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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廢后難寵154

  目送她緩步離去,裴慕磬的眼神,亦漸漸變得深沉了許多……


  ……


  漫步於海棠花海中。


  端木暄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沉重!

  過去,她一直都不曾拜祭過自己的爹娘。


  如今雖是來了,卻到底還是晚了。


  片刻之後,赫連煦所立的衣冠冢,盡在眼前。


  眸中含淚,端木暄苦澀一嘆,垂首將食盒裡的祭品,一一擺在父母墳前。


  「爹……娘……」


  囁噓著喚出一聲爹娘,端木暄的臉上,已然滿是淚水:「女兒不孝,現在才來看你們!」


  「恐怕,你這輩子,也只能看他們這一回了。」


  十分突兀的,一道低啞的聲音,自端木暄身後響起。


  緊接著,她便聞身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快步逼近!。


  「誰?!」


  心下一凜!

  端木暄驚問出聲!

  不等她轉身,便已被幾人捂住了口鼻。


  尚拿在手中的果盤,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不等端木暄多想,幾人蒙了她的眼。


  一片漆黑之中,她感覺被幾人七手八腳的帶上一輛馬車。


  不過這些,


  不知過了多久,急駛中的馬車,終於緩緩停下。


  隨即,車門打開,她便被人猶如拎小雞一般,拎著到了附近半山腰處的一座茅草屋裡。


  砰的一聲!

  被人扔在地上。


  不顧的自身疼痛,端木暄驚惶抬頭,卻不期一眼望進長公主那雙嫵媚含笑的鳳眸之中……


  四十

  茅草屋外的樹林之中。


  赫連煦雖面容晴朗,眸色卻冷沉的讓人心底發顫!


  此刻,他一身玄青,雙手背負身後,正眸華閃爍的,眺望著茅草屋所在的方向:「你的人,可都交代仔細了?」


  「是!微臣早已交代下去,定要確保皇後娘娘性命無憂!」


  在他身後,杜奎面色忐忑,垂首恭立於一側。


  靜窒片刻,赫連煦未曾再語,只是凝望著茅草屋的雙眸,蒙上了一層莫測的冷凝。


  「皇上,臣心有不解!」


  許久,杜奎終是忍不住輕聲說道。


  眉梢,微微一蹙。


  赫連煦微微旋身,看向杜奎。


  杜奎輕道:「既是皇後娘娘出府之時,皇上便已然料到會是眼下的這等局面,為何不與娘娘同行?撇開這些不說……皇上您既早已知長公主殿下會對皇後娘娘下手,卻又為何不提前出面阻止……」


  今日的一切,赫連煦早已料到。


  在端木暄出府之時,他便早已醒了。


  但他,卻並未阻止!


  也未曾起身相隨!

  且,他明明知道,長公主的為人和手段,卻並未出面制止她的所作所為……


  此刻,端木暄之所以被長公主劫持。


  可以說,完全是赫連煦縱容的結果。


  嘴角,浮現一抹幽冷的涼笑,赫連煦對杜奎輕道:

  「皇姐的為人,朕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可以威脅到自己的人,在這個世上,多活一日……你覺得,以她如此性情,朕制止的了這一次,日後,她便再不會對皇後下手了么?」


  在昨日,他便知道。


  端木暄的臉上,雖偽裝了一條醜陋的傷疤,但他的皇姐,卻早已認出了她!


  「這……」


  對於赫連煦的問題,杜奎一時間,還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先帝和太后,有兩位皇子。


  但女兒,卻只有長公主一人。


  是以,自她兒時,先帝便對她寵愛有佳!

  這也養成了她囂張跋扈的性子。


  過去,她尚未出閣時,便曾因為太后不平,與先帝寵妃身邊的奴婢起了口角。


  雖然,最後時刻,先帝親自下令,保下了那名宮婢的性命。


  但,不過幾日,那宮婢便被人陳屍井中。


  此事,雖然人人都知是長公主所為。


  但,顧念到她的身份和她睚眥必報的脾性,沒有人嫌自己活的久,膽敢到先帝面前多說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


  先帝是誰?!

  那是長公主的父皇!


  他對她本就寵愛,即便她做的再錯,他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杜奎默然許久,輕道:「到底,長公主與皇上,乃是一母所生!」


  冷冷的,哼了一聲!

  赫連煦的語氣里,不掩失望的黯然說道:「她是吃定了有母后在,朕定會顧及母后的感受,這才膽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妄為!」


  而他,確實顧念太后的感受,且,也十分看重過去與她之間的手足之情!

