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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整治鳳棲梧

  楊鳶洛告了退,跟著豆蔻和菩提就去瞧墨惜月了,墨天昶帶著墨祈煜和烈風自去御書房說話。


  菩提和豆蔻簇擁著楊鳶洛進了西裡間,卻發現墨惜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大夏天裡裹著個被子坐在美人榻上,正對美人榻的窗子也已經被打開了,窗外的梅園和倩碧湖中的荷花映入眼帘。


  墨惜月就那般痴痴地望著窗外,就連楊鳶洛她們進來了也不知道。


  豆蔻一瞧就著急了,連忙回身斥責起守在西裡間外頭的宮女太監們:「殿下醒了,你們一個個死人一樣,都沒聽到動靜嗎?就任由著殿下坐在這裡吹風!聾子似的,要你們有什麼用!趕明兒將你們一個個都拖出去打上幾十板子才好!」


  領頭的一個老嬤嬤一樣的人就笑道:「豆蔻姑娘這話說的真是伶俐,奴婢們可都是皇後娘娘賜給公主殿下的人,公主殿下就算要打要殺,也得問過皇後娘娘的意思啊。」


  「你這個老虔婆!」豆蔻氣急了,挽了袖子就要上去撕那老嬤嬤的嘴,菩提怕她吃虧,連忙喊住了豆蔻:「好了好了,你跟他們一般見識做什麼!還不過來伺候湘王妃,我一個人服侍殿下都忙不過來了。」


  豆蔻回頭瞧著,見菩提已經關上了窗戶,正低聲在墨惜月的耳邊說著什麼,墨惜月的臉上才算有了一點笑模樣。


  而楊鳶洛正冷冷地盯著那老嬤嬤,心知剛才那一幕必定已經被楊鳶洛瞧了去。這位湘王妃是真心實意地對自家主子好,又能夠轄制住湘王爺,而湘王爺又是在太後娘娘面前說得上話的,想必回頭太後娘娘就能夠來整治整治這鳳棲梧了。


  自家的公主殿下雖然受寵,卻從來不因為這些小事在太後娘娘和皇上面前說嘴,受了委屈就這麼生生受著,看著就讓人生氣。


  豆蔻就丟下了老嬤嬤,自去伺候楊鳶洛喝茶。


  誰知那老嬤嬤竟然還得理不饒人,嘴裡嘟嘟囔囔:「趕明兒還得去求求皇後娘娘,將奴婢從鳳棲梧調走,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現成的,小凡子不就是個例子?」


  這話說的聲音大了些,不妨就被墨惜月聽了去,她登時臉色便蒼白起來,指了那老嬤嬤便有氣無力地問道:「你才剛說什麼?再說一遍,誰死了?」


  豆蔻叉著腰就沖了過來,下死勁地在老嬤嬤臉上啐了一口:「你要死啊!嘴上從來都沒有個把門的!這話也是渾說的!嚇著了殿下怎麼辦!」


  那老嬤嬤豈能忍受被豆蔻這般凌辱,後退幾步,冷笑一聲道:「豆蔻姑娘好大的臉面,且不說在這鳳棲梧里,我才是正正經經的女官,豆蔻姑娘算哪門子蔥?叫你一聲『姑娘』,不過是看在公主殿下的面子上而已。離了殿下,誰還認識你是誰!我勸姑娘還是好生收斂著一些,可別太張狂。若是哪天犯了大錯,保不齊就連公主殿下也保不住姑娘你!」


  「住嘴!」


  楊鳶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沒想到這幫奴才竟然這麼猖狂。


  不是說墨惜月是宮中最受寵的嗎?怎麼一幫奴才竟然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才剛墨天昶在的時候,這群奴才們還個個都安安分分、恭恭敬敬的,墨天昶前腳一走,這後頭就開始鬧騰起來了。


  難道皇後娘娘在宮中的勢力就這麼不容小覷么?

  可能是知道楊鳶洛前幾日在萬壽宮將皇後娘娘也弄得沒臉一事,幾個奴才竟然在楊鳶洛的面前總算還有些收斂,都低垂著頭不敢說話了。


  「小皇嬸,讓他們說!本宮倒要瞧瞧,他們的膽子能夠大到什麼地步去!」墨惜月掙扎著要坐起來,卻終究是沒了力氣,倚靠在菩提的懷裡大口喘著氣,把個菩提心疼得直掉眼淚。


  楊鳶洛也只得溫言軟語地勸解:「你還在病中,跟一群奴才生什麼氣?好好養病才是正經。」一面又壓低了聲音,問道:「九先生可曾來過了?」


  菩提介面道:「未曾,才剛王爺說了,九先生的丸藥已經配得了,明日一早就送來。」


  可惡!


  這個墨祈煜竟然什麼都不跟她說。害得她日日夜夜為墨惜月懸心。


  墨惜月喘了會兒氣,待稍稍平穩了一些,才問楊鳶洛道:「小皇嬸,我宮裡的小凡子果真是死了么?」


  這話讓楊鳶洛怎麼回答?才剛墨天昶明明白白都說清楚了,墨惜月是個重情義的人,他已經囑咐了宮裡的人,萬萬不可將小凡子的事情告訴墨惜月,楊鳶洛要是說了,那豈不是違反了聖旨?


