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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國脈的鑰匙

  「舅舅,走吧。」楊霽月回頭喚道,思緒卻停留在剛才楊曉棠暈倒的事情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但其實她是將墨陵城的各種反應已經看了個遍,自己才遲遲開口。


  墨陵城現在對楊曉棠的態度真是如她預想也如她期盼的一般,越來越不在乎,越來越不耐煩。今日楊曉棠昏倒,她還懷疑這楊曉棠昏倒這件事的真實性,恐怕即便墨陵城前去看了,也只能看見一個已經幽幽轉醒的虛弱楊曉棠。


  真是老天都順著她的意思,楊曉棠惡有惡報嗎?她看可不一定。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多壞,她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生活而爭取罷了。任何人有這樣的心思都合情合理,不是嗎?


  太子府的人辦事能力真不是蓋的,楊霽月以前路過過這裡,裡面凌亂程度是她知道的,可從剛才墨陵城吩咐下去,不過片刻時間,雖算不上煥然一新,卻也有著基本的整潔了。


  「住在這裡,可是滿意?」墨陵城開口問道,院子里還有三兩個下人收拾著最後的一點東西,墨陵城瞥了幾眼,對其中一個吩咐道,「準備些新的衣物,還有基本的洗漱應聘,都送到這裡來。」


  「謝太子殿下厚愛,小人在監牢過了那麼久,環境可想而知,現在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已經算是天堂了,哪有不滿意之說。」胡漢中沒有跟皇宮的人打過交道,很多嚴格的禮節他也不懂,只是,一口一個謝太子殿下,准不會錯就是了。


  「舅舅,月兒會常來看你的,若是缺了什麼少了什麼,你跟下人,或者到時候跟月兒說便是,就當這是自己家裡,不必拘謹。」楊霽月在院子里隨處轉了轉,見胡漢中戰戰兢兢的模樣,安慰道。


  「是。」胡漢中不敢造次,乖乖點頭。


  楊霽月覺得無趣,便道,「舅舅,那月兒就先走了,你叫上丫鬟散散步,熟悉熟悉環境也好。」


  「恭送太子妃。」


  昨夜墨祁煜並沒有在王府里,這些日子他總是特別的忙。


  清早他一身疲憊的回到觀瀾院里,天才剛剛亮,按理說這個時候楊鳶洛應該是剛剛起來熟悉,可是卻看見楊鳶洛穿戴整齊的坐在床榻上,衣服上還有坐出來的褶子。


  她又一夜沒睡?

  「怎麼了?」墨祁煜關心道。


  楊鳶洛抬起臉,滿目的疲憊,聲音也有氣無力,「墨祁煜,開啟箱子的鑰匙到底是什麼?」


  墨祁煜被問得一懵,怎麼過了這麼久,楊鳶洛竟然又想起來這事兒了?隨即他有些不悅道,「你還沒死心?那東西到底有什麼好?你難道還指望做個女皇帝不成?」


  楊鳶洛心急,語氣也控制得一好,一下子從床榻上站了起來,「那又有何不可?總比這樣坐以待斃被人虎視眈眈的好!」


  「你說什麼?」


  楊鳶洛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你不拿出來鑰匙也無所謂,我憑自己的能力救自己,我不想死。」


  「你到底在說什麼?」墨祁煜有些生氣,難道就是因為懷疑有人盯住了湘王府她就說這些喪氣的話嗎?

  還是說,想以此為借口得到他的鑰匙?


  楊鳶洛閉了閉眼睛,聲音輕飄飄的,「白采荷已經被我趕出去了,墨傾城昨天晚上來過湘王府,我這才得知,白采荷其實是墨傾城派來尋找南儲國脈地圖的。」


  墨祁煜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想起墨傾城之前刺殺過楊鳶洛,「他可有對你動手?」


  聽見墨祁煜第一反應是問她這個問題,楊鳶洛心中一暖,搖了搖頭,「沒有。」


  墨祁煜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又聽楊鳶洛道,「還有墨西決,盯著湘王府的人,是他。」


  墨祁煜不知道楊鳶洛都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可是他卻絲毫不會懷疑,楊鳶洛若是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是肯定不會說的。現如今,湘王府還真是四面楚歌啊!


