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又見絕活
寧瑜如覺得最近的歐煥辰似乎有點問題。
他總是動不動的抱住她，摟住她，擁住她。
譬如現在。
歐煥辰坐在沙發上工作，非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將頭搭在她肩膀上，雙手從她臂下穿出來，對著電腦進行操作。
他這樣子，就像是懷抱著一個巨大的人形抱枕。
不過，別人家的人形抱枕，是棉花的，輕飄飄的，還能隨便折成各種舒服的形狀，而寧瑜如，則有一百二十斤出頭，比棉花抱枕硬多了。
一時半會兒還好，寧瑜如真怕坐得久了，把歐煥辰的腿壓得血液循環不順，被送到醫院截肢。
況且，被這麼抱著，她也很難受啊。
扭動著身子，她想要從歐煥辰身上下來，結果，卻聽到他略有些嘶啞的嗓音：「別動。」
慢慢的，她的背僵硬起來，因為有一樣又熱又燙，她很熟悉的東西，頂住了她的臀部。
寧瑜如的臉上像是火燒一樣。
歐煥辰這是真的在用心工作么？還是根本沒好好乾活，就在抱著她想那些壞事兒。
「那個，我不想打攪你工作了。」寧瑜如故意語做平淡的說道。
「不會打攪我幹活。」歐煥辰的嗓音還是那麼低。
他是很想抱著寧瑜如直撲大床，可是，手頭的這個提案，今晚就必須複審出結果，拖下去，耽擱的時間會越來越多，反而影響到他陪伴寧瑜如。
他本以為自己能忍住美人在懷，而心思不動的。可是，他低估了寧瑜如對自己的誘惑力。
她身上那曼妙的香橙氣息，讓他的心思蠢蠢欲動，還有她柔軟的身體，他無一處不熟悉，不管無意間觸碰到哪裡，都能在腦海中勾勒出那地方的風景。
「再等我二十分鐘。」歐煥辰狠心說著，也不知道是告訴寧瑜如，還是在告訴自己的小歐煥辰。
飛速解決完手頭的提案，歐煥辰再也忍不住，抱住寧瑜如，飛快離開桌前。
一場結束，已經是深夜了。
寧瑜如累的迷迷糊糊，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完全看不到歐煥辰正支著身子溫柔審視她面龐的樣子。
怎麼看她，都看不夠呢。
因為歐煥辰跟著住在劇組的緣故，寧瑜如不用再每周末回家，所以，拍攝進度立刻大大加快了。
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就拍完了原本兩個月才能拍完的內容。
在這種神速下，新找來替代季嫻那位演員的戲份，居然差不多被補齊了。
照這種速度下去，他們頂多再有兩周便可以殺青了。
寧瑜如一大清早得到這個好消息，心頭一陣高興，決定今晚上就給歐煥辰報喜。
而對別人來說，這消息可不見得是太好的消息。等拍攝完，歐煥辰和寧瑜如肯定要離開的，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離歐煥辰最接近的一次了。
角落裡，徐昭寧的眸子，卻是閃動著莫測的光芒。
最近，他都像是隱形人一樣，一點兒浪花都沒有掀起來，若一隻冬天蟄伏在雪地下的毒蛇，只待開春，再伺機而動。
等導演宣布完這個消息，便開始了今天的拍攝，剛好上午沒有他的戲份，也沒有河志妍的戲份。
剛好河志妍看了過來，徐昭寧將手放在腰眼部位，比劃了一個手勢，先行離開。
過了一會兒，坐在自己賓館房間里的徐昭寧，聽到了敲門聲，站起來，走到門口。
河志妍站在外面。
「前幾天讓你背的那篇古詩背完了么？那是我們這裡小學一年級學的課文，很簡單的。」徐昭寧劈頭蓋臉對外面的河志妍說道。
河志妍用一種古怪又艱澀的發音，以華夏語斷斷續續的回復：「太……太難。」
「進來吧，今天我再教教你。」說完后，請河志妍進屋。
屋門在身後關上，河志妍露出個客氣的笑容，用一嘴雖然帶著很怪異口音，可是比在門口要流利不知道多少倍的華夏語說道：「徐先生，你找我，又有什麼事。」
徐昭寧的手指上，夾了一根香煙。
他猛抽一口，屋子裡繚繞著青煙，冷酷的說道：「這部戲快要拍完了。」
「是的，但這是公開的消息，我會彙報給陸小姐的。徐先生，您有什麼別的內幕消息么？」
「我有。但是，只看陸采徽能不能出得起那個價碼了！」徐昭寧的嘴角，露出了一朵殘酷的微笑。
「我想，徐先生你可以先透露一點消息，不然，陸小姐不清楚要出多少錢。」河志妍說道。
「你告訴陸采徽，我知道為什麼寧瑜如和歐煥辰沒孩子。」徐昭寧又猛抽一口香煙。
