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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廢后難寵60

  而她,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皇上!」


  被他握著的手,微微犯疼。


  端木暄對赫連煦,暗暗的搖了搖頭。


  僅是瞬間,赫連煦的眸色,復又緩和。


  「婉若,你這是做什麼?」欣然起身,他步下高台,在仇婉若身前站定。


  「皇上!」


  唇齒輕顫,仇婉若瞬時紅了雙眼。


  輕輕的,將之扶起,赫連煦看了眼,身後的阮寒兒:「此事,讓寒兒委屈了好幾日,自也是哭了好幾日,就算朕治她的死罪,也該給寒兒一個交代不是?!」


  面色,變幻莫測。


  阮寒兒心底,哂然一笑。


  皇上,到底還是向著仇婉若的!

  仇婉若會意,低斂眸華,向著阮寒兒福下身來:「嬪妾馭下無方,還請玉妃姐姐看在嬪妾的面子上,留她一條賤命!」


  唇瓣,因心底的怒氣,而微微顫抖。


  阮寒兒知道。


  赫連煦此刻,雖什麼都沒說,卻是要做這和事佬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


  想起父親的話,她緊咬唇瓣,將心下滾滾的憤恨,悉數壓在心底:「既是惜嬪妹妹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做姐姐的,若再一意孤行,豈不是過於小氣了?不過……她死罪可免,獲罪難逃!」


  聞言,端木暄唇角微彎:「既是如此,那便罰柳兒到暴室之中,待上兩個月。」


  這個結果,於阮寒兒來說,並非是不能接受的。


  輕輕抬眸,阮寒兒望著赫連煦的側臉。


  見他正一臉溫存的凝視著仇婉若,她心底一痛,福下身來:「今日之事,臣妾的冤屈也算洗脫了,至於素菊的事情,便不再追究了。」


  「朕知道,寒兒最是善解人意!」


  對阮寒兒微微頷首,赫連煦雙眸含笑。


  「臣妾告退!」


  臉上,在笑著。


  心裡,卻是苦澀不已。


  再一次,深深的凝睇一眼赫連煦,見他依舊如故,只看著仇婉若。


  阮寒兒心下一凜,又對端木暄福了福身,便退出翌庭宮。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仇婉若傷了臉,卻又險些賠上了素菊的性命,看上去有些得不償失。


  但卻不然。


  只因,赫連煦待她很好。


  這,便足以讓阮寒兒抓狂了。


  過了沒多久,到了午膳時分。


  正在端木暄差人準備午膳的當口,初霞宮來人,道是太后請皇上移駕,要與他商議初八之日的大概行程。


  而他,若這個時候去的話,午膳,必然是要陪著太后一起用了。


  在赫連煦移駕初霞宮后,翌庭宮內,一時間,便只留端木暄和仇婉若兩位主子。


  這也是她們在離開南陵之後,第一次單獨相處。


  「午膳時候快到了,嬪妾不打擾皇後娘娘用膳了。」


  身份上的轉變,讓仇婉若,難免有些縛手縛腳,是以,赫連煦一走,她便準備告退。


  「婉若妹妹!」


  適時開口,端木暄對仇婉若淡淡一笑:「自入宮之後,本宮一個人用膳,總覺得寡了許多,甚是想念當初在南陵的日子,今日若婉若妹妹沒事的話,便留下來陪本宮一起用膳吧!」


  既是端木暄已然開口,仇婉若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腳步微頓,她輕輕抬眸,對端木暄點了點頭:「既是皇後娘娘不棄,嬪妾留下便是。」


  花廳里。


  因端木暄要養胎,御膳房為她準備的午膳,大都是滋補之物。


  與仇婉若對桌而坐,待邊上的太監親自嘗毒之後,端木暄由著翠竹往面前的碗碟裡布著菜。


  微微抬眸,看著對面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她不禁輕笑著道:「婉若妹妹可還記得過去在南陵的時候,你我也曾如此一起用膳。」


  握著玉箸的手,微微一頓。


  仇婉若彎唇輕笑了下:「那時,嬪妾還不知,您是皇後娘娘。」


  端木暄哂然一笑,也跟著道:「那時,本宮也不知妹妹竟生的如此天香國色。」


  唇角處,彎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仇婉若並未接話,而是輕輕的,夾起一片竹筍,細細品嚼起來。


  彼時,為在晚宴上為赫連煦獻舞。


  仇婉若哭的極痛。


  但,眼前的她,再也不是以前在仇府之中,驕橫跋扈的大小姐。


  如今的她,心思縝密,榮辱不驚。


  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想來,她未入宮前,仇御風在她的身上,一定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想到仇御風,端木暄的眼神,略見暗色。


  過去,在仇府時,她與姬無憂,真的視他為兄長。


  可他卻不惜拿自己的妹妹,換取權利和地位。


  腦海中,閃現那夜晚宴后,仇御風說過的話,端木暄的眉頭,微微擰起。


  將手裡的玉箸擱下,端木暄問著仇婉若:「你大哥此刻身在何處?」


  輕抬眸首,仇婉若乖順回道:「今日方才接到大哥的家書,好似近一兩日,便會進京。」


  這一兩日么?!