  不過,好在這事情是那個老嬤嬤先捅出來的,也怪不到旁人身上去。


  見楊鳶洛眉間一片猶豫之色,墨惜月自然就什麼都明白了,便對豆蔻和菩提說道:「你們兩個也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卻什麼都瞞著我。」


  「她們也是怕你擔心呢。」楊鳶洛趕緊為菩提和豆蔻說好話。


  墨惜月冷哼一聲,指著那老嬤嬤冷笑道:「你才剛說了,在這鳳棲梧里,你才是正正經經的女官。那本宮倒要問問你,這鳳棲梧里,倒是誰說了算!」


  老嬤嬤雖然敢對著豆蔻耍橫,平素想必也沒有將墨惜月放在眼裡,可墨惜月一旦發起火來,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便連忙卑躬屈膝地說道:「公主殿下莫要生氣,才剛是奴婢一時糊塗了,跟豆蔻姑娘說笑著玩兒呢。」


  「你玩不玩,本宮不管你!只是這鳳棲梧,你萬萬待不下去了。你若是再在這鳳棲梧里待一天,本宮就活不下去了。你走吧,自去母后那裡分說明白,只說本宮不要你伺候了便是。」


  那老嬤嬤卻站著巋然不動,嘴裡哀哀地求饒:「公主殿下莫要生氣了,為老奴氣壞了身子倒不值得了。才剛都是老奴的不是,老奴這廂給豆蔻姑娘賠禮了。」臉上卻一點悔過的表情都沒有。


  墨惜月見老嬤嬤仍舊不服氣,不肯低頭,氣得身上直抖,呵斥道:「來人啊!把這個老奴才給本宮拉出去!」


  可鳳棲梧的人都是皇後娘娘的人,誰又敢得罪皇後娘娘?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應承墨惜月的話。


  楊鳶洛冷哼一聲,原來皇後娘娘就是這樣做母后的:「你們都是死人嗎?聽不到公主殿下的話嗎?」


  「王妃殿下不知道,這群狗奴才可都是木頭做的呢!」豆蔻氣得將茶壺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茶水都濺出來好些。


  楊鳶洛瞟了豆蔻一樣,冷冷地說道:「上次在驛站瞧見你的輕功似乎不錯,也不知道你的硬功夫過不過關。既然這些人不肯聽你家主子的使喚,何不自己動手?」


  豆蔻躍躍欲試,可臉上卻有些猶豫。若是動手了,將來皇後娘娘真的要整治自己,皇上和太後娘娘也不太好為了一個奴婢駁了皇後娘娘的面子。畢竟太子殿下的羽翼已豐,皇後娘娘一派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既然你不動手,那我就替你家主子教訓教訓這幫狗奴才!」話音剛落,楊鳶洛就挑起了桌子上的茶壺,沖著宮人們一甩,滾燙的茶水便飛濺出去,濺了宮人們滿頭滿臉。


  鳳棲梧中頓時傳來一片鬼哭狼嚎,驚得外頭的蟬鳴都停了下來。


  可這些宮人們也不是吃素的,知道她們的身份低賤,自然是不能夠同楊鳶洛直接對抗的,便起了那等歪心思,紛紛抱住了楊鳶洛,口中高呼「王妃娘娘饒命」,另一些更是跪在了地上,大聲嘶吼著「王妃娘娘要打殺奴婢了」,將整個鳳棲梧鬧得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好在鳳棲梧離著周圍的宮殿都遠些,這些動靜也一時半會兒地傳不出去。不過,再這麼鬧下去,怕是對楊鳶洛的名聲不大好。


  墨惜月便沖著豆蔻和菩提急道:「站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去幫幫小皇嬸!」


  得了墨惜月的命令,兩個丫頭再也不猶豫,衝進宮人中間,左一拳,右一腳,將宮女太監們打得哇哇直叫,總算是給楊鳶洛解了圍。


  楊鳶洛眼尖,瞧見有宮人想要打開大門,偷溜出去報信,便飛身至大門處把守,有那宮人要過來,便飛起一腳,將宮人重重地踢飛出去。冷眼瞧著,豆蔻和菩提雖然輕功絕好,但拳腳功夫著實一般,不過,對付這群奴才們,也是綽綽有餘了。


  不一會兒工夫,這群奴才們便徹徹底底地老實了,一個一個都低垂著頭跪在了墨惜月的面前,有那低聲啜泣的,被楊鳶洛一個咳嗽給嚇了回去。


  墨惜月只覺得好笑,沖著楊鳶洛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未想自己卻先咳嗽起來,慌得菩提連忙趕過去又是捶背,又是撫胸,好不容易才讓墨惜月止了咳嗽。


  墨惜月卻樂得不行,拉了楊鳶洛的手,笑道:「好嬸嬸,你今天可是為我出了一口惡氣了。你瞧瞧那老奴才。」


  楊鳶洛順著墨惜月的視線看向方才那個老嬤嬤,一個沒忍住,也笑了出來。


  只見那老嬤嬤頭上的宮釵全都歪垂著,花白的頭髮盡數散亂,衣裳也被扯了開來,竟然露出了裡面的小衣,還有隱隱約約的大紅肚兜,讓人看了不禁就覺得這個老嬤嬤著實不知道檢點,這麼大把年紀了,竟然還穿這麼嫩的肚兜。更可笑的是,老嬤嬤臉上也不知道是被誰在混亂中用指甲劃了幾道口子,襯著嘴上的大紅胭脂,就像一個跳樑小丑,著實可笑。


  那老嬤嬤見被墨惜月和楊鳶洛嘲笑,眼裡的怨毒讓人不寒而慄:「公主殿下今日這般對我,難道就不怕皇後娘娘怪罪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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