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墨祁煜的無情

  「心圓公主，其實，有的時候，人是不得不認命的。」墨祁煜面無表情地道。


  公儀心圓呆愣的沉默了半天，不敢置信地問道，「王爺的意思是，難道我還要任由別人給我安排我不喜歡的人成親嗎？」


  她想不到，墨祁煜這話竟然說得如此絕情，她甚至都有些不認識這樣的墨祁煜了。他不是最是溫柔體貼的嗎？怎麼會說出如此冷血的話？難道，就因為她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所以即便是生是死都無所謂嗎？


  公儀心圓苦笑，那也就對了，所以，她嫁給誰，對墨祁煜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本王並沒有這個意思，公主不情願，自然是可以反抗的，這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有的時候，反抗並不會有什麼效果，人還是得認命，得聽從命運的安排。」墨祁煜的這話是平心而論，並沒有絲毫敷衍的意思。就像現在的他，就是在認命，所以，這話，他最有資格說。


  公儀心圓還是不能接受，拚命地搖了搖頭，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她的眼眶裡面打轉。


  公儀心圓痛苦的咬了咬嘴唇，直到嘴唇已經泛了青白，終於說道，「王爺，你真的就這樣一句話就要判了心圓的死刑嗎？同心圓在一起，並不會對王爺有任何的不利，相反，還好處多多，為什麼這種便宜的好事王爺不願意接受呢？難道……就因為你心裡有王妃嗎？」


  墨祁煜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男人都是好色的，哪有見到漂亮女子一眼都不多看的？他也是男人，並且是正常的男人，所以以上的情況，他都會有。若說因為心中有一個深愛之人了，就對其他所有的女子都視而不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那種感覺只屬於欣賞。雖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是，即便是沒有情蠱之事，他對公儀心圓沒什麼偏見，他也不會迎娶公儀心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儀心圓的身份就註定了她的不平凡，一個不平凡的女子在他的後院里就足夠了，如果再來一個公儀心圓，恐怕整個湘王府都要反了天。就算，以上的情況一個都不會發生，那麼他也不會娶公儀心圓，也許真的是有緣無分。曾經的弄玉梳，他不喜歡，但也還是娶了，雖然其中摻雜著不少他的私心，但是這一次，面對公儀心圓，他不想將就。


  「王爺，真的不考慮一下接受我嗎？哪怕……哪怕是做小，我也認了。」這是公儀心圓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


  墨祁煜想笑，讓一個公主去給他做小，也不知道外人會怎麼說，但是他只覺得荒唐。


  「心圓公主，你又何必委曲求全？」墨祁煜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不是委曲求全，嫁給別人，那才叫委曲求全。」公儀心圓說完，眼淚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墨祁煜不知道為何，沒有感覺得到一絲一毫的愧疚，甚至覺得公儀心圓是有些咎由自取了。要說他討厭公儀心圓這個人嗎？也不是，但是卻又實在厭惡她的不擇手段，這也算是衝突的吧？他只覺得無奈，深深的無奈。


  墨祁煜起身，道，「心圓公主慢慢吃吧，本王還有事，等會兒吃完了，本王會叫侍女過來，再讓車夫送心圓公主回皇宮。」


  公儀心圓上去一把抓住墨祁煜的袖子，「王爺，你就當是救救我。」


  墨祁煜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卻沒有公儀心圓動作快，只能硬生生的將袖子扯了出來，目不斜視，冷漠道，「心圓公主請自重。」


  公儀心圓被他說得愣在原地，墨祁煜趁機離開。


  公儀心圓不敢置信的盯著墨祁煜離開的背影，卻沒有再追上去。


  他叫她自重？剛才他甩開她的時候，就像是在丟掉什麼骯髒的東西， 難道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垃圾嗎？


  公儀心圓嘴角的苦笑變成了冷笑，幾乎要將銀牙咬碎，喃喃道，「墨祁煜，今日你如此羞辱我，若有來日，我公儀心圓，定會讓你比我還要痛苦！」


  說罷，公儀心圓甩袖離開，也不等墨祁煜說的丫鬟和車夫過來，就自己走了。


  墨傾城似乎知道她要回來似的，公儀心圓剛到皇宮不久，他就過來了。


  這一次公儀心圓倒沒有攔著他躲著他，而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她所住的地方接見了墨傾城。


