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廢后難寵174
唇角輕撇,端木暄莞爾輕嘆:「早知如此,我便不必冒著這酷暑烈陽,來與你煮上這壺茶了。」
懶散一笑,靠坐椅背之上,姬無憂輕輕一笑,俊逸非凡:「你可知我等你這壺茶等了多久?今兒個你不來,我必入宮去要,合著這壺茶,你早晚都是是躲不掉的!」
聽他此言,端木暄投以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倒是院門處,傳來赫連煦晴朗的聲音:「日後你若想喝茶,大可讓姬恆去沏,她是朕的皇貴妃,精貴的很呢!」
眾人都沒想到赫連煦回來,但姬無憂卻好似早有所覺。
眉心一皺,他輕笑了下。
與眾人一同起身相迎。
「參見皇上!」
……
「皇上說的極是!」
笑看大步而來的赫連煦,對於他所說的話,端木暄上前兩步,深表贊同之意。
「此刻並非在深宮之中,你們不必拘禮!」
對青竹等人輕言一聲,赫連煦牽起端木暄的手,將她帶至身邊,語氣格外輕柔:「若早知他不走,我早些時候,便不讓你冒此炎暑,跑上這一趟了。」
淺然一笑,端木暄輕道:「皇上可也是來送無憂的?」
「本是來送他的,可方才剛知,他並沒有打算離開。」微側著身,看向姬無憂,赫連煦輕道:「想來比起做離國的端王,每日都要批閱公文,他更喜歡在大楚做逍遙候的日子!」
望著眼前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
姬無憂眸華似水。
悠悠一笑,他微微頷首:「知我者,阿煦也!」
此刻,赫連煦身著便裝。
他大可隨意一些。
寒暄幾句后,眾人再次落座。
白鳳棠的真實身份,赫連煦多少知道一些。
是以,再次落座之時,她仍舊如方才一般,坐的十分安然。
倒是赫連煦所坐的位子,剛好是化身為莫蘭的迎霜,剛剛空出的那把椅子!
抬手,為赫連煦斟茶一杯。
迎霜垂首,將茶杯恭遞於他的面前:「皇上請喝茶!」
「嗯!」
輕應一聲,抬眸睨著迎霜,赫連煦接過茶杯,側目,看向端木暄,他輕聲問道:「我不記得你身邊還有這麼個丫頭啊!以前為何從未見過?」
若他剛才看的沒錯,方才她可是與端木暄同坐的。
看了眼迎霜,端木暄輕道:「她叫莫蘭,是以前我在離國時伺候我的宮女。」
語落,迎霜連忙福身:「奴婢莫蘭,參見皇上!」
「莫蘭?!」
眉心緊蹙,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看著她陌生的臉龐,赫連煦微微一笑,后輕抬了抬手:「起來吧!」
「謝皇上!」
迎霜起身,再次回到端木暄身後垂首而立。
星眸微眯,眸中儘是思量,赫連煦靜看迎霜立身端木暄身側,又見端木暄含笑看了她一眼,不禁心下瞭然。
普天之下,可以讓端木暄以心相待的丫頭。
只有兩人!
其中翠竹已歿,如今這世上,便也只有迎霜一人。
此刻,莫蘭是誰,便昭然若揭了。
垂首,淺啜一口清茶,赫連煦讚歎的點了點頭,對迎霜輕道:「朕答應過你的事情,已經做了……」
聞言,在場眾人皆是一怔!
迎霜更是一臉莫名!
伸手,拉住赫連煦置於桌上的手,端木暄親昵問道:「皇上答應過莫蘭什麼?」
「她曾救過我的命,你若再以莫蘭稱之,豈不是與我疏遠了?」抬眸,對端木暄笑笑,赫連煦的視線,再次停留在迎霜身上:「葉家的冤案,已然平反,當初陷害你父的一眾貪官污吏,皆已伏首,感念葉家冤屈,朕命人於京城西郊建墳,日後你可隨時前去祭拜父母家人!」
原本沉靜的面色,因赫連煦的話語而驀地一變!
心下喜悅莫名,迎霜的面上,滿是激動之情。
她知,赫連煦定已然猜出她的身份。
是以,便不再以莫蘭自居。
「迎霜,謝皇上大恩!」
噗通一聲!
跪落在地,她滿懷感激的對赫連煦行跪拜大禮!
曾經,赫連颺說過。
她家的冤獄,是他造成的,永遠都無法洗脫。
可如今,赫連煦卻幫她葉氏一族,洗清了冤屈。
這,讓她怎能不心生感激?!