  「我們把南儲國脈找出來,有這個傍身也就不至於那麼被動了,好不好?」楊鳶洛意外的軟了語氣。


  墨祁煜心中也有些酸澀,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的這些侄兒們不光是防備著他,而且還將主意打得這麼好。


  至於南儲國脈地圖之事是怎麼泄露出去的,想必也和楊鳶洛還有墨惜月二人脫不開關係。但事已至此,恐怕,真的別無他法,楊鳶洛的想法也並無不妥。


  楊鳶洛見墨祁煜的神色已經有些鬆動了,便道,「不到萬不得已,其實我也不想動南儲國脈,之前月丫頭就是這個想法,她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了。」


  話雖這麼說,誰又知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就沒有墨惜月的推波助瀾呢?她的目的可能就是求一個安穩生活,可是她被各位哥哥們窺欲著,總想尋找更安全的靠山,所以就看上墨祁煜了。為了能將她們綁在一起,興許墨惜月沒少在背後搞小動作。


  「好。」墨祁煜點了點頭,手中的扇子一收,道,「你隨我來。」


  楊鳶洛跟著墨祁煜到了他的書房,這屋的陳設與觀瀾院大同小異,擺設的整整齊齊,墨祁煜走到書桌前面,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鑰匙,打開書桌的抽屜。


  「鑰匙就放在這裡面……你就不怕被人偷走?」楊鳶洛沒有聽到墨祁煜的回答,倏而想起來,那箱子的鑰匙不過是兩個看起來普通不過的尋常玩意兒,墨祁煜放在這裡面,可能別人看到了也不會聯想到南儲國脈上面。


  「這鑰匙其實是我娘的遺物,可是具體是哪個,我也不知道,這裡有很多。」墨祁煜拿出一個描金的盒子來,直到打開盒子,楊鳶洛才知道他所說的那個「很多」,到底是多少。


  裡面幾乎是有好幾十個扇子墜兒,個個精品,看著楊鳶洛震驚的模樣,墨祁煜道,「娘親常常喜歡帶著扇子,掛著吊墜兒,搖搖就叮噹作響,父皇就幫她收集了不少這東西。其實,這些東西並不算什麼稀罕物,富家子弟哪有缺這東西的?但是貴就貴在,種類齊全,數量多。」


  楊鳶洛拿出幾個看一看,發現確實如同墨祁煜所說,這盒子裡面有暖玉,也有羊脂白玉,黃玉,銅的,鐵的……還有些稀奇古怪的樣式的,還真不愧這個「種類齊全」四個字。


  其實,她們不知道的是,這裡面的扇子墜兒可不光是先皇送的,還有當今聖上送的。


  以前說過,當今聖上曾經愛過先皇的妃子,也就是墨祁煜的母妃,二人交好的那段時間,墨天昶見她喜歡拿著一把空白扇子,就送過她幾次扇子墜兒。


  夕瑤死後,這扇子和吊墜兒都成了遺物,墨祁煜手裡就經常拿著那把空白扇子,其實不過是因為那是夕瑤的遺物罷了,只不過墨祁煜不怎麼喜歡扇子墜兒,就都收藏起來了。


  「你把這些都拿著,去找月丫頭看看,試試到底是哪一個。」


  楊鳶洛抬頭,有些感動的看向墨祁煜,重重的點頭,「好。」


  夕瑤那個鎖的鑰匙算是有著落了,另一個關於月奴的鑰匙又是什麼呢?


  楊鳶洛百思不得其解,卻想起墨惜月多次提到,明裡暗裡示意她定要去觀星台看一看。必是上面有什麼東西和國脈有關。越早一步得到國脈,對她們的形勢越有利。


  上次去並沒有發現什麼蹊蹺的地方,可是有一件事她一直想不通,既然所有參與建築的工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說明上面一定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既然是秘密,墨天昶又為何不下令徹底封了觀星台?還要留給給墨惜月兄妹和墨祁煜令牌?

  明日就是十二月十五了,如果觀星台的秘密真的如上次她所想的那樣,和滿月有關,那明日就是最好的時機!


  只是墨天昶定會徹夜守在那裡,無從下手啊!

  想到此處,楊鳶洛喊來白芷為她備馬車。


  白芷一路跟著她到王府門口,想隨她一起去,王爺剛剛吩咐過最近幾日一定要寸步不離的保護王妃,要是王妃出現一點兒問題,定是第一個拿她開刀。


  楊鳶洛忽然停下,冷冷的看著身後的白芷。白芷被她的眼神盯的直發毛。不自然的縮了縮脖子。


  楊鳶洛看見了她的小動作,心裡笑了笑,面上還是詳裝憤怒,「跟著我幹嘛!難不成是王爺又吩咐你們監視我的?」


  白芷哪裡敢說實話,這夫妻倆沒一個省油的燈。


  「奴婢只是擔心您的安危。」


  楊鳶洛擺了擺手,「我進宮看看惜月公主,能出什麼事兒?別跟著我了!」她自然是知道墨祁煜害怕她的安全,可是她一個人比較好行動,帶著一個總覺得拖累。


  白芷聽這話的意思就是鐵定不會讓她跟著了,王妃脾氣擰起來十個王爺都拉不回,好在只是去皇宮,應該不會有事。


  楊鳶洛進到皇宮就直奔鳳棲梧。墨惜月披著大紅色的氈子窩在塌上看書,手裡捧著手爐,桌上擺著精緻的小點心。


  楊鳶洛笑著在她身邊坐下,「你什麼時候開始看起書來了?」


  墨惜月一見是她笑的眉眼彎彎一派孩子氣,「皇嬸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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