」
我下意識抓住了面前之人的衣服。
下一秒，只聽「撕拉」一聲，我整個人一陣輕鬆，回過神來才發現這身價值不菲的衣服竟然被撕成了兩半！
「啊，你這……」我一抬頭就看見冷著臉站在我面前的季少一。
他拎了一側我的衣服給我，等我穿好后，他抓起地上被他撕破的裙子出去，往沙發上一扔，沉著聲說：「這設計的都是什麼？」
店長和店員們看著直接被撕破的衣服，懵了……
我忙拉著他，壓低聲音說：「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衣服的事。」
「那怪我？」他回眸不悅看著我。
陳經理忙賠笑著上前說：「季先生不滿意這身，那讓人再挑別的，為了這種小事壞了心情就不好了。」他說著，朝店長使眼色。
店長才要給我介紹，聽季少一說：「不必了，之前她試過的都包起來。」
店長有些受寵若驚，忙點頭說：「好的好的。」
店員們手忙腳亂開始收拾。
店長又笑著說：「令堂是我們專櫃的頂級會員，我直接給您刷她的卡吧，還能享受積分和折扣。」
「不必了。」季少一說著直接把卡丟在檯面上，回眸淺睨我道，「她不喜歡買折扣的衣服。」
「……」我是說過我喜歡錢，可也別這麼明顯好嗎？此刻真的好想噴他一口老血。
包好裝袋后，陳經理想親自送我們去停車場，沒想到季少一伸手就要去拎。
陳經理忙避開說：「季先生，這種小事我們來做是應該的。」
「你又不是她男朋友，憑什麼給她拎東西。」他淡淡一句話，說得陳經理臉色都變了，他接了大包小包自己拎上了，看著我說，「走吧。」
一路走去電梯，所有人看著大包小包跟在我身後的季少一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快步走到電梯前，放下東西按了按鈕，看著我進去，這才又拎了東西進來。
我抬頭，正見他回眸沖我一笑。
我驀地一怔，是嗎，這就是他給我的天堂嗎？
為什麼我隱隱覺得……還不賴呢。
…………
坐進駕駛室，他就徑直說：「明天穿一字肩的裙子，簡約大氣。前兩套好看是好看，有些單調，后三套略顯成熟。」
我的指尖略一顫，還以為他根本沒用心在看，卻沒想到竟然不是……
瞬息間，心口淌過一絲暖意。
我才要開口，卻聽他突然語重心長地說：「以後穿不上就拿大一號，何必那麼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