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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王爺害羞

  「楊鳶洛,楊鳶洛!」墨西決喊著她的名字,奈何無人應答。


  「你不應,那麼就別怪我失禮了。」墨西決將楊鳶洛抱起,靠在自己的懷中,解開她的腰帶。


  受了內傷,外面看不出來,定然是被衣服遮住了。


  將裡衣褪下肩膀,白玉般的鎖骨有著優美的弧度。墨西決彷彿什麼都沒看到,面無表情手下未停,直到露出一半微微起伏的酥胸,而在胸口處,一片紫紅色的印記格外明顯,看輪廓是人的掌力所致。


  身為尊貴的王妃,為何竟會受這麼重的內傷?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墨西決蹙眉,快速將楊鳶洛用衣服裹好抱在懷中,轉身冷目而視:「清心丸。」


  來人一愣,驚訝道:「主子您受傷了?」


  墨西決眸色一狠:「廢話!」


  「……是!」


  墨西決接過紫色的藥丸,手捏住楊鳶洛的下巴,想迫使她張開嘴巴。


  然而楊鳶洛不知是習慣還是肌肉太過僵硬,下巴都捏紅了卻仍舊不張開嘴。


  楊鳶洛雙目緊閉,全身冷的像個冰塊,墨西決沉默半晌,將藥丸送進自己口中,而後俯身吻上那冰涼的唇,唇齒相碰,舌尖硬生生撬開了楊鳶洛的牙齒,終於將藥丸送了進去。


  看著她將葯吞下,方淡淡問了句:「馬車呢?」


  「快到了。」


  墨西決點點頭,見楊鳶洛微微動了一下的眉頭,便道:「你們先退後一百米。」


  「遵命。」


  楊鳶洛只覺得胸口像是要炸裂似的疼痛,身在水火中煎熬著,直到一股清涼襲來,意識才漸漸轉醒。


  閉著眼睛感受舌頭上的味道,這是……


  夜寒閣的清心丸。


  那麼正抱著自己的人是……


  墨西決!

  楊鳶洛猛然睜開眼睛,恰恰對上一雙清冷冷的眸子,怔了少頃:「你……三……殿下……」


  「嗯。」


  楊鳶洛眨眨眼,低頭看了看,視線觸及自己那身凌亂不堪的衣服,臉色頓時一變。


  墨西決平平板板的開口解釋:「你忽然昏迷,但不知傷在了哪兒,所以不得已冒犯。」


  「……哦。」


  既然衣服解開了,那麼他必定看到了胸口的傷。養尊處優的王妃竟身受內傷,怎麼想都怎麼可疑。


  楊鳶洛掙紮起身,退後兩步,轉過身子背對著墨西決,三兩下將衣服整理好,同時腦中飛速思量對策。


  他既然救了自己,又給了清心丸,想必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敵意。而四皇子和六皇子已經離開了,想來也是他的意思……


  還未理清頭緒,便聽墨西決問道:「這傷,皇叔知道么?」


  楊鳶洛心一橫,決定賭一賭。


  深吸一口氣,似是站立不穩,忽的腳下一軟,果不其然倒在墨西決的懷裡。


  一邊拚命忍下因為這般親近的接觸而泛起的驚懼噁心,一邊不禁暗暗一曬。


  前世的曲幽那樣掏心掏肺拼死拼活都博不來半分憐惜,如今換了個軀殼換了個身份,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真是,諷刺。


  「不知殿下,能否為我保密?」楊鳶洛靠在墨西決的懷裡,整張臉蒼白如紙,一雙眸子卻是亮的驚人,含著隱隱的期待。


  墨西決靜靜的看著楊鳶洛,半晌,終是點了一下頭。


  楊鳶洛知道,此人雖最是冷酷陰狠,卻向來甚重承諾。於是鬆了一口氣:「雪影還在那邊等我,多謝三殿下相救。」


  墨西決默了片刻,忽地問了句:「所以,皇叔並不知情?」


  楊鳶洛低眉垂首,旋即抬眸望向他,眼波盈盈,嫣然一笑,婉轉輕語:「唯,你知我知。」


  墨西決的目光一動,竟仿若是被某種從未曾有過的感覺,重重擊在了層層重甲的心房。


  楊鳶洛在外面又多待了一會兒,等到臉色好看一些才回到王府。


  經過花園時,看到墨祈煜和弄玉梳正坐在一起似乎說著什麼話。


  以往只覺得這二位在一起時定是為了郎情妾意風花雪月,但如今看來,倒說不定其實還順便聊些機密情報家國大事。


  不知這位側妃娘娘究竟是何來歷……


  正和墨祈煜談到西秦兵力之事的弄玉梳,餘光瞧見楊鳶洛站在那兒,不動聲色微微一笑,倒了杯茶遞給墨祈煜。


  墨祈煜下意識接過茶水,卻只自顧自看著手中的線報陷入沉思。


  弄玉梳便又自然而然以絲帕拭了拭他額上,那並不存在的汗漬。


  墨祈煜長吁一口氣,將情報收起,喝茶時目光一轉,也望見了那個滿面探究的人,眉梢一挑。


  到了這個份兒上,楊鳶洛也只得走上前去,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


  剛和弄玉梳寒暄兩句,便聽墨祈煜漫不經心問了句:「你喜歡用什麼香料?」


  楊鳶洛愣了愣:「基本不用。」


  做殺手時留下來的習慣,身上帶香會暴露蹤跡,實在不利。


  墨祈煜淡淡『噢』了一聲。


  楊鳶洛納悶:「為何這麼問?」


  弄玉梳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墨祈煜,笑了笑:「王妃是受傷了么,身上怎會有葯香?」


