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能陪我睡嗎
閃電照的整個別墅通明,緊接著一道悶雷,像久久蓄積的力量,震得人耳朵發麻。
蘇安安關緊窗戶,窗帘也嚴實合縫的,躲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雙惶恐不安的眼睛。
蘇安安最怕打雷,以往每次雷雨天顧明軒都會陪她,他會拉著她的手,拍著她入睡,一夜在床邊安眠。
顧明軒早早醒來,在蘇安安睡醒時,溫柔地注視著她。
可這一切全都只能在夢中重現,這一晚雷雨夜該怎麼熬過?
今晚的雷聲止不住,一聲勝過一聲,她蜷縮著,想起顧明軒,她淚光點點。
突然,燈閃了閃,之後陷入了長久的黑暗。
蘇安安想起之前和時夢蘿徹夜長談時,時夢蘿總是愛講些恐怖的,現在一幕幕的像過電影一樣,那些鬼怪從床下爬到她的腳邊。
她不想一個人呆著,小心謹慎的下床打開門,望向右邊顧璟房間的方向,摸索著牆壁,一步步向前走。
前方的路黑暗迷惘,可她有一個信念,顧璟是她唯一的希望。
書房沒有人,房間人也不在。
他去哪裡了?
蘇安安無助的蹲在顧璟的門前,雙臂環膝,她把頭埋在膝蓋里,肩膀隨著抖動。
「安安?」剛才接連不斷的雷聲,導致電線短路,顧璟走出書房,心中湧起強烈的擔憂,唯恐蘇安安一個人害怕,可他找遍了樓下,她的房間。
沒想到他們正好失之交臂,還好,他沒有弄丟她。
聽到顧璟的聲音,蘇安安的淚水決堤,撲到了顧璟的懷裡,顧璟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形,黑暗中的擔心化為柔水,顧璟回抱著蘇安安。
顧璟的懷抱不同於顧明軒那麼纖弱,他胸膛堅硬,讓人有安全感,顧璟把蘇安安抱起,一步步回到蘇安安的房間。
輕輕的放置在床上,為她掖好被子。
「我去拿根蠟燭。」
「別走。」蘇安安像是主人遺落的小狗,可憐兮兮地拽著顧璟的衣袖。
顧璟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安慰道:「蠟燭就在書房裡,不點蠟燭,你今晚怎麼睡?」
「你能陪我睡嗎?」蘇安安軟言軟語,還伴有受到驚嚇后的心有餘悸。
這個女人,腦袋裡想些什麼?她是低估了她自己,還是高估了他?
蘇安安看不到顧璟的表情,空氣像滯凝了一般,她開始後悔說出這句話,顧璟該怎麼想她?
又是一聲雷,比以往的更大,閃電緊追其後,蘇安安用里拽了顧璟的手,讓他毫無防備栽到床上,而身下是柔軟的馨香。
「璟,我不是有意的。」蘇安安輾轉想要推開顧璟,卻被他壓著無法動彈。
「不是有意的?」蘇安安越是這樣嬌羞,讓人不得不想要逗弄她。
顧璟略帶嘶啞的聲音回蕩在蘇安安腦海,沒有燈,窗外的雷電不甘寂寞,一次次的閃電,蘇安安看清顧璟的臉幾乎與她相貼。
「別這樣。」顧璟呼出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耳根、脖頸,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包括顧明軒,她從未跟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親近。
顧明軒總說會等她長大,她們除卻拉手之外,別無其他。一想到顧明軒,蘇安安的眸子黯然失色。
「如果我說不呢?」顧璟的鼻尖碰到了蘇安安的筆尖,些許發涼,但他的呼出的氣息燒灼滾燙。
顧璟幫了自己那麼多,如果沒有他,她根本無處可去,甚至被顧青峰……
若是他想要自己用這種方法討回去,那她就不欠他什麼了。
就在顧璟快要碰到蘇安安的嘴唇時,顧璟發覺了蘇安安緊繃的身體突然鬆懈,像是案板上的魚肉,而他就是刀俎。
他不喜歡她這樣,他就像是施—虐者一樣。
「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顧璟有一個假設,可李雲芳她們為什麼指認說她懷孕了,以她這樣的性子,跟其他人苟且他是不會相信的。
蘇安安咬了咬唇,輕嚀一聲:「嗯。」
被證實了想法,顧璟眼底泛起了危險的光芒,看來這就是李雲芳、顧青峰設下的圈套,為的就是把蘇安安掃地出門。
這樣狠戾的手段對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孩,看來顧老爺子真的老了,方方面面顧及不到,顧家的家規太鬆懈了。
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已有數分鐘,蘇安安幾乎快要支撐不起顧璟壯碩的身體時,顧璟大手一揮,蘇安安肩上的睡裙向下滑落至肩膀上方。
「你要做什麼?」蘇安安嘴唇抖動著,手下意識的攥緊睡裙。
這才是蘇安安該有的反應,顧璟很滿意,他翻身躺在旁邊,胳膊強行把蘇安安扳過來,讓她迫不得已和自己面對面,摟著她的腰說道:「睡覺。」
就這樣一動不動,一直等到蘇安安聽到顧璟均勻的鼾聲。
蘇安安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是她招惹了惡魔。
雷電已經褪去,嘀嗒著綿綿細碎的雨,這樣的天氣太適合睡覺了,蘇安安慢慢的支撐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
她不知道,在她的頭頂上方,顧璟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
今天的天氣格外明朗,蘇安安睜開眼睛,床上只剩下她自己,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今天該怎麼面對顧璟。
還好他已經走了,可為什麼她的心空落落的。
蘇安安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顧璟身邊的位置何時也不該是她啊!
