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懷孕風波
「不過就推了她一下嘛,哪裡就這麼嬌貴的?哎呀,我以前懷孕的時候,也把自己寶貝得不得了,動不動就覺得這裡痛那裡痛,天天要醫生來檢查,後來——」蘇琴不悅地開始為沈墨這邊幫腔,她倒不是想幫阮冰,而是要幫兒子這邊不被欺負。
說到後面,她似乎是想起了以前什麼不好的事情,不爽地看了眼沈閔文,沈閔文面無表情。
蘇琴又淡淡地道:「後來我因為有事心情不好,就沒怎麼管自己的肚子了,沒想到,反而吃什麼都好,沈墨被我在肚子里養得白白胖胖的,生下來可聰明,第一天就會喊媽媽。」
沈閔文拿手揉了揉眉心,沈墨的臉黑了一下,阮冰有些想笑。
李玉秀厲聲道:「你自己不寶貝自己那是你的事,但是我家嬌嬌可是我的寶貝,你媳婦傷我媳婦就是要給個說法。」
之前就恨蘇琴說嬌嬌沒文化,當場在所有沈家親戚面前打了他們的臉,這會李玉秀可沒打算給她客氣。
反正她也看出來了,蘇琴在這個家裡沒有地位,討好她也沒用。
蘇琴聞言,也炸了,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吵得不可開交。
這時候,已經給嬌嬌檢查完的李醫生道:「我查不出嬌嬌小姐有什麼問題。」
一下子,李玉秀有些詞窮,而蘇琴卻露出得意的神情,好像班師回朝的女王一樣。
但是,下一刻,嬌嬌開始又叫又哭地叫肚子痛,讓人一頭霧水。
李醫生的臉刷一下就沉了下來:「看來是我才疏學淺,治不好嬌嬌小姐的病,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不過這月份大了,又是扭,又是叫的,很容易出事,常言到七活八不活,嬌嬌小姐現在也八個月了吧?所以,還是儘快送最好的醫院。」
李醫生的話裡有話,是個人都聽得出來,顯然嬌嬌也明白了。
因為她叫和扭動的弧度明顯越來越小,她有氣無力地哭道:「大伯,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
沈閔文掃了沈從和沈達兩個人一眼,那兩個人假裝抹眼淚,好像心痛地不得了。
他於是拿起支票本刷刷刷地寫了一張:「這五百萬拿去安胎,快,快,送嬌嬌去最好的市婦幼,我給他們院長打電話,就在那裡安胎,最近都不要回來了,省的出事。」
嬌嬌身體一僵,靠,她不回來,怎麼再拿肚子的事情,賴著阮冰!
但是,現在想要反悔也不能。
沈閔文又道:「市婦幼那邊我還有幢別墅,原本是給阮冰準備的,你們先去那邊住著,方便隨時照顧嬌嬌,我和蘇琴有空也會多去看看,就這樣,快點吧,不然嬌嬌真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劉媽適時大聲道:「老爺,已經叫市婦幼的人來接了,馬上就到。」
那家人,除了沈從,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沈墨淡淡地道:「沈達照顧嬌嬌要緊,就不要往這邊跑了,有什麼事情,在公司解決,剩下時間一定要陪好嬌嬌,畢竟,她是你們家的寶貝,爸,你看怎麼樣?」
「好,沈墨,以後你少安排點事情讓你堂兄做,畢竟,他是要當父親的人了。」沈閔文連連點頭。
沈達有些慌,強笑道:「就是因為要為人父了,所以才想多賺點錢嘛。」
沈墨似笑非笑:「堂弟,難道我是那麼刻薄的人?放心,身為你的老闆,我敢保證,該你的錢一分都不會少發給你。你看,救護車來了。」
