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對她做了什麼?
顧璟拿著手機,眉頭蹙起,電話接通了,蘇安安沒有任何事,只是他好像遺漏了什麼關鍵的地方。
真的是他多想了嗎?蘇安安只是想要離開,她現在獨身一人會去哪裡?
想到獨身一人,顧璟思緒一閃,剛才蘇安安在電話里說到旁邊有人,可是前面她強調是自己一個人的,所以說她是暗示遇到了危險嗎?
姜力走過來:「最後一通是從莫利咖啡打的。」
「去查查莫利咖啡門前的攝像頭。」
不出一會,姜力返回一副正如所料的表情:「攝像頭被破壞了。」
「定位蘇安安的手機。」
姜力作勢有些為難:「電話已經中斷了,位置只能確定在臨海北邊,可具體……若是現在再打一次電話就可以確定了。」
男人把手機掛斷了,他看了看手機號,思慮再三,用匕首的尖端對上蘇安安的喉嚨,一字一頓地說道:「剛才打電話的那個人是不是顧璟?」
蘇安安神色一震,隨後回答:「不是。」
如果事情牽扯到顧璟,不知他會不會有危險,萬一他的對頭,不僅僅是想要錢,而是想要他的命怎麼辦?
這是自己唯一能夠為顧璟所做的了,他們得不到想要的興許就會放過她。
但是蘇安安小看了歹徒的兇狠殘暴,亡命之徒從來都不會有什麼道理可講的。
男人沒有漏掉蘇安安臉上的細微表情,他拿著匕首用刀柄邪笑著拍了拍蘇安安的臉:「還想騙我?」
在蘇安安難以掩藏的震驚下,男人回撥了電話。
「你是顧璟?」
「你是誰?」雖然已經猜到,但是被驗證后還是讓顧璟心驚不已。
男人瞪了蘇安安一眼,這個女人差點壞了事:「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識相點準備一百萬。」
顧璟握緊手機,神色凌厲,身旁的姜力正在爭分奪秒的查詢準確位置,顧璟需要儘力拖延時間:「我憑什麼相信你?」
男人把手機靠近蘇安安,眼神凌厲地瞪著她,讓蘇安安說句話證明,可蘇安安無論如何也不開口。
他用力的揮了一巴掌,突如其來的痛,讓蘇安安趔趄地摔倒在地,面上唇角裂開。可她儘力忍著,也只是咧了咧嘴,堅持不出聲。
還倒是個硬骨頭,似乎小瞧了她,對蘇安安有種欣賞,可很快,又被狠辣替代,對手卻強硬,他就要想法設法的折磨她,看她在地上跪地求饒。
男人抬起右手,把匕首深深地刺入蘇安安的小腿上,蘇安安再也無法忍受刺骨的疼痛,尖叫出聲,白皙的小臉痛苦的扭成一團。
顧璟手拿著手機,裡面陷入了長久的寂靜,想來是蘇安安跟歹徒正在進行拉鋸戰,蘇安安並不想讓他知道,所以在保持沉默。
這個笨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即便不想再與他聯繫,可現在是任性的時候嗎?
就在顧璟心懸一線時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他聽出這是蘇安安的聲音。
「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把銀行卡號發給你,限你十分鐘之內轉過來,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其他什麼事。」
男人惡狠狠地威脅道並掛斷了電話,把銀行卡號發給顧璟后,隨後就把手機關機了。
「位置在哪裡?」顧璟面色緊繃,猶如勃發的獵豹,一旦劍拔弩張,飛馳而來咬住敵人的脖頸,一擊斃命。
「還差一點,位置在臨海北邊港口附近。」只怪這個歹徒防備心太重,電話掛的太快,否則可以定位到具體-位置。
「走。」顧璟一聲令下,姜力等尾隨其後,浩浩蕩蕩有六輛車。
陰暗潮濕的倉庫里,蘇安安的小腿汩汩地往外流著血,因流血過多,蘇安安的臉色煞白,可面前的男人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情,挑了挑眉:「自不量力,還有九分鐘時間,如果錢打不過來,你會死的很慘。」
九分鐘的時間,蘇安安心道她會不會流血過多而死?稍微挪動一下腿,痛楚加倍,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絕對不能坐以待斃,蘇安安撕開襯衣的袖子,一圈圈把傷口勒緊,做緊急處理。這下雖然不能及時治療,但是避免流血太快。
「叮!」手機提示音響了,男人拿起手機看了看,滿意地笑道:「只過了四分鐘,想不到你在顧璟的心裡分量挺重。」
男人的語氣又有些遺憾,應該是後悔贖金要的有點少了。