  心下,思緒百轉,端木暄嫣然一笑:「本宮有件事情,還需你與你大哥略提一二。」


  聞言,仇婉若娥眉微蹙。


  原來,她是在這裡,等著她的。


  「皇後娘娘想臣妾跟哥哥提什麼事情?」


  「其實,本宮說這些,並非是為了自己,是為了皇上,也是為了你!」笑看著仇婉若,端木暄的一顰一笑,都透著一股別樣的韻味。


  嬌美的容顏,微微一愣!

  仇婉若凝著端木暄,有些不解的問道:「皇後娘娘何出此言?」


  「色衰而愛馳的道理,我想婉若妹妹該是懂得的。」


  哂然一笑,端木暄抬眸四下望了望花廳的擺設:「身為女人,在這皇宮裡面,每日只要一睜眼,便只有一個字,那便是斗!斗美貌,都才學,都家世,斗背景……如今,妹妹你只有美貌,但容顏,終有老去的一日,總比不得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就如今日,若非玉妃出身名門,皇上要顧忌她的家族,你也不會最總落得個委屈收場!」


  眉心,輕輕一顰。


  已然猜到端木暄話里的大概意思,仇婉若看著她:「皇後娘娘想要嬪妾的哥哥做些什麼?」


  「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每日為天下百姓操勞。」話至此,端木暄抿唇一笑,意有所指道:「南方修葺河壩的銀子,尚還沒有著落。」


  仇御風將仇婉若獻給赫連煦,圖的是日後前途。


  既是如此,若他想讓仇婉若在宮中立足,便該也出些血才是。


  「皇后的意思,嬪妾明白了。」


  迎著端木暄的眸,仇婉若淺笑著。


  ……


  用過午膳,仇婉若便準備親自送素菊前往暴室。


  看著她們主僕離去的背影,迎霜不禁出聲問道:「南方水澇嚴重,賑災花費,豈止天文數字,娘娘覺得,仇御風會捨得出這筆銀子么?」


  她一點都不懷疑,身為天下第一首富的仇御風拿不出這筆銀子,只是擔心,他捨不得拿出那麼多銀子。


  商人,往往是最計較得失的。


  「若仇婉若開口,即便不想,他也會出!」


  回眸,對迎霜笑笑,端木暄嘆道:「有失才有得,這樣的道理,仇御風心知肚明!」


  雖然,她看不透仇御風的面具下到底藏著什麼。


  但,他送仇婉若進宮,便一定想要從皇上身上得到更多。


  在此之前,他要做的,便是鞏固仇婉若在宮中的地位。


  而錢,無疑是他最有利的武器!

  ……


  在回煙華殿的時候,仇婉若的心裡,一直在回想著端木暄說過的話。


  「今日,皇後娘娘不讓奴婢開口,明擺著就是偏袒著玉妃。」見她一路不語,素菊終是忍不住開口。


  腳步頓下,側目看向素菊,仇婉若嘆道:「她並沒有偏袒誰,只是做了自己該做之事。」


  一路上,她將在翌庭宮時的前前後後,來回想了幾遍,終是只得出一個結論。


  那便是,無論在仇府時,哥哥如何費盡心思讓她學習為人處事,她與端木暄,終是棋差一招!

  素菊哭喪著臉,蹙眉道:「那日明明是玉妃故意刁難小姐的。」


  暴室,是什麼地方,她比誰都清楚。


  而她,要在那個地方,吃兩個月的苦頭!

  只要想到這些,她便一陣頭皮發麻!

  目露不悅,仇婉若嗔怪的對素菊說道:「在這深宮裡面,每走一步,都要三思而後行,今日之事,便如此罷了,此事,你以後再不要提了。」


  平日里,素菊的嘴,雖是尖酸一些。


  但對她,無疑是最忠心的。


  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她本就是孤單無依的。


  她不想,也不能,失去素菊。


  她們主僕一行,回到煙華殿的時候,阮寒兒身邊的柳兒,正在吩咐宮人們,將一些東西搬離。


  見狀,她黛眉微蹙,問著柳兒:「你們這是要搬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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