這突然的變化,讓沈從等人有些措手不及,這時候,李玉秀拚命向嬌嬌示意,讓她快起來,嬌嬌卻有些猶豫,五百萬也不是個小數目啊,這五百萬可都是給她的,給她安胎的,自己在沈從家裡,做牛做馬,沈從卻只幫著李家那是做牛做馬,對嬌嬌的娘家,他可是比葛朗台還摳。
於是,她不但不放棄演戲,還越發積極賣力起來,氣得李雲秀瞪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目送這家人離開,所有人除了沈閔文都鬆了一口氣。
沈墨淡淡放開了阮冰,對她道:「你先上去休息,我今天公司還有事,就不陪著你了。」
阮冰愣了一下,那句對不起卡在唇邊,又被她咽下去。
她意外冷靜地轉身往樓上走:「好。」
沈墨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阮冰匆匆跑向房間,路上被沈樹攔住道:「嫂嫂,我哥剛剛欺負你了嗎?」
他剛剛一直被蘇琴關在房間里做作業,不准他接觸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才被放出來,就好像剛剛出欄的小羊一樣,想和阮冰玩。
但是,看到阮冰的表情,他就覺得不對勁。
阮冰勉強笑了一下:「明天我在家陪你玩,嫂嫂今天好累啊,明天玩可以嗎?」
「好。」沈樹貼心地笑了笑,
但是,等阮冰一走,他就跑下去吊在沈墨的臂彎上。
「沈樹,你十四歲不是小孩子了。」沈墨正準備出門,手上挽著外套,表情冷肅,他低頭看著吊著他手臂上不肯鬆手的少年。
沈樹無所謂地道:「成熟或者強悍是做給外人看的,對親人就應該賣萌撒嬌,讓她們開心。哥哥,你說我說得對嗎?」
沈墨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還是小孩你不懂。」
「可是嫂嫂哭了。」沈樹無賴地道。
沈墨往外走的腳步頓住,沈樹見計策成功,就站了起來,酷酷地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道:「大哥,我嫂嫂可是很有男人緣的,你如果不守好,被人搶走了可別哭,我去看路易,你們好好聊。」
說完,沈樹大人一般朝著沈墨揮揮手,跑去和路易瘋。
沈墨搖搖頭,猶豫了一下,腳步飛快地朝著樓上走去,大長腿一次邁過幾階樓梯,等快到房間的時候,他又頓住。
此時,阮冰將自己扔在沈墨藍黑色的大床上,閉上眼睛,用手臂壓住雙眼,自己好像是誤會了沈墨,但是,他真的在所有事情里都是無辜的嗎?為什麼每次都不肯和她說清楚?或許,正如歐子淵說的那樣,他誰也不愛,所以才無所謂她怎麼想。
有液體從手臂壓著的地方滾落出來,她有了他的孩子啊,可是他對她那麼冷。
不想變成爸爸和蘇琴那樣,做那麼冷淡的夫妻,她嚮往的夫妻生活是相愛,相守,溫馨甜蜜,而不是這樣冷冰冰的模範式夫妻。
可她有了寶寶,所以要忍耐下去嗎?
沈墨最近給她的感覺是充滿魅力,溫柔體貼的男人,但是,現在她卻發現,他其實真的挺狠,狠得她都有些開始怕他,為什麼她將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原本只要稍微邁開腳步,就可以脫離沈家的這片沼澤,為什麼她當時沒有離開?
啊,對了,因為沈墨說想他們再試一次,因為他提醒到她當初相親的時候,她並不是對他全無感覺。
這時候,門發出一聲輕響,阮冰翻身趴著,將眼睛壓在枕頭上,悶聲悶氣地道:「沈樹,嫂嫂今天真的累了。」
這時候,一雙溫柔的大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由得身子一顫,喉嚨陣陣發緊,是他——
他沒有走!
