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子設宴
出乎楊鳶洛的意料,弄玉梳竟然也收到了太子府的請柬。
想也不用想,定然是楊霽月搞的鬼。
秉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原則,楊鳶洛的心情不錯。
墨祈煜則十分頭疼。
因為楊鳶洛到底沒有履行身為湘王府女主人的職責,心安理得的做了甩手掌柜。
所以他們湘王府的人是空著手來的。
好在墨祈煜那麼些年的繡花王爺不是白當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對著厘陌道了句:「我家王妃小氣得很,沒有給本王準備禮物,還望殿下見諒哈。」
楊鳶洛臉一紅,面對厘陌探究的眼神,也只得硬著頭皮賠不是:「都是妾身的不是。若日後有機會,定會備下宴席,屆時還請太子殿下千萬要上門喝杯水酒才是。」
厘陌也是個慣會場面話的人,哈哈笑道:「王妃客氣了,這點小事,孤還不會放在心上。」
偏墨舒陽唯恐天下不亂,高聲叫道:「厘陌太子可不要錯怪了人,定然是皇叔小氣,又推到楊……皇嬸身上去了。」
叫一個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女孩子「皇嬸」,墨舒陽也覺得頗為尷尬,成功添了亂后,笑嘻嘻摸了摸鼻子,就轉過身自己玩樂去了。
楊鳶洛眼尖,何況一進來就時不時地盯著墨西決看,自然察覺到了墨西決眼底的殺意。
饒是她曾經做了那麼長時間的殺手,也被墨西決這深刻的殺意驚了一身的冷汗。
這不是第一次了,到底墨舒陽與墨西決之間有什麼恩怨?即使說錯了什麼話,何至於讓墨西決的恨意這麼明顯?
「愛妃的眼睛都黏在那人身上了呢。」冷不丁地,墨祈煜輕附在楊鳶洛耳邊,聲音小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看在外人眼中,卻是小兩口之間的情意綿綿。
墨西決眼中的殺意更盛。
楊鳶洛忽地就起了一股子捉弄人的心思,也轉過身,對著墨祈煜笑靨如花:「王爺說的是,是妾身的不是。」
再轉過身,墨西決已經穿過人群,不知所蹤。
楊鳶洛有些小小的報復后的快感。
有人來請了墨祈煜去前院吃酒,女眷們自有太子妃來招待。
楊鳶洛分神間,楊曉棠已經站在了身邊。拉著她的手極其熱情:「可把姐姐給盼來了。今兒個有些冷,姐姐身子素來弱,站在這風口裡小心著涼。回頭病了,皇叔定然會怪罪我的。」
「喲,姐姐還真是八面玲瓏呢,這『皇叔』啊『姐姐』啊的叫得還真是順口,可妹妹我聽著卻十分地刺耳,如姐姐這般稱呼,豈不是亂了輩分了?」
說話的是楊霽月,多日不見,楊霽月即使已經嫁為人婦,還是不改那一臉的尖酸刻薄。
仿若還生怕楊鳶洛聽不見似的,楊霽月又加了一句:「皇嬸覺得呢?」
雖然三姐妹已經嫁人,且楊鳶洛嫁的是太子的皇叔,但親姐妹相見,私底下不以姐妹相稱,卻走的是夫家的輩分,可見楊霽月並沒有把楊鳶洛當做是姐妹。
正好,楊鳶洛也從來沒有承認有過楊霽月這樣一個妹妹。
「你說的倒有那麼幾分在理,但本妃與太子妃說話,何曾輪得到楊側妃你多嘴呢?」
你叫我皇嬸,我還不承認呢。區區一個側妃,身份又能夠高貴到哪裡去?
果然,楊霽月被楊鳶洛激怒,但到底還是知道兩個人身份懸殊,也不敢太過於放肆,咬著牙:「姐姐可不要欺負妹妹。」
楊鳶洛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才懶得理楊霽月,只對著楊曉棠說話:「不是說為了款待西秦太子而設下的宴席么?為何不將宴席湊在一處?」
楊曉棠還未說話,楊霽月就搶著說道:「難不成姐姐還想再解一次九連環?」說罷還用帕子捂著嘴輕蔑地笑了笑,嘲諷意味十足。
「那樣的東西解過一次便沒有什麼意思了。你要是感興趣,儘管去跟西秦太子要去。想必西秦太子念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也會賞給你一個九連環,讓你解著玩玩兒的。只是……」楊鳶洛話鋒一轉,冷聲道:「不知道你能不能解開那九連環呢?」
「我自然是可以的!」楊霽月自覺不能夠被楊鳶洛在這樣的場合比下去,連忙挺直了水蛇腰。
「不過可惜啊,楊側妃沒有資格出席宮宴呢。」
楊霽月的一張俏臉頓時就黑了。
許是因為楊霽月被楊鳶洛給教訓了一番,楊曉棠對楊霽月更加熱情,柔柔地笑道:「是太子殿下說,他們男人有些事情要商議,若是咱們女眷在場,倒有些不方便。」
想到昨日的那個紫蘭,楊鳶洛就止不住冷笑。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得到,他們男人要商議的事情是什麼。不知道這個西秦太子安的什麼心思,難道要用他們西秦的美人來征服整個南儲國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而且,楊鳶洛直覺上覺得那些個舞姬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身上似乎有夜寒閣的影子……
還有,這個厘陌跟墨西決,或者說,跟夜寒閣的滄流殤有關係嗎?
