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驚聞
“交易？”維查德無視了自己劍下女精靈的怒視，疑惑地問道。
“人類，你沒有聽錯，我們做個交易。”第三個巡林者的臉上塗滿了綠色和棕色的油料，這對於愛幹淨的精靈來說實在是少見，“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的同伴能老實一點，不然我不能保證我的刀能捏穩。”
“你在說什麽？”賞金獵人裝作自己沒有聽懂對方的話。
“你們不會以為我是個傻子吧？我的另一個同伴現在還被吊在樹上，我知道她有元素妖精作為寵物。我也知道它現在一定就在某個我不知道的角落裏看著我，我猜猜，也許它已經準備要施法了？”這個男性精靈抽出另一把刀，抵在了米瑞斯嘉的後心，“你們確定它能同時讓我的兩隻手失去活動能力？”
維查德有些頭痛。據他所知，無論是能接受其他種族的精靈還是不能接受的精靈，他們中的絕大部分——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認為是所有——都願意為了森林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代表著對麵的巡林者絕對不是說說而已，為了保護森林，他不會介意放棄同伴的性命來解決入侵者。
“米拉，你……”想到這，擔心米瑞斯嘉一時衝動惹怒了對方的賞金獵人連忙對被挾持的女孩說道，但是他發現米瑞斯嘉的眼睛中沒有絲毫慌亂，相反，她表現得很淡定。
淡定……維查德想到。
維查德突然回憶起了之前兩人遭遇剛鐸時，他對米瑞斯嘉發起的襲擊——看來她十分有信心對方傷不了自己，那為什麽她不選擇直接逃脫呢？
似乎是發現了賞金獵人的思索，瑞文特爾女孩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
似笑非笑。
維查德才想起來，自己的同伴在薩拉石城裏可有著不小的名聲——鼎鼎大名的“惡作劇女王”米瑞斯嘉·晴風。
於是他吞下了將要說出口的話語，轉而對精靈說到：“你說吧，你的交易是什麽？”
“不急，人類，我很好奇，你竟然會精靈語？”
“是的。”
“為什麽？”
“我有一個好朋友是銀夜精靈，是她教會我的。”
被賞金獵人控製的女精靈發出了一聲嗤笑，尖聲叫道：“這個背叛了森林的叛徒！一定是她帶領你們進入的森林！她已經不再是賽莉蒙妮的信徒了！”
“我勸你最好閉上嘴巴。”維查德皺了皺眉，心情有些不悅，“你可知道你正在辱罵的是誰？我的朋友叫卡洛琳。”
“卡洛琳？”女精靈重複了一遍，“她是誰？”
“對於精靈來說，她的名字是布麗奇特·碧洛迪絲，現任精靈女王薩博琳娜的女兒，她是我的朋友，不出意外的話，也是你們下一任的女王。”
聽到賞金獵人這句話的三個人反應各異。
女精靈先是愕然，隨後表情變得厭惡了起來，似乎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讓她惡心不已。
米瑞斯嘉則是帶著嬌嗔的目光瞪了一眼維查德，她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這麽明顯地表示出自己對卡洛琳的不喜歡。
而男精靈愣了一下後，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維查德，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碧洛迪絲是整個森林的恥辱！”女精靈終於忍不住，“她讓賽莉蒙妮蒙羞……”
“多麗絲！注意你的言行！”男精靈喝止了女精靈，後者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
維查德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他連忙問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卡洛琳怎麽了？”
男精靈回答道：“人類，我的名字是索寞·菲爾德，是第十三巡林隊的隊長，你的名字是什麽？”
“維查德·伊斯特。”
“順便說一句，我的名字是米瑞斯嘉·晴風，如果你想知道的話。”米瑞斯嘉完全不像一個正被兩把刀抵住要害的人。
“晴風？洛芒特的晴風？你們帶給我的驚訝越來越多了。”菲爾德挑了挑眉，“那個叫維查德的人類，你真的認識碧洛迪絲殿下嗎？”
“索寞，你竟然還稱呼她為‘殿下’？”多麗絲一聽到卡洛琳的名字就特別的激動。
“多麗絲，你如果還要繼續說話，我會把你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上報給女王，你確定嗎？”
菲爾德的警告起到了應有的作用——綠頭發的精靈多麗絲徹底閉上了嘴巴。
“我沒有必要騙你們，我和卡洛琳已經認識了有十幾年了。”
“十幾年？人類，對於你們來說，十幾年的時間也許很長，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它並不算什麽。而且到現在為止，你除了碧洛迪絲殿下的名字以外，沒有給出任何能證明你和她是朋友的證據來。而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認為你在亂說的唯一原因就是我恰巧知道一件事——碧洛迪絲殿下的確在十幾年前離開過森林一次。”
維查德想了想，然後將自己的左手手心向上放在了空中，朝菲爾德問道：“可以嗎？”
男精靈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明白對方是在詢問自己能否使用虛空魔法召喚出某樣東西——隻是這一個詢問的動作，就讓菲爾德增加了不少對賞金獵人的好感。
他點了點頭，但同時也沒有放鬆警惕——相反，他左右手的武器都握得更緊了一些。
一個棕色的木製短笛出現在了維查德的手中。
“這是卡洛琳曾經給我的信物，隻要在銀夜森林裏吹響它，就可以喚來她的雪梟。”維查德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演示一下，不過我並不想讓卡洛琳知道我來森林了。”
“不用了，人類。”索寞·菲爾德收起自己的武器，走向了一旁，“你們可以離開了，我相信你不會傷害銀夜森林的精靈。”
“索寞！你在幹什麽？你竟然就這麽輕易地相信了他們？就因為這一根破笛子？如果它並不能召喚來雪梟怎麽辦？如果……”
“多麗絲！”菲爾德再一次喝止了女精靈，“它當然喚不來那隻雪梟——因為它早就死了，我親眼看到碧洛迪絲殿下將他埋在了森林裏。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因為雪梟和短笛曾經都是屬於我的，是我將它們送給了殿下。”
隨後他轉身意味深長地對維查德說道：“你也不用擔心讓殿下知道你來到了森林，因為她早就離開了森林。”
“她離開了森林？”賞金獵人大吃一驚。
“是的，人類。”
“她不可能會離開銀夜森林，這是她最愛的地方，她無數次地給我講過這裏。”維查德重複道，“她不可能會離開這的。”
“維查德，我絲毫不懷疑她對森林的熱愛，我也認為她不會主動離開森林。但是……”
“但是？”
多麗絲刺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但是她已經被女王逐出了森林——在賽莉蒙妮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