剛剛冰冷的心,再次復甦般輕輕跳動起來,帶著陣陣酸和痛。
沈墨看了她一會兒。發現阮冰寧願將自己悶死也不願意麵對她,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他俯身,在她的頭頂親了一下,然後坐在阮冰身邊,道:「沈樹說因為我今晚不肯陪你,所以你哭了?」
他的聲音柔軟猶如棉花糖,帶著淡淡甜意。
阮冰不著痕迹地在他的枕頭上蹭了蹭,蹭掉眼淚和鼻涕,然後淡定地道:「怎麼會?有什麼需要我哭的事情嗎?」
沈墨強硬地將她翻過來面對自己,然後笑道:「眼睛怎麼又紅又腫,好像一隻折耳兔。」
阮冰呆住,忽然明白他剛剛為什麼這麼冷淡,是因為那個李睿,他說她是折耳兔,被沈墨知道了。
「這你也要介意?又不是我讓他說的,他要說我有什麼辦法,我已經嚴詞拒絕他了。」阮冰嘟囔道。
「那你告訴我,剛剛具體他是怎麼和你說的,什麼表情?你被他牽過手了嗎?」沈墨逼問道。
阮冰煩躁地道:「為什麼還要讓我想起那些煩心事?!」
沈墨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道:「我也一樣,你總說我只和你解釋一半,總是不解釋清楚,但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是能用解釋就解釋清楚的嗎?難道你還要讓我回憶一次那個女人是如何勾引我的嗎?你會開心?」
阮冰不爽地道:「你這只是強詞奪理。」
沈墨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抱歉,有些事情,是我不能告訴你的,真的不能告訴你。其餘的我會盡量和你說清楚,我不想變成爸爸媽媽那樣貌合神離的夫妻,我從小就很討厭爸媽的那種生活方式,但是,長大后,我發現其實我的性格和爸爸很像。」
阮冰被他這句話逗笑了,抱怨道:「確實很像。」
心裡卻綻放出五彩的禮花,原來她和沈墨的想法是如此的想象,那種找到知己的感覺,讓她渾身的細胞都在開心地呼吸著,陶醉起來。
「不生氣的話,親我一下。」沈墨引誘道。
阮冰沒有興趣,扭頭道:「我累了。」
沈墨的唇壓了過來:「讓我親一下,都好幾天沒吻你了。」
阮冰繼續躲,誰要和他親,自己氣還沒消呢,就知道欺負人:「不親,你不是有潔癖嗎?我沒刷牙。」
沈墨扳過她的臉,細細吻:「不介意你,只有你。」
「不,我介意。」她扭頭繼續氣呼呼地道,躲開他痒痒的呼吸。
「那就是還在生我的氣,那就更要親,常言道,床頭吵架床尾合。」沈墨強勢地吻了上來,覆住她欲出的言語,或輕或淺地細細吻著,這男人吻技高超,不一會兒就撬開她的唇齒,攻城略地,房間里響起一陣陣唇舌攪動的曖昧響聲。
嗚嗚——
阮冰想推開他,卻被壓著,吻得更加激烈。
沈墨越來越發現,阮冰雖然是個小女人,脾氣卻挺大,所以,他要先用吻融化她,才能寵她。
阮冰拚命拍打著沈墨的背,他去渾不在意,慢慢的阮冰放鬆了下來,手軟軟地勾著他的脖子,斷斷續續地回應起他的吻。一點點融化在他溫柔而強硬的攻勢中。
她是真的戀上他了,所以才會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一點溫柔能叩開她的心門。
兩個人一路到不可收拾。
單純的親吻,已經無法解決想得到對方的心。
這場爭吵,是在兩個人想要好好在一起之後,最大的一場冷戰,他們彼此懷疑彼此傷害,痛過冷過,才能知道沒有傷痛時候的溫暖和可貴。
才能知道,甜蜜相處是一件多麼難得的事情。
沈墨的唇一路延伸往下,燙傷了阮冰的肌膚,她被迫躲避。
她也扯著他的衣裳,刷拉一聲拉開他腰間的皮帶。
他重新覆過來,抓著她的後腦勺親吻。
鬆開時,價值百萬的鑽表夾住她的髮絲,她痛得嘶了一聲,沈墨低笑,將手錶抓了扔在地上。
再次抱緊她,不管,他要擁有她,就是現在!
「嘔——」阮冰打了個嘔,覺得肚子痛得厲害。
忙推開沈墨,驚呼道:「不行,孩子!」
沈墨聞言愣住,停下來,起身看著她。
下一刻,阮冰的小臉變成蒼白而凄惶,因為她感覺一股熱流忽然從體內迸射出來。
她猛然推開沈墨,飛快跑去洗手間,沈墨黑眸里閃過疑惑,很少有事情能這麼出乎他的意料。
什麼孩子?是不是他聽錯了?!
