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流年神囧。 

  叫你不看路,叫你不看路。 

  這下出事了! 

  而且這件西裝,一看就是高檔貨,要是對方要自己賠,她節衣縮食省下來的小積蓄絕對會被掏空。 

  流年不得已,只好賠不是:「對不起!」 

  宴會上的禮儀講究一個矜貴,所以流年這句「對不起」冷冷地,也沒啥誠意,雖然心底已然愧疚萬分。 

  男人冷冷地:「沒事!」 

  嗯,很好,沒事…… 

  沒事了拜託你走開哇! 

  流年心底想著,可對方卻絲毫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而且相反,冷冷地威壓下,流年覺得對方有種要和她敲竹杠。 

  可這種情況下,流年不好先走,只好抬頭,看向他。 

  一眼,便徹底的怔住了。 

  這男人很帥,冰冷立體的臉龐,雕塑一般的容顏,冰冷的氣場,如一把內斂了鋒芒的寒劍,即便藏在劍鞘中,也無法掩蓋的冷氣森然。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流年明明沒看過這個人,卻覺得有點眼熟。 

  而且,最悲催的是,流年對著一個陌生人,居然升騰出幾許害怕中夾雜著敬畏的情緒。 

  她敢打賭,如果這男人叫她跳海,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 

  於是,流年訕訕地笑:「呵呵,先生,請問你能讓開一下嗎?」 

  這位先生卻顯然不懂禮貌為何物,他淡淡地拋了兩個字:「不能。」 

  流年嘴角的肌肉僵硬了。 

  好,山不讓開,我繞山而行。 

  她笑了笑,禮貌道:「那我回去咯!」 

  說完,便打算迅速地遁了。 

  總覺得,跟這冷冷的男人多呆一秒都會凍僵。 

  「站住!」 

  冰山男淡淡地拋出兩個字。 

  流年真心不想站住,可是身體本能地停住了,估計被設定法則的機器人都沒這麼乖巧。 

  「過來!」 

  他繼續給機械人下命令。 

  流年心底抓狂了,可身體卻轉了過去,然後跟著冰山男往沙發那邊走去。 

  流年痛苦得很。 

  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太沒節操了。 

  這坑爹的破身體,對某人沒節操就算了,為什麼對一個陌生人都這麼沒節操。 

  她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流年跟著冷酷男到了沙發區,接到命令之後她才敢坐下。 

  於是,對方對她展開了虎口調查。 

  「名字。」 

  「許流年。」 

  「年齡。」 

  「二十三。」 

  「家庭成員。」 

  「有一個弟弟。」 

  …… 

  男人冷酷得很,可流年卻詭異的乖巧,好像他這樣問她也是理所當然。 

  許久,男人才放過她,點了點頭:「你可以繼續去玩了。」 

  流年是來參加宴會的,可男人卻說她可以出去玩了,那口吻,像是在叮囑一個小妹妹。 

  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 

  卻還是止不住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皺眉看了她一眼,在流年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回道:「蕭絕。」 

  蕭絕…… 

  兩個字,於流年而言卻是晴天霹靂。 

  易崢說過,她有一個哥哥,叫蕭絕。 

  看這架勢,好像沒錯。 

  她碰到了她的親哥哥了! 

  可自己全然不記得了他! 

  他也不認識現在的自己! 

  她想說什麼,可一抬頭,卻發覺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消失了。 

  那感覺,真心是神出鬼沒的可以。 

  讓流年都差點以為自己是幻覺了。 

  她咽了口口水,便繼續去宴會廳蹦躂,看看是不是勾搭個單身男人,發展成公司客戶什麼的。 

  抱著這樣無語的賣肉計劃,流年往來到游輪大廳。 

  此際,游輪會正在舞會進行中。 

  那些單身漢們都找到了女伴然後在場下旋轉,流年無聊地喝著果汁,目光在宴會中游移著,不經意間,流年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易崢。 

  他正和一個穿著日本和服的男人輕笑著聊天,一剎之間,似是隱藏了無數陰謀詭計。 

  流年心底扯了扯,好像剎那之間便翻攪出太多複雜的情緒。 

  她的手攢緊,心底安慰著自己,易崢是跨國大總裁,來這種場合,一點都不奇怪,她犯不著大驚小怪。 

  正在她竭力剋制自己的情緒的時候,易崢卻突然抬起眸,盯著她。 

  霎時間,流年心跳如擂鼓。 

  只覺得慌亂無比。 

  連見到自己的親哥哥她都沒這麼慌亂。 

  她那些所謂的鎮定,就被易崢一個眼神打亂。 

  她努力平淡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抓著杯子,往前走去。 

  高傲的身影,淡漠而美麗,寧靜而優雅,讓宴會上不少黃金單身漢側目。 

  唯有那抓著杯子輕輕顫抖的手,泄漏了她的慌張。 

  易崢來s市了嗎? 

  還是,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出差。 

  他不是應該回法國繼續做他的珠寶界的大少爺富二代的么?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hk好像在s市沒有工作啊…… 

  也不過瞬息,流年的腦海中便裝滿了關於那個男人的信息,爆炸一般洶湧著,她和機器人一般強悍的大腦居然無法承受,開始亂碼,即將死機。 

  電腦壞了,她可以重新啟動。 

  如果她的大腦不受控制了呢!要怎樣才可以重新啟動一遍。 

  流年只覺得沒有出路。 

  而那些所謂的忙碌所謂的成績,在此刻的感覺面前,都如同一個荒謬的笑話一般。 

  「流年,你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陡然一個溫暖如三月陽光的聲音輕輕呼喚道,是蔡子言。 

  流年怔了怔,這才徹底的鎮靜下來,她搖了搖頭,道:「沒事。」 

  旋即,她笑著和蔡子言寒暄:「師兄,你和他們應酬完了?」 

  蔡子言眉心一攏,眼底有著淡淡的憐惜,他笑了笑,說:「應酬那種東西,哪裡能完啊!走!我們去甲板那裡看海!」 

  這時候,游輪已經在海上行駛了起來。 

  海風輕輕地吹,夜色極好,海面倒映著漫天的繁星,一水的星子在細碎的波lang里輕柔地飄蕩著,別提多麼好看。 

  流年瞧著這賞心悅目的風景,陡然心曠神怡,剛才易崢帶來的慌亂之感,渣渣都不剩。 

  果然,這世上能轉移人注意力的東西很多很多,工作,風景,食物,她除了在回憶里翻江倒海還可以有很多種過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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