  屋內的丫鬟三三兩兩，在看到墨傾城進來之後，全部都乖巧懂事的退了出去。


  公儀心圓冷笑了一下，「四皇子怎麼過來了？又是皇上安排的嗎？」


  墨傾城勾唇，絲毫不為她的冷漠和無禮氣惱，「父皇本意是安排我上午來帶心圓公主出去玩的，誰知道心圓公主卻病了，我這才傍晚過來，探望探望心圓公主的病情。」


  說完，墨傾城又「嘖」了一聲，繼續道，「瞧這小臉慘白的，心圓公主到底是生了多大的病，怎麼也沒叫太醫來瞧一瞧？」


  公儀心圓聽他說話的語氣，怎麼聽怎麼覺得是諷刺，不由得也抬起杠來了，「四皇子怎麼知道我沒叫太醫？難不成我肚子里有四皇子的蛔蟲？還是說，我身邊有四皇子的眼線？」


  墨傾城對她咄咄逼人的語氣有些無奈，他本來是沒有什麼惡意的，可是偏偏公儀心圓就像是一個渾身長滿了利刺的刺蝟，見誰扎誰。墨傾城嘆了一口氣，道，「這樣說心圓公主也是誤會我了，更是讓我傷心了，我不過是看著心圓公主臉色蒼白，以示關心罷了。至於心圓公主到底有沒有找太醫來看，全都是我的猜測罷了，心圓公主可別放在心上。」


  公儀心圓沉吟半晌，終於是道了一句，「你也別端著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誰還不認識誰？你做這些、說這些，完全都沒有必要。」


  的確，她和墨傾城互相之間見過對方最隱蔽的心思、最陰暗的心理和醜陋的慾望，所以，就算是墨傾城表面上做出再怎麼謙和有禮的模樣，在公儀心圓的心中，他都是那個不擇手段、嗜血無情想要弒父殺兄、謀權篡位的人。


  而同樣，無論公儀心圓面對外人再怎麼熱情和藹，在墨傾城的印象之中她都是目中無人的。


  他們二人算是相看兩相厭，試想，誰又會喜歡這種渾身都是污點的人？可是，他們好像又都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個不擇手段的自己，所以，又都有些變態般的惺惺相惜。


  「心圓公主說得對。」墨傾城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你我再熟悉不過了，做這些表面功夫，給別人看看就好了，私下裡這麼做就沒有必要了。」


  公儀心圓沒有接話，墨傾城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了公儀心圓一眼，問道，「下午心圓公主不在皇宮裡？」


  公儀心圓支著下巴，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真的在我身邊安排了眼線？」


  「那倒沒有，對於心圓公主，我其實是沒必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的。畢竟，父皇已經算是指婚了，我還怕你跑了不成？就算沒有父皇的指婚，你我早就相識，而且互相了解，難道不是最合適的一對嗎？」墨傾城頓了頓，「我那麼說，不過是今天下午路過湘王府的時候，看見些什麼罷了。」


  公儀心圓又是一記冷笑，她怎麼就不相信會那麼巧，她剛進王府的大門，墨傾城就路過了？想來，定是墨傾城在湘王府有他安排的眼線了，所以才會知道她的消息。想必，此時墨傾城連她被墨祁煜狠狠拒絕的事情都知道了，這次來就是來看她笑話的呢！


  公儀心圓試探道，「那四皇子都看到什麼了啊？是不是連我什麼時候回來的都看到了，這才這麼準時的就到了皇宮來見我？」


  墨傾城沉默不語，就算是默認了，公儀心圓一看，他嘴角還似笑非笑的勾起，似乎真的對她了如指掌，知道了她丟臉的事迹。


  公儀心圓有些惱羞成怒，握了握拳頭，道，「四皇子還有別的事情嗎？若是沒有的話，還是儘快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心圓的名聲不好。」


  墨傾城失笑，「我來本來就是想看看你，如果這都不算大事兒的話，應該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不過，心圓公主本來也即將是我的人了，大家心裡也都一清二楚，自然是不會造什麼遙的，只會羨慕我們感情好。」


  公儀心圓別過頭去，不說話，墨傾城的話只會讓她感覺到一陣惡寒，絲毫沒有甜蜜的感覺。


  墨傾城勾著嘴角，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心圓公主這麼不開心，是不是還在因為王爺的事情傷心啊？」


  「你！」公儀心圓惱羞成怒，惡狠狠的盯著他，「不許提這件事！」


  墨傾城挑了挑眉毛，「好好好，那就不提，心圓公主生氣了呢。」


  公儀心圓懶得接話，墨傾城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道，「心圓公主現在心裡肯定很難過吧？」


  公儀心圓一個眼刀飛過去，「你剛說了不提！」


  「我答應的是不再提湘王爺拒絕心圓公主的事，卻沒有說過不提現在公主你的心情啊！」墨傾城笑得無辜，內心卻蕩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