過了一會兒,洗手間里傳來奔潰的哭聲,沈墨嚇了一跳,他過去敲了敲洗手間的門:「阮冰,你怎麼了?出來說話。」
但是裡面還是哭個不停,沈墨臉色一變,手握著把手微微一用力,只聽砰的一聲,鎖被暴力破開,阮冰抬起淚痕斑斕的臉,看著沈墨,呆了呆,眼淚又流了下來。
沈墨走過去,蹲下來看著她,阮冰的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
「你怎麼了?沒事,沒有你老公不能解決的事。告訴我,怎麼了。」沈墨難得這麼溫柔,阮冰凄惶的眼底帶上來了一點亮光。
她用力抓住沈墨的手:「沈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可能沒有了,血,我褲子上全是血。」
沈墨的臉色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孩子?什麼孩子?」
阮冰抱住沈墨哭了出來:「我們的孩子,我前幾天剛用了驗孕棒,顯示我懷孕了,上次在酒店,我們——我就有了。」
沈墨:「噗——」
阮冰不敢相信地推開沈墨,看到他臉上還沒有收住的笑容:「你,你竟然在笑?」
沈墨用右手按了下嘴,還沒來得及說話。
阮冰忽然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
半個小時后,沈墨沉著臉半靠在床上,李醫生正在給他的腳纏繃帶,蘇琴對著阮冰劈頭臭罵:「敢打自己的老公,還將他打傷成這樣,你是想反了天了?我兒子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竟然讓他傷成這樣,骨頭都輕微裂開了啊,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兒子一天上班得賺多少錢啊,你影響他工作你賠的起嗎?」
「可是我和他說我們的孩子要保不住了,他竟然還笑。」阮冰也很委屈,還很生氣。
「閉嘴。」沈墨捂著額頭,頭疼不已。
「懷孕?」剛剛一直當自己是機器人的李醫生驚訝地轉頭看向阮冰,「少夫人你沒有懷孕啊,昨天你暈倒了,記得嗎?當時我就給你做了一個全身檢查,你最近工作太辛苦,所以有些腸胃病,需要好好調養,其他都很健康,並沒有懷孕。」
阮冰:「……」
沈墨:「哎。」
蘇琴:「哈!!」
沈閔文道:「這個,想早點懷孕這個心態是好的,不過呢,也不能太操之過急,我和你媽媽雖然很想抱孫子,但是我們還等得起。」
說完,瞪了沈墨一眼,厲聲道:「聽到沒,媳婦都比你要積極,你要更加努力知道嗎?這腿傷了挺好,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多多造人,好了,就這麼決定了,媳婦你把沈墨的腿踢傷了,所以接下來這幾天你下午負責照顧他沒問題吧?」
阮冰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聽不到聲音。
她只覺得晴天霹靂將她霹得頭昏腦漲,根本,沒懷孕?
她看兩眼李醫生,李醫生堅定地點點頭。
她嚅囁地道:「可是我剛剛用驗孕棒驗過了,確實——」
「現在市面上的驗孕棒很多都是假的,若是要驗孕棒,我這裡很多,少夫人留著慢慢用。」
李醫生說完,掏出一大袋子驗孕棒放在沈墨的床頭,阮冰的臉騰地一下紅得好像蘋果一般,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
蘇琴看見她就有氣:「你真狠,懷孕都能搞烏龍,哎呀,我真是被你氣死了,今天早點回來,燉骨頭湯給我兒子喝,哼。」
「好了,你少說兩句,你年輕的時候還以為牽個手都能懷孕呢,我牽你一次手,你到我家哭了一上午,你怎麼就不記得!」沈閔文轉過頭來罵蘇琴。
阮冰吃驚地抬頭,原來沈墨的爸媽還有這樣一段。
蘇琴聽到這句話老臉一紅,罵了句老不正經,轉身走了。
沈閔文掃了沈墨一眼,冷冷地道:「不許笑,也不許告訴沈樹。」
沈墨淡淡地道:「這有什麼,以前爺爺經常說這事。」
沈閔文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對阮冰道:「媳婦和沈墨說聲對不起就去上班吧。」
說完又咳嗽一聲,帶著李醫生出去。
一時,房間里只留下沈墨和阮冰,阮冰還沒從自己假懷孕的震撼里逃出來,獃獃地看著沈墨。
「不要以為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我就會原諒你。」沈墨冷冷地拿著書一邊看一邊道。
阮冰感覺自己現在丟臉到了極點,什麼都想不起來,對沈墨的怨氣,全部消失在他的腿被自己踢到骨折這件事情。
「我怎麼會把你踢骨折呢?我都沒怎麼用力。」阮冰弱弱地道。
「你還想用力?!」沈墨從書上抬起頭,冷厲地瞪著她。
