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逃跑
「呯!」
一聲劇烈的撞門聲傳來。
寧瑜如用椅子砸著卧室的門。
卧室被歐煥辰反鎖起來,他離開前告訴寧瑜如,明天一早就會壓著她回華夏,將她和那兩個「老東西」關在一起。
寧瑜如的心中只剩下無盡的驚恐和傷悲。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她離開華夏前的那天,歐夫人還正常的給她送飯送菜,怎麼她才出國,事情就立刻反轉了。
歐夫人和歐先生都被這麼對待了,而現在的歐煥辰壓根不相信歐昱謹是她的孩子,那歐昱謹又會被怎麼對待,可想而知。
寧瑜如的心裡,好像被風暴掃過的災區一般,已經處於崩潰狀態了。
用力的砸了好多下,卧室的門都沒有任何被砸開的動靜,甚至連一條裂縫都沒有。
她訂的這件賓館,是本地最好的酒店的總統套房,在十二層的高度,門的質量無比之好,她的力氣也不到,竟是根本無法弄開。
做了半小時無用功,外面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一點回聲都沒有,好像外面根本沒人在一樣!
寧瑜如想到這裡,忽然精神一震。
外面沒人看著她么?
終於,寧瑜如回過頭,看向了窗戶,咬著嘴唇,做了個決定。
抱著床單走進衛生間,寧瑜如拿起裡面給客人提供的一次性剃鬚刀片,朝著床單劃過去。
超大size的豪華床鋪上,床單不小,寧瑜如將床單割成了一條一條的繩索。
割完床單,把這些繩子一條一條的牢牢系在一起,然後,寧瑜如比劃一下長度,又把被套也拆下來,同樣做成繩子。
一條超長的繩子被拴在屋裡被鎖死的門把手上,另一頭從被她打碎的空蕩蕩玻璃窗口垂下去。
寧瑜如握著繩子,面色蒼白,看向下面。
這可是十二層的高度啊!從這個高度看下去,路邊停的車子像是玩具車那麼小。已經是深夜了,這片兒的路燈都已經熄滅了。加上窗戶所在的方向壓根沒有酒店的出口,更是沒有其他的光源,唯有月亮散發著朦朧的光輝,影影綽綽的製造出一點點光線。
寧瑜如是最怕死的人,而且,她手中自己做的床單繩索,也不一定安全。
從這上面沿著床單繩索跳下去,有很大的概率,她會死的很慘。
但是,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恐慌讓她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她嚇得雙腿發軟,但是,如果她不逃出去的話,歐夫人、歐先生、還有她最心心念念的歐昱謹該怎麼辦!
現在,只能靠她了。
想到方才歐煥辰那邪惡而又暗黑的笑容,寧瑜如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難道她就不配得到愛么?
終於,寧瑜如爬上了窗子,顫抖的手牢牢握住了床單做成的繩索,滑了下去。
寧瑜如覺得自己在空中呆著的時間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雙腳才終於接觸到地面。
在半空中,好幾次繩子打起轉來,把她的身體狠狠甩在牆面上,痛得她眼淚直冒,還有好幾次,她差點兒沒抓緊繩索,一不下心就會從空中摔下去。
經歷了那麼多的危險,她總算挨著地面了。
摸了摸自己拴在背上的小包,寧瑜如才算放心下來。
幸虧歐煥辰現在心思不夠細膩,只是將她關在屋子裡,沒有把她的行李搜走。
她背上的包包里,有她的銀行卡,有幾萬塊現金,還有她的身份證明和護照等等證件。
看了一眼高處的繩索,寧瑜如一咬牙,轉身朝黑暗中跑出去,現在她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而且,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一邊在黑暗中快步行走,寧瑜如的腦子一邊迅速的思考著。
忽然,她靈機一動,摸出手機,給周洲發了一條簡訊。
「你在戛納么?」
這幾年,星騁娛樂把周洲定位為沖獎機器,周洲也不負眾望,演出的電影在國際和國內屢有斬獲。
寧瑜如在賭,賭周洲會來參加這次戛納電影節。
可是信息發出去后,寧瑜如就後悔了,這個點兒,周洲大概已經休息了吧。
沒想到信息剛發出去,一個陌生的號碼就回了一條消息。
「我在,來參加電影界。聽小喬說你家出了點事兒,之前我手機有問題,不方便聯繫。這是我在戛納辦理的新號。」
寧瑜如的身上打個哆嗦,激動的差點兒哭出來,回了過去:「救我。」
然後立刻把自己的定位地址發了過去。
十分鐘,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