  若是不顧,早在他知道當年的一切真相之時,她便該得到應有的懲罰了。


  聽赫連煦如此說道,杜奎忍不住疑惑問道:「既是如此,皇上何不在皇後娘娘身上下些心思?您大可一直與皇後娘娘在一起,這樣的話,長公主便沒有機會對她下手!」


  「皇后……」


  想到端木暄,赫連煦的心,便不由一疼:「你以為,今日皇后出門,是真的要去祭奠父母么?」


  聞言,杜奎不禁張口結舌。


  起先,他也覺得,今日皇后獨自一人出門,太過冒失了。


  可眼下看來,此事並不似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她,該是故意給長公主製造動手機會的!


  唇角的冷笑,透著無盡的苦澀。


  赫連煦喟然嘆道:「就如皇姐容不得皇后一般,她的心裡,也時刻惦記著皇姐……」


  在心裡,他深知。


  既是端木暄難產,和鳳儀殿大火一事,皆與他母後有關。


  想必,端木暄已然知道了當年真相!

  這便表明,將來,只要她恢復記憶,便定會視長公主為死敵!


  雖然,如今的端木暄失去了記憶。


  但!

  今日,她既是如此,便表示她對長公主早已起了疑。


  以她的聰慧。


  即便此次不能成行。


  她必會再用其他的法子!


  既是兩人都有心,他防的了一次,卻不可能百次皆防!


  與其日後擔憂,他倒不如現下便讓她們將事情敞開來說。


  有些事情的真相,絕對不會你想瞞便能瞞下的。


  端木暄昨日一直不曾問過司徒一家滅門的真相。


  但這並不代表,她不在乎。


  既是,她遲早要知道。


  那麼,在他無法開口的情況下,便由此事的始作俑者,親口讓她知道吧!

  當然,他不會容許任何人再傷端木暄一根毫毛!

  至於他的皇姐……


  她,也該收收性子了……


  ……


  茅草屋內。


  與長公主四目相對。


  端木暄眸中,驚慌失措!


  看著端木暄一臉驚恐的樣子,長公主如花般的顏面上,不禁浮上一抹得意的笑靨!


  「長公主?!」


  面色難看的厲害,端木暄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又看著滿屋裡面無表情的人們,而後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方才顫聲喝道:「你對皇上待我極好?視我極重么?此刻竟敢如此待我?!」


  「我當然知道皇上待你很好,視你極重!」


  重複著端木暄的話,赫連嬡有恃無恐的冷然說道:「你不就當年救了他一命,勾的他連皇位都不想要了的那個狐媚子么?」冷哼一聲,赫連嬡眸色漸冷:「若你對皇上,什麼都算不得,本宮也不會如此屈尊降貴的來對付你這麼個醜女人!」」


  「你果然知道我是誰!」


  牙關緊閉,端木暄怒視赫連嬡。


  既是長公主猜到了她以前的身份,且還對她如此。


  可以想見,當年之時,定於她逃不了干係!

  「本宮當然知道你是誰」


  一手,用力的捏住端木暄的尖削的下頷,另一手,則輕輕撫摸著她臉上那道猙獰醜陋的疤痕,長公主輕搖了搖頭,嘖嘖聲道:「!嘖!嘖!嘖!這……該是那日大火時落下的吧……想不到你的這條賤命,還真是足夠頑強,那麼大的一場火,燒死了你全家的人,卻獨獨你活到了現在……」


  語氣微頓,見端木暄的身子,竟在劇烈的顫抖著,感覺到她心中的怒火,赫連嬡手上的力度,更重了一些:「可惜了這麼美的一張臉,竟被大火燒的,只剩下了半張,還真是醜陋不堪哪……不過……到底還是本宮小瞧了你,你即便落得如此不堪,皇上卻仍是對你十分關愛!」


  「嗯……」


  下頷處,被捏的生疼,眉心緊蹙中。


  端木暄的心,如同被人剜去了一塊,鮮血凜冽!


  從長公主的話里,她多少猜到一些端倪!

  也大概知道,赫連煦訴說的因他而死,到底由何而來!


  他的家人,因為他對她的心,而殺了她的全家!

  這個真相,何其殘忍?!

  心下,百轉。


  端木暄苦笑著閉了閉眼!


  「你想殺了我?!」


  再次啟眸,端木暄銀牙咬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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