現在小腿倒不是特別疼了,蘇安安聽到男人的話,沒想到顧璟那麼快就轉來了錢,一百萬,這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且,顧璟從來都不是一個任人搓扁揉-捏的人,他為了自己,心甘情願的被歹徒威脅。蘇安安一想到顧璟,心口處比小腿還要疼上三分。
「走吧。」男人邪笑著慢慢的向蘇安安靠近。
「去哪裡?」蘇安安戒備地看著他,手撐著地,一點點地往後挪。照理說錢到手了,應該把她放了,再不濟,還繼續要贖金,直到滿意為止。
可蘇安安的右眼沒來由地突突直跳。
「該送你上路了。」蘇安安蹭到牆壁,再無後退地餘地,男人像拎小雞一樣把蘇安安拽起來,用旁邊的麻繩捆上,任她再掙扎也無濟於事。
「給了你想要的,你難道不是該放我走嗎?」蘇安安試圖喚醒男人的良知。
男人拿著一塊抹布不由分說地塞到蘇安安的嘴裡,讓她緘口:「錢也要,命也要。沒有辦法,有人想要你的命。等到了下面,可別來找我,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有人要她的命?並不是針對顧璟,可是她究竟得罪了誰,別人早已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讓她永遠消失。
這其中的原因恐怕任由她絞盡腦汁也不得其解。
蘇安安搖著頭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斷斷續續零碎的聲音。男人把蘇安安扛起來,推開門環顧下四周,周圍並未有異常,這才繞到低矮的樹叢旁邊,掀開上面的樹枝和葉子,這才看清裡面原來隱藏著一輛車。
打開後備箱,把蘇安安塞到車裡。
「嗚嗚.……」蘇安安幾乎無力掙扎,就連叫都叫不出聲。
男人最後看了一眼蘇安安:「睡一覺吧,這樣不會太痛苦。」
月光傾泄而下,男人的面色雪白,唯獨唇有著嗜血的紅艷,就像地獄里來的勾魂使者,有著神聖的使命感,蘇安安大限已到,他不過是隨乎天命。
「砰!」男人關上了後備箱的門,蘇安安擠在狹小的空間里動彈不得,她努力想要呼救,可根本於事無補。
男人開著車謹慎的沿著倉庫行駛一圈,沒有可疑,這才揚長而去,他的目的地是臨海。
坐在車裡,男人不禁感到這一單實在是太划算了,收了三份錢。等幹完這一單,他就離開這裡,想到以後的逍遙快活,男人降低了警覺性。
蘇安安沒有失去求救的信念,在後備箱里來回摸索,她發現一個稍顯薄弱的地方,那是車后燈的位置,她鼓足勁用腳使勁踹,可是兩隻腳綁在一起,她行動受限。
特別是有條腿受了傷,但是她不能就這樣死掉,她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用盡一切力氣朝著一個方向努力,包紮好的傷口裂開又開始往外流血,蘇安安忍著強烈的痛楚,還有內心深處對死亡未知的恐懼。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堅持不懈,她是媽媽,她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腳下有些鬆動了,蘇安安攢足力氣用力踢下去,燈掉了,能感受到車在行駛中強勁的氣流。身體置身於一個密不透風的環境,剛才用力,現在全身被汗水沁透,灌進的涼風無孔不入,讓蘇安安打了個寒顫。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蘇安安咬著牙努力的伸展著受傷的腿,把腳從鏤空的地方探出去,如果身後有車的話,就一定能看到。
只是她不敢保證,面對兇狠的歹徒,黝黑的深夜,有沒有人會不怕死的多管閑事。
臨海的黑夜,燈紅酒綠,亮光搖曳,川流不息的車和人停止了一天的工作,可對於有些人正是一天工作的開始。
「傅少,因為明早海上會有風浪,所以這批貨要比以前早上兩個小時,我們需要提前出發。」
「好。」說話的人是傅家少莊主傅瑾言,傅家承接著臨海數以千頃的農場,產業遠銷海外。
傅瑾言抬眼看了看窗戶,像月光一樣純凈的眼眸,泛著迷人的光澤,卻帶著與之不相匹配的憂思。濃墨重彩的眉,高挺的鼻樑,完美的唇形,稱身得體的西裝,不外乎透出高貴和優雅。
傅家是臨海唯一留存下來的貴族,沒有之一。
「傅少,夜晚風大。」周叔給傅瑾言披了一件絨皮風衣,他也同樣整裝待發。
傅瑾言說道:「周叔,您就別去了,明早還有一批貨,今晚要徹夜趕工,還勞周叔費心了。」
「傅少,這.……」
「周叔,我走了。」
周叔嘆了口氣:「那傅少小心些。」
雖然平日里傅少對人溫文爾雅,可一旦決定的事也不容人拒絕。周叔了解,傅少不過是念他年紀大,再加上這幾天偶感風寒。明日的那批貨都是熟手操作,根本無需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