「姐姐想什麼呢?」楊曉棠適時地出聲,叫回了出神的楊鳶洛:「問了姐姐好幾遍了,姐姐怎麼不理人。」
楊鳶洛有些抱歉地說道:「在想情呢,妹妹問什麼呢?」
楊曉棠沖著遠處低頭輕笑的弄玉梳揚了揚精緻小巧的下巴,壓低了聲音,說道:「她可還老實?」
原來是為了這事!
楊鳶洛看了看仍舊黑著臉的楊霽月,想必楊曉棠在太子府里沒少受楊霽月的欺壓,才故意問她弄玉梳的事情。
「我與她彼此之間相安無事,她不來惹我,我也不想理會她。」
楊鳶洛輕描淡寫,但心裡對這位曾經紅袖招的頭牌,又是棋藝高手的弄玉梳十分感興趣。從她能夠輕而易舉地得到各種情報來看,這個弄玉梳一定不簡單,若是想要徹底扳倒墨西決,說不定以後還有用著弄玉梳的地方。
楊曉棠輕嘆了一口氣,面色愁苦,語氣卻真誠了許多,大有跟楊鳶洛推心置腹的架勢:「不瞞姐姐說,棠兒過的著實苦悶。月兒她……她竟從未將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裡。」
「你覺得她把誰放在眼裡過?」楊鳶洛冷笑道:「你既然如此信我,我與你就不藏著瞞著了,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杜三娘母子三人是什麼德行,你心裡也應該清楚。她既然用那樣下三濫的手段成了側妃,你便不該姑息才是。如今,你既是楊霽月的姐姐,身份上又是太子妃,一味地裝柔弱只會讓她得寸進尺,何不抓緊機會,狠狠地教訓她一次?」
楊曉棠倒也放下了那些歪歪繞繞,不在楊鳶洛面前掩飾,直截了當地說道:「姐姐當我不想這麼做嗎?只是她著實可惡,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狐媚子手段,惹得太子對她十分地痴迷,任我使出百般手段,也不能夠撼動她半分。」
「自然是跟杜三娘學的唄。」
帶著前主人記憶的楊鳶洛,十分痛恨杜三娘母子,也許幫著楊曉棠教訓教訓楊霽月,也能夠稍稍平息那個可憐的相府大小姐的怨氣吧。
說起杜三娘,楊曉棠自然想起了自己的生母:「姨娘託人捎了信來,說杜姨娘在府里橫行霸道,母親過得很不好呢。姨娘又是那樣的身份,管也管不了,只能夠去暗地裡幫幫母親。可又沒什麼用。」
萬氏還是受欺負了么?
楊鳶洛緊抿雙唇,萬氏老這麼軟弱可不行,得想個法子,讓杜三娘再也不敢欺負萬氏。
「說起來,自從三朝回門,姐姐再也沒回娘家瞧瞧去。」楊曉棠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楊鳶洛最受不了的就是繞來繞去:「有什麼話直說就是,這般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楊曉棠臉紅了紅,訕笑道:「哥哥他……要了母親的丫頭做了通房……」
小妾的兒子要了主母的丫頭,分明是在侮辱主母!
若是楊鳶洛沒有記錯的話,萬氏身邊似乎只剩下了那麼一個可用的丫頭了,如今被楊仲庭要了去,誰來伺候她?
「我知道了,過幾日我便回去瞧瞧。」
看來楊曉棠是故意將這個消息告訴楊鳶洛的,也是賣楊鳶洛一個人情。
楊鳶洛也不是那乏味的人,自然知道該還這個人情:「妹妹以後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儘管打發人去湘王府告訴我一聲就是了,如果能夠幫忙的,我自然會幫。幫不到你的,你也莫要怪我。」
楊曉棠淺笑道:「那妹妹就多謝姐姐了。妹妹煩惱的事情也無其他,只是那一個人罷了。」
楊鳶洛順著楊曉棠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楊霽月正拉著弄玉梳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而弄玉梳卻一臉無奈。
想必是楊霽月羞辱她不成,將主意打到了弄玉梳的頭上了。只可惜,依著弄玉梳的性子,楊霽月的如意算盤要打空了呢。弄玉梳那樣的人,即使真的要與楊鳶洛過不去,也不至於會聽從楊霽月的安排。
正與楊曉棠說著話,有小太監急匆匆地跑來,跪倒在楊曉棠面前:「娘娘,太子殿下吩咐了,說既然都是一家人,便不分席次了,囑咐娘娘將後院的水榭收拾出來,太子殿下即刻就要領著西秦太子、湘王爺並幾位皇子到水榭去,也請娘娘與幾位貴人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