  溫婉的聲音甚是柔和,卻讓楊鳶洛心下暗叫不好。


  她倒是忘記了,清心丸吃下三個時辰內,身上會帶著獨特的草藥清香味道,但本人卻聞不見,

  真是一時大意。


  楊鳶洛尚未想好該如何回答,墨祈煜已像是什麼都沒聽見般,懶懶道:「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


  楊鳶洛頓了頓,隨即順勢起身:「那便先告辭了。」


  楊鳶洛離開后,弄玉梳定定的看著墨祈煜,緩緩開口:「真的就一點都不好奇?」


  墨祈煜搖搖頭,把玩著手裡的茶杯:「橫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本王現在沒工夫在意那麼多。」


  「哦?」弄玉梳抿唇輕笑:「倘若是王妃自己受傷了呢,王爺也沒空在乎么?」


  墨祈煜的眉心一蹙。


  弄玉梳上揚的唇角,則似是慢慢勾出了一絲苦澀。


  觀瀾園。


  一室霧氣氤氳。


  楊鳶洛褪去衣服泡入浴桶,熱氣蒸得人面色發紅,越發嬌艷起來。


  膚若凝脂,胸口一處掌印襯著雪白的肌膚,格外的刺眼。


  忽然,守在外頭雪影的聲音響起:「王爺,王妃……」


  楊鳶洛一驚,剛想站起拿衣服,房門便已然被一把推開。


  無奈只得縮回手,幾乎整個人全都重新浸入桶中,只露出脖子以上,用漂浮在水面的花瓣遮住胸口的傷。


  墨祈煜大步走了進來。


  與此同時,雪影的話才剛剛說完:「……在洗澡……」


  墨祈煜:「……」


  對楊鳶洛,墨祈煜因了年齡和輩分再加上曾經的那份師徒情誼的緣故,所以其實一直都沒有動過什麼兒女之情。


  即便常常需要同床共枕,卻也是基本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權當她是個妹妹般的丫頭片子罷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過引人遐想,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恐怕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墨祈煜的腦中頓時空白了一瞬。


  楊鳶洛則是面部表情徹底空白。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少頃,終是楊鳶洛忍耐不住,咬著牙:「非禮勿視,你懂不懂?」


  墨祈煜怔了一怔,旋即也恢復如常,又是那副風流倜儻的模樣:「這個道理本王自然是懂的,不過,本王看本王的王妃,怎麼也不能算是無禮吧?」


  「……我要穿衣!」


  「穿啊,本王又沒攔著。」


  「……」


  楊鳶洛怒目而視。


  墨祈煜好整以暇。


  熱氣騰騰的水面滿是花瓣,墨祈煜的眸色一凝,似是覺得有些熱,忽地展開摺扇,風流倜儻的悠悠扇了一扇。


  斗室之內頓有暗風輕涌,水面隨之一漾。


  眼見花瓣即將散開,楊鳶洛竟猛然一動。


  嘩嘩的水聲,伴著賭氣的一句:「想看是吧!讓你看個夠!」


  卻是在她將站未站的霎那,剛剛還一副無恥紈絝誓將豆腐吃到底風範的墨祈煜,居然迅速背過了身:「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


  竟是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楊鳶洛坐回水中,得逞大笑。


  堂堂一個精於吃喝玩樂的歡場常客,紅顏知己無數的情場老手,這下可算是把老臉都丟光了啊……


  西秦的使臣已經快到京城了,墨天昶越發焦躁起來,以往這時候喊的都是墨祈煜來為他分憂,但這次猶豫了一瞬,喊的卻是墨西決和太子。


  書房內,墨天昶憂心忡忡,道:「西秦兵力日漸強盛,這些年在邊境一直與我國摩擦不斷,這次朕大壽,竟前所未有的派太子帶著大批使臣前來祝賀,不知用意何在。,」


  太子墨陵城剛剛清了餘毒,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父皇,若是此次西秦有什麼目的,儘管對上便是,何懼之有!」


  墨天昶神色未變,反而更加憂慮,多年的養尊處優,已經磨了皇帝的稜角,這要是突然發生戰亂,他也不知如何應對。


  「老三,你說呢?」


  墨西決緩緩上前一步,聲音低沉:「父皇,西秦和南儲兵力不相上下,陡然戰亂,怕是會兩敗俱傷,與國與民都不是好事。況且,此次來訪也未嘗不能是與我南儲交好的契機。」


  「如此豈不是顯得我南儲懦弱?」墨陵城不屑的看向墨西決:「三弟怎的那麼膽小。」


  墨西決依舊平靜,太子的挑釁只當過了耳旁的一道風,緩緩道:「西秦目的未明,太子結論下的有點早了。」


  墨天昶點點頭。


  「可是父皇……」


  墨陵城想要再說什麼,墨天昶卻擺手示意莫要再說。


  兩人出了書房,墨西決剛剛下了台階,身後的墨陵城語氣不善道:「三弟,你為何總是和孤作對!」


  墨西決轉頭回望過去,淡笑:「太子多慮了,臣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況且父皇也不希望發生戰亂。」


  墨陵城神色不甘,冷哼一聲:「就你會揣摩父皇心思。」說罷,甩袖離去。


  書房門口,一小太監見太子離開,也邁開腳步朝著墨西決走過來。


  「三皇子,皇上方才誇讚你了,說你沉穩有度。」這太監正是小元子。


  墨西決抬頭看了看明朗的天,唇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太子有一句說對了,揣摩皇上的心思,確是他最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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