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小奶包冷冷地:「怎麼打電話來了。」 

  因為流年沒有手機,所以負責傳訊的是白珊。 

  這樣一來,少了監控,易崢那邊便找不到流年。 

  小奶包知道流年想避開易崢去s市,所以他也不希望流年的行蹤暴露,少了和易崢的照面,流年心底會好受些。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將易崢漸漸忘卻。 

  就像當初忘記慕容璽一般,慢慢將易崢淡忘。 

  流年倒是沒想那麼深,想到惡劣的氣候,便叮囑道:「今天會有七級颱風過境,所以我們推遲點去s市,你注意點安全,把電器的插座都拔掉了,然後不要出門。」 

  小奶包冷冷地:「這還要你說!」 

  這是常識啊,這些常識還是我告訴你的,需要你來叮囑我! 

  流年噎了噎,靠,跟小奶包溝通那是自尋打擊,但是會不會受打擊是一回事,說不說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都怕受打擊,那麼全世界都別交流了。 

  這樣想著,她又叮囑了幾句,直說得小奶包面容抽搐,心底腹誹,這死女人,還真是越說越來勁了。 

  但是他心疼流年,就算是嘮叨,也會認真的聽下去,只不過時不時地打擊流年一下。 

  大抵母子能這麼扭曲的就只有這一對了! 

  流年掛斷電話,便開始幫著白珊拔掉各種電器,關門關窗。 

  風漸漸大了起來,關不及時,窗戶便「啪啪」作響,院子里種的樹都隨風劇烈搖擺,巨大的風力,似是要將其連根拔起,而生命此刻顯現出一種堅韌的味道來,努力同天地抗爭著。 

  也不過是十來分鐘,便開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狂風暴雨,烏雲密布,屋內沒有燈,頓時間黑漆漆的的一片。 

  流年心底慶幸自己被保全人員攔住了,要不這個天氣出門,車子都會掀飛出去。 

  「流年,沒有燈誒,我們共進燭光午餐!」 

  白珊笑著找出蠟燭,插在各處的燭台上。 

  屋內的隔音效果不錯,隔絕了外頭的大風大雨,室內雖有些暗,但溫暖一片,點上精美的蠟燭,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讓人止不住想起小時候那些溫暖的時光來。 

  流年沒有小時候的記憶,這時候看著燈光,選擇性地開始回想的跟白珊在大學的生活,兩個人住在一間不大的宿舍里,一個熱情,一個溫吞,卻感覺很愜意。 

  流年覺得,如果自己是男人,絕對會娶白珊的。 

  多美又多麼溫暖的一姑娘啊,像個貼心小棉襖似的! 

  白珊被那綠油油的狼光盯著毛骨悚然,笑著打趣:「你最近怎麼總這樣看我啊!發現我的好了對不對!不捨得離開了對不對!」 

  或許真的是要離開的緣故,流年難得的沒打擊她,笑道:「是啊,白珊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我怎麼現在才發現。」 

  白珊妖精般媚笑起來,剎那間風情萬種。 

  流年心臟怦怦狂跳。 

  白珊說:「你現在看我的眼神,跟一個人好像。」 

  流年挑眉:「誰?」 

  白珊笑,神色有點淡淡的惆悵:「李情深。」 

  流年自然知道李情深,他是白珊大學期間的男友,李情深姓李,也確實是a市四大家族的幾個大少爺之一。 

  只不過,李家的主要生意是葯業和醫院,在a市甚至在中國都是很超然的存在。 

  畢竟,誰都可能生病,而得罪醫生可是吃力不討好的,更何況是z國醫學界權威的李家,所以李家人脈地位一直很好。 

  但,白珊還是分了。 

  不知怎地,流年想到了蘇慕遠,或許白珊和自己差不多,對不是正確的人,總是不來電。 

  她瞧著白珊笑了笑,道:「說我跟李情深像的,你是第一個。李情深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過他也是個妙人,雖然很花心,但沒人覺得他很臟。」 

  白珊笑著附和:「a市四大家族中,氣質最好的便是李家的,蘇家出了個蘇慕遠,才少了點當官的勢力氣息,別家,就臉還湊合!」 

  她這話,是在罵顧西城! 

  流年怎麼會聽不出來,白珊和顧西城糾結在一起,少不了吃苦,只是希望他們能終成眷屬。 

  白珊瞧著流年,深情繾綣,很認真的樣子,她說:「這世上,我覺得好的人就那麼幾個,一個是李情深,一個便是你。」 

  她說得很真,讓人不得不信。 

  但是流年還是紅了臉,第一次聽人當面這麼誇讚自己還是很囧的。 

  思忖間,電話鈴想了起來,流年狀態有點迷糊,便順手點了接聽鍵,只是一聽到那聲音,流年的心裡便「撲通」「撲通」狂跳,亂到不可思議,慌張到不可思議。 

  易崢的聲音那般清淡又那般堅定的響起,很低沉的聲線,卻總是有種穿透千年追尋到你身邊的力量感和厚重感,於是,深情再也不是童話里的謊言。 

  他說:「流年,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你。但是如果等不到,不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 

  清澈的聲線後面是嘈雜的風聲雨聲和雷聲。 

  好像,一切如他所言,他會穿越千山萬水,只為與你相見。 

  流年頓時間淚流滿面。 

  那些她刻意想要逃避的情感、矛盾、問題、糾紛尖銳的冒了出來,刺得她心疼如絞。 

  易崢,易崢,她如何捨得下她的易生。 

  只是,在見到容璽的墓碑之後,想到自己身上背負著一條命,想到死後會下地獄,流年便無法談及幸福。 

  她知道她這是在贖罪。 

  拉著易崢陪她一起贖罪。 

  易崢在那邊聽到流年哭泣,心臟給人踹了一腳似的疼痛,止不住想去憐惜,最後還是冷聲道:「給我出來!」 

  流年心底七上八下的,但聽到這低低地吼聲,聽到易崢在叫她出去,便想到一種可能。 

  莫不是自己的地址被易崢找到了,所以他現在在屋外。 

  屋外…… 

  現在可是七級的颱風,大雨加狂風,這種糟糕的天氣,有誰會出門。 

  她心裡忐忑難安,顧不得其他,便立馬跑到窗戶邊往外看去。 

  別墅的圍牆外,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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