已經九點半了,梳洗后換上衣服下樓,正好看到顧璟在餐桌上吃早飯。她揉揉惺忪的眼睛,沒看錯,琳琅滿目滿桌子食物。
顧璟不管任何時候看起來,都是一派紳士風度,看她下來,給她倒了杯牛奶:「等你做飯,我都得餓肚子上班了。」
「對不起,我……」她該不該說,昨夜她睡得特別安穩,一夜無夢。
「這些都是你做的?」她不能這麼說。
顧璟像看笨蛋一樣看了她一眼。
蘇安安!你是不是笨啊!你什麼時候看到顧璟會做飯,而且還是這麼大一桌子。
蘇安安坐下,拿著筷子手足無措不知該從哪一個吃起。
面前有西式早餐,中式的,甚至還有港式茶點。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怎麼吃得完。
后又一想,顧璟在顧氏集團身為總裁,隻手遮天,怎會讓這種消息在內部泄漏出去。
也是,若是傳遍街頭巷尾,顧氏集團的上市股票一定大跌,即便顧璟翻手浮雲,也需費些功夫。
心臟的地方有些無處安放,這樣的結局不是她所希望的嗎?
臨海機場外,一位身著時裝,留有長捲髮,描繪著精緻妝容的女人,腳踩著十四厘米的高跟鞋,吸引了諸多人的目光。
一眼掃過接機的人群,女人嘲諷的笑了,他怎麼會來?可若是他恨自己,證明還對自己念念不忘。
她,有信心,他能重回自己的懷抱。
「我,米雪兒,回來了。」以往的青澀不在,她實在很期待他看到她時的表情。
一周前,顧氏集團顧老爺子的孫子顧明軒的的死穿過汪洋海峽抵達洛杉磯,顧璟身為顧氏不二人選的繼承人親自為其送葬。
在米雪兒的記憶里,顧璟早已脫離了之前的稚嫩,變得成熟充滿魅力,米雪兒纖細白皙的手指描繪著顧璟的臉。
你本該屬於我。
米雪兒即便在國外,仍然關注著顧氏集團,還有顧璟的所有動靜,他多年單身,興許一直在等她。
當年的不辭而別,五年了,她是時候該露面了。
她憤恨的想起臨走前的一幕,那個蒼老卻有神的眼睛在她的記憶中揮散不去。
他寶刀未老,還是顧氏集團的總裁。
顧老爺子聽聞顧璟總是和一個影視圈的女人走得很近,調查了她的身世,不由得讓他心驚。
這個女人從大學時就黏上了他的孫子,歷經死纏爛打,顧璟注意到了她。
米雪兒看到支票上六位數字,把她當傻瓜?如果她跟顧璟結婚,得到的豈非只有這麼多,興許她能得到整個顧家。
「晚輩稱您顧老,是對您的尊敬。可您明知道我和顧璟彼此相愛,卻硬要拆散我們。這錢,我不能要,也不會要,您太看輕我了。」即使顧老爺子這般不把她放在眼裡,她心中早已咒罵萬分,可面上她不能撕破臉,故作弱者梨花帶雨地說。
哼!惺惺作態!看輕她?他,顧老爺子!縱—橫商場數載,怎麼會看不透一個臭丫頭,只用一眼,顧老爺子就能看出她幾斤幾兩,還想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顧璟的妻子,一定得出自他千挑萬選的世家女子,門當戶對,這樣對顧氏的將來有著千般萬般的好處,這也是顧氏繼承人的宿命。
顧老爺子對米雪兒的說辭嗤之以鼻,可面上卻未顯山露水,拿過支票,又寫了一個零,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這個價錢的確出乎米雪兒的意料,看來她押寶押的很對,以顧老爺子現在的反應來看,顧氏集團以後的繼承人非顧璟莫屬了。
那個病怏怏的顧明軒,多活一年都是苟延殘喘。
「顧老爺子,雪兒知道您放心不下顧璟,可我深愛著他,他也離不開我。若是您強拆我們,相信顧璟他.……」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