周洲看到狼狽的寧瑜如,嚇了一跳。
寧瑜如的衣服只是微微有些凌亂,但是她的神情特別嚇人,看起來像是受到重大刺激,馬上就要崩潰了一樣。
「你怎麼了?」周洲嚇了一跳。
雖然她知道寧瑜如年紀比自己小得多,可是寧瑜如一直以來表現的都非常穩健成熟,比她這個老阿姨都會安排自己的生活,心理素質和情商亦是人中佼佼者。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能讓寧瑜如說出救她的話,又成了現在的樣子。
「周洲……歐煥辰他瘋了。」寧瑜如撲倒在周洲的肩頭,大聲抽泣著。
好半天時間,周洲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是說,歐煥辰前段時間失蹤了,回來后精神就變得不正常起來。他忘了自己是誰,覺得你們所有人都要害他,趁你不在家,把他父母和你們的孩子關起來,又來戛納抓你回去。」周洲說道。
「嗯!他現在真的好嚇人!而且,我現在還懷著孩子,我真的好怕,我怕他現在做出瘋狂的事情,等將來他的病好了,清醒過來,那些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寧瑜如焦灼的說道。
「你放心!」周洲說道:「我來保護你,你先跟我去住的地方吧。」
寧瑜如抬步就要和她離開,忽然腳下踟躕一下,道:「你有沒有和陸采徽一起來。」
周洲忽然露出個淡雅的笑容:「以後你不用擔心陸采徽的問題了。」
寧瑜如愣了一下,看著周洲。
「我就是因為要和她解約,所以才被她看的死死的。但我這次出國前,已經找好律師,賠償星騁的錢也都打到公司的賬戶上。她要是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便是犯罪。」
寧瑜如記得周洲的違約金非常高,有兩億左右。
而且,周洲和星騁娛樂簽訂的合約是很苛刻的,她出演的電影和平時參加節目的酬勞,大部分都要交給公司,自己只拿小頭,她這幾年雖然拍攝的電影紅火,可是拿到的錢,恐怕也還不起違約金。
「我拍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演員,剛好,他是我的粉絲,幫助我在銀行貸了一筆錢,加上我這些年的積蓄,剛好足夠還錢。」周洲大概是看出了寧瑜如的疑問,對她解惑道。
寧瑜如望著周洲,感覺她實在是太有魄力了。
兩個多億,說不要就不要,而且還為此背上一屁股債,為的就是自由!
簡短說完了自己的情況,周洲握住了寧瑜如的手:「你先跟我去賓館休息,你放心,我為了防備陸采徽,請了好幾個專業的保鏢,陸采徽不可能接近我們,歐煥辰也不能。」
寧瑜如這才放下心,和周洲一起回到她住的地方。
到了安全的環境里,寧瑜如才稍稍安下一點心。
她咬著嘴唇,對周洲說道:「周洲,我知道你明天要參加電影界的頒獎儀式,我沒辦法陪你了,我已經等不及回去了。」
「我理解你。」周洲道:「我剛已經讓我助理給你買好明早回國的航班。」
看著周洲溫柔的笑容,寧瑜如又想哭了。
她此時此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就好像自己成了一塊薄薄的冰,任何溫暖都能讓她破碎,讓她流淚。
「謝謝你!」寧瑜如真摯的說道。
她想過了,等回國,解決完這些事情,她立刻讓周洲來如璞工作室,然後做股東。周州欠下的那些銀行的債務,她來給周洲還。
有這樣的朋友,錢算什麼呀。
天還沒亮,寧瑜如就朝機場趕去。
最早回國的那趟航班說是早上,其實是早上凌晨五點半起飛。寧瑜如必須在凌晨三點多就到達機場。
一路上都很順利,飛機很快就起飛了,周圍的人很多都閉上眼睛開始休息,唯有寧瑜如一個瞪大眼睛,焦慮等待。
她想要飛機快點,再快點。
飛機飛上雲層,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輪紅日露出它的臉龐。
陽光從天上撒到地上,而戛納也迎來了它的清晨。
寧瑜如曾經住著的酒店也迎來了自己一天的起始。
歐煥辰仰著下巴,毫無形象的坐在自己的房間里,吃著剛送來的早餐三明治,吃的滿下巴都是雞蛋黃碎屑。
這時,曾經跟著他很久,後來又跟著寧瑜如的助理跑了進來,滿臉驚恐之色,看著這個跟往常表現的大相徑庭的歐總,艱難的彙報道:「歐總,少夫人不見了!她的房間玻璃被打碎了,服務員發現屋裡的床單被套被剪碎,變成一條繩子,從窗口垂出去。」
一邊說著,他的腿一邊瑟瑟發抖。
歐總和歐少夫人不是感情很好么?為什麼歐總會把少夫人關起來,而歐少夫人又會逃跑。助理覺得頭皮發麻,覺得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