阮冰的頭立刻垂了下去:「對不起,我這段時間會照顧你的。」
沈墨淡淡地道:「下班早點回來。」
說完,淡然地翻過一張書頁。
阮冰掃了一眼,發作他竟然在看基督山伯爵,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體現出幾分書卷氣,讓人想起他曾經是中文系的高材生。
阮冰偷偷溜出去上班,心裡很是愧疚,發誓最近都會對沈墨好一點,讓他傷勢能快點好。
等阮冰走後,沈墨摸了下自己褲腳,看了下傷勢,又脫了衣服,露出強健結實的肌肉的同時,也暴露了他手臂和胸口,上面全部是內傷和淤青,他拿起李醫生留下的傷葯,給自己擦了擦,真該慶幸自己和阮冰沒有真的激情一下,不然,自己渾身都得廢掉。
用繃帶將身上的傷都纏好,這才拉下衣服再遮掩住,他重新躺回床上,繼續翻基督山伯爵。
阮冰在的士車上,又收到一個消息,說A市發生了一場槍擊案,特別部隊的成員在A市抓獲了一名黑爵組織的成員,名叫歐陽秀,現年二十三歲,曾經任湘江日報記者,抓獲的時間就是沈墨來抓自己回去之前的那個時間。
「這次的激戰中,特種部隊的隊長,也就是,被許多人視為偶像的神秘人物,銀鷹。
他在歐陽秀想借飛機潛逃時,從三十多米的樓頂跳下,將直升飛機迫降,為這次抓捕立下了決定性的功勛。行動完成後,銀鷹按照一貫的方式,悄然離開,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阮冰聽著報道,心裡的震撼無法言說。
歐陽秀,想不到歐陽秀竟然一直都潛伏在A市。
而且,鼎鼎大名的特種部隊來了A市,昨天隊伍里的軍醫還在她家幫助逮捕了李媛媛。
想不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就在她身邊發生了,一切好像做夢。
她分別給歐子淵和沈墨發了消息,沈墨的簡訊里,她告訴他歐陽秀被抓的事情,而歐子淵的,則是通知他特別部隊來過。
只是這兩條簡訊都猶如泥牛沉海一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阮冰到公司,看到jeson滿身怨氣地倒在辦公桌上,肥胖的手指還扒拉著鍵盤,好像死不瞑目。
阮冰吃了驚,忙去將他扶起來:「jeson你還好吧?」
jeson看到阮冰就好像看到了姐妹親人一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歐子淵的暴行。
「從昨天你走了后就找不到人,結果現在建達要一個報表,數據多得我眼睛花,而且我感冒了還發燒,想找小歐總商量他又不在,不知道又找哪個洋妞快活去了。」
jeson一邊說,一邊指著自己發燒而通紅的胖臉道:「沒人性啊,我要辭職。」
阮冰覺得jeson真的好可憐,本來他們小組就人少,只能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生用,加上有歐子淵這個禽獸不如的上司,瞬間和jeson很有些同仇敵愾。
「昨天特種部隊來了,我看他肯定去找特種部隊,想開後門進去。」阮冰給jeson提供自己的情報。
jeson高興起來:「那好啊,那位爺走了,跟著誰不是跟啊,都比跟著他輕鬆。」
阮冰知道jeson只是喜歡吐槽,其實,他幫起歐子淵來,最掏心掏肺的了。
「沒事了,你回去吧。這些東西我來做。」阮冰怎麼好意思讓一個發燒的同事來做這些,一個勁催jeson回去休息。
但是jeson不放心:「這些報表明天就要交,你會用辦公軟體嗎?」
阮冰想不就是往格子裡面輸數據嗎?這個應該不是很難,於是就拍著胸脯打包票道:「我會,這個很容易。」
jeson點點頭:「確實不難,你輸入后,算一下總數和平均值就好了。」
等jeson一走,阮冰開始往裡輸入數據,要輸入的東西太多,真是,干著五個人的事情拿著一個人的錢,阮冰打到後面,和jeson的思維同步了,好像辭職。
一個上午轉眼就過去,阮冰輸數字輸得頭昏腦漲,被蘇琴一個電話打來,嚇得差點直接把文件關掉。
她暗道一聲好險,保存文件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完成後接了蘇琴的電話。
「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蘇琴不高興地問。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趾高氣昂地和阮冰說話,這次大概是覺得阮冰打傷了她兒子,所以自己有理。
「我剛剛在工作。」阮冰壓著聲音道。
「應該下班了吧?你爸爸說過讓你挪出下午的時間吧?我們去買菜。」蘇琴還用沈閔文威脅了一下,這才提出要去買菜。
阮冰只好下樓,打車去蘇琴說的那個大賣場。
不過,買菜為什麼要去大賣場呢?