「葉家,本就是被冤枉的,還之以清白,也是朕該做的,你何須謝我?若說要謝,你一直替朕照顧惜兒,合著該是朕要謝你!」對榮昌略使眼色,示意他將迎霜扶起,赫連煦看了端木暄一眼,而後語重心長的對迎霜說道:「更何況,此事是朕事前便答應於你的,君無戲言……」
「皇上……」
由著榮昌將自己扶起,迎霜眸華輕抬,眸中水霧瀰漫。
「好了,莫要哭了,這是喜事啊!」眸中,淚光隱現,端木暄蹙眉睨了迎霜一眼,而後微微抬手,緊握住赫連煦的手。
此刻,她雖心中滋味複雜,卻仍是滿是感激的對他笑了笑。
方才,他一句,君無戲言,與其是說給迎霜聽的。
倒不如,說是講與她聽的。
但,她和迎霜,怎能一樣?
為葉家平反,他可殺盡貪官污吏!
可,他曾說過,不能弒母。
既不能弒母,則長公主性命無憂!
既是如此,他若要為司徒一家平反,又該當如何?
她,一直不知。
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交代,到底是什麼……
邊上,見端木暄眸色濕潤,眸中情緒複雜,姬無憂心下微涼。
輕哼一聲,他打破有些沉悶的氣氛,優雅說道:「我說你們兩個,可不可以不在我跟前如此你儂我儂羨煞情多的樣子?真是讓人看著……唉……咬牙切齒!」
輕嘆一聲,他自椅上長身而起,一邊裝出一副搖頭苦嘆的樣子,一邊抬步向著堂廳走去。
見狀,端木暄黛眉微蹙。
與赫連煦面面相覷之後,再對上白鳳棠的視線,她們二人,皆都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笑了!
————
曌慶宮,溫雅富麗。
因朝中仍有事做,赫連煦和端木暄並未在王府中久留。
用過午膳,赫連煦前往御書房處理政務,而端木暄則在寢殿內,酣然小憩。
寢殿內,風車轆轆,寒香怡人。
端木暄的這一覺,睡的極為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到鼻息之間,瘙癢難耐,她眼睫輕顫,蹙眉醒目。
入目,是赫連煦近在咫尺的俊美笑顏。
她彎唇而笑,低喃著揮掉仍停留在鼻端的髮絲,「別鬧,乏著呢!」
仔細的凝睇著她清麗的容顏,赫連煦輕笑了下,將她的髮絲,遠離鼻端,卻仍舊細細把玩著。
唇角輕勾,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側臉:「小懶貓,都睡了一個半時辰了,還不夠么?難不成今晚不用睡了?」
「你見過哪個人午睡之後,夜裡就不用睡了?」嚶嚀一聲,端木暄轉身向里,躲過他的騷擾。
「嗯!確實要睡!」
赫連煦輕點了點頭,但很快便又壞壞一笑:「不過是可以晚睡罷了!」
聽出他話中之意,端木暄眉心一皺。
輾轉過身,正好見迎霜正端著臉盆,進退維谷的站在不遠處,她的臉上瞬時燥熱不已。
赫連煦微愕,亦轉身看向迎霜。
「呃……我尋思著,皇上既是來了,姐姐就該醒了……」
原本,還想不聲不響的退出去,這會兒見端木暄看見了自己,迎霜躊躇了下,終是在兩人的注視下,端著臉盆步上前來,將臉盆至於邊上的小几上,她乾笑了下,便轉身向外。
「迎霜?!」
見迎霜走的急,端木暄不禁輕喚一聲。
回頭,迎著端木暄的視線,迎霜輕笑了下:「我什麼都沒聽見!」
聞言,端木暄面色微窘!
不待她在出聲,迎霜已然出了寢殿。
寢殿內,一時寂靜無聲!
半晌兒之後,便見端木暄抬手戳了戳赫連煦光潔的額頭,語氣不善的嗔怪道:「都怪你……這下讓迎霜看笑話了吧!」
抬手,拉住她的手,赫連煦落座榻上。
自身後擁她入懷,輕嗅她的發香,他不以為然的輕笑著:「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只是跟自己的夫人說上幾句悄悄話罷了,我怎麼了?!我何錯之有?!」
「你……臉皮真厚,哪裡像是一國之君的樣子?!」
昂首,仰望著他弧度優美的下巴,端木暄面色酡紅,好氣又好笑的低頭輕哼了哼。
「誰說一國之君就不能跟自己心愛的女人談情說愛了?」聲音里像是調侃之意,赫連煦的臉上卻瞬間變得極為冷凝,「若是不能,這一國之君,我大可不做了!」
心下,咯噔一聲!
端木暄再次仰頭!
面色陡變,赫連煦倏然一笑,輕吻了吻她的香唇:「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