蘇琴白了阮冰一眼:「跟我來一下,一會就去買菜。」
蘇琴帶著她直接進了阿瑪尼,然後對店員道:「剛剛那個包包拿來吧,我說了我有錢,只是我沒帶,在我媳婦身上而已,看你們還敢不敢狗眼看人低。媳婦付錢!!」
她看來是和阿瑪尼的店員吵了一架,那個店員一臉慍怒的並沒有過來,而是另外一個人來替阮冰刷卡付錢。
「沈氏?」那店員看到阮冰的VIP貴賓卡,有些驚訝,臉上微微色變,然後小聲對阮冰道,「不好意思,我和我妹妹都是新來的,不知道是大客戶。」
「不論是不是大客戶,你們這麼以貌取人我們都會投訴的,希望你們能真正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阮冰冷冷地道,然後提起包,挽著蘇琴親親熱熱地走出了大賣場。
蘇琴看了阮冰一眼,臉上帶上笑容:「今天說得挺好,看來我兒子說得對,讓你出去工作是沒錯。」
阮冰笑了一下:「媽,那錢——」
「誒,的士!」蘇琴飛快攔下一輛的士,坐了進去,然後對阮冰道,「菜市場就在邊上,你買點骨頭回來,其他家裡都有。」
說完不給阮冰說話的機會,讓的士司機飛快地開走。
阮冰愣在原地,委屈地捏著卡,卡里爸爸剛剛給她的兩萬生活費,就只剩下一千塊了,她在公司還得吃用,本來想還想著留點錢給外婆買個玉如意,因為外婆生日快到了。
心裡憋屈得要命,但是,讓她怎麼去找婆婆還錢呢?
平常都是蘇琴將她的生活費軟硬兼施地騙走,原本以為這次自己學聰明,肯定不會被騙,結果還不是被故技重施。
阮冰心疼地給沈墨買了骨頭,心事重重地回了沈宅。
熬湯的時候,因為心神不寧,還在手上燙了兩個水泡,幾次想去將它戳破,卻又怕痛。
將湯端給沈墨的時候,她的眼眶有點紅:「喝吧,不燙了。」
沈墨掃了她一眼,什麼都沒問,安靜喝湯,阮冰就走到旁邊坐著發獃,想著怎麼能弄到點錢,怎麼也得把看中的那個玉如意買下來,其實她也沒敢買太貴的,看中的那個一萬多點,但是很剔透,她肯定外婆會喜歡。
「老婆。」沈墨拉長的聲音喚回了阮冰的思緒。
「啊?你喝完了?」阮冰去接湯碗,被沈墨拉住了手,看她手上的水泡。
「剛剛弄的?」沈墨拿手摸了摸。
阮冰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嗯,沒注意就弄了。」
「醫藥箱拿來我幫你弄。」沈墨放開她,阮冰猶豫不決。
「來吧,不然一會兒破了痛死別哭。」沈墨鄙視地道。
阮冰怕痛,愛哭,所以,她還是認命地去找了醫藥箱給沈墨拿來,眼睜睜地看著沈墨將她的手包成了一個粽子。
「你,你這樣我怎麼做事?」阮冰吃驚地道。
「告訴他們就說我心疼你,我給你包的,沒人敢讓你摘下來。」沈墨說完,悠然地拿起書又看了起來。
阮冰摸了摸被沈墨包得結結實實的手,忍不住笑了一下,很甜,又有點酸澀,有時候,他壞得她想殺了他,但有時候,他又好得她幸福到害怕。
下巴被他用手抬了起來:「說吧?剛剛一直在難過什麼?眼睛又變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