河志妍點點頭：「我會轉告的。」
「對了，告訴她，和以前一樣，我不要錢。」徐昭寧玩世不恭的說著。
河志妍的臉色稍微有些發白，拳頭攥起來，徐昭寧只用眼角的餘光一掃，就知道河志妍在想什麼，懶懶說道：「放心，我對你也沒興趣。」
河志妍雪白的臉孔上，才慢慢增添了几絲人色。
讓河志妍離開以後，徐昭寧煩躁的扯開領帶，一支接一支的兇猛抽煙，不一會兒，屋子裡繚繞著的香煙青霧，讓可視度降到了極低。
躺在沙發上的徐昭寧，劇烈的咳嗽起來，像是要將自己的肺部咳出來。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要開窗通風的意思。
終於，他的咳嗽停止了，眼角卻慢慢地沁出點點淚水。
手指慢慢伸進胸口，扯出那隻水晶瓶子，徐昭寧看著裡面那抹烏亮的黑色頭髮，眼睛望向虛空，似乎能通過那裡，看到那張已經在他記憶里變得越來越模糊的臉。
伸出手，去觸碰那片虛空，他卻什麼也沒碰到，只在嘴角盛開一朵凄慘的微笑。
他真的愛寧璞么？
大概，未必！
如果真的愛，為什麼她只退出公眾視線不過五六年，他就想不起她面容的細節了。
哪怕他會回看她拍攝的影片，但是，影片，終究不是真正的她。化妝，表演，還有後期的調色，都會影響她的容貌。
那張在腦海深處的最原始的狡黠面容，隨著時光的遠去，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又一層毛玻璃，越來越失真，越來越模糊，離他而去。
他又是多麼可悲啊，活著的時候，甚至連和她搭話的機會都不多，而她不在了，甚至只屬於他記憶中的那個她，也要棄他而去。
這一刻，徐昭寧的心口似乎蕩漾起一個深不見底的空虛黑洞，似乎要吞噬一切。
在知道她死訊的那一刻，他也掙扎過，自救過，甚至大鬆一口氣過，可是經過種種嘗試，在走出了今天這一步之後，他明白，自己已經再也回不到正常的人生道路上了。
沒有人能比擬她。
哪怕是那個寧瑜如也一樣，不管寧瑜如是否演技也像她一樣靈光湛湛，不管那個寧瑜如是否也像她一樣狡黠，都不是她。
他心中的那隻小狐狸呀，如此的無情，讓他心碎如此。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徐昭寧半天才回過勁兒，打開門，一股濃重的青煙衝出去，差點兒把門口的河志妍薰了個跟頭。
徐昭寧這是抽了幾根煙？為什麼屋子裡的防火警報沒響？
「進來！」這次，徐昭寧也沒心情再做偽裝了，讓河志妍進來。
河志妍進了屋，立刻被屋裡濃重的煙味兒辣的眼淚汪汪，說道：「陸小姐一聽你要告訴她的消息，立刻答應你。她說，如果你真的告訴她這個消息，她會幫你打消梁琪薇對你的求婚計劃。」
「梁琪薇要向我求婚？」徐昭寧的眉頭微微一皺。
「對的。而且陸小姐要我轉告你，梁小姐會在公眾前向你求婚，並且，到時候你根本無法拒絕，不然會產生非常麻煩的後果。」河志妍轉述道。
這種事，倒真是梁琪薇能夠做出來的呢。
而且，徐昭寧也有預感，梁琪薇越來越等不了了。
之前她還只是想要用孩子要挾他，但第一次沒成功后，後來他有戒心了。
而他一直不肯讓兩人的關係再進一步，梁琪薇現在甚至連體面也不要了，竟然要主動求婚。
本來，徐昭寧是想用這個消息換陸采徽幫他和梁琪薇分手來著，可現在來看，恐怕陸采徽是不會答應的。
只權衡一下，徐昭寧立刻點頭，隨手從茶几上抽出幾張寫滿一串串潦草數字跟漢字的紙張，遞給河志妍：「給陸采徽，她能看明白。」
河志妍接過紙，立刻看起來，但是，她根本看不懂。
再抬頭，卻是徐昭寧有些嘲諷的看著她，似乎早就知道她看不懂，因此根本不阻止她。
河志妍麵皮微燒，匆忙的跑了出去。
下午三點，這幾張還散發著濃重煙臭味的香煙包裝紙，放在了陸采徽的桌子上。
河志妍看不懂，陸采徽的面色卻凝重起來。
這上面，記載著的，分明就是寧瑜如和歐煥辰的同房時間。
徐昭寧有個絕活，就是能從女人的身姿來判斷出她最近的感情狀況。
除了之前幾個月每次的周六、周日這兩天，徐昭寧見不到寧瑜如，都填的空白外，剩餘的時期，竟然幾乎有記錄。
陸采徽越看，越覺得像是假消息，哪有男的能這麼勇猛，幾乎夜夜御女，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同一個人，難道這個女人不會來大姨媽么？真是可笑！
等等！這個女人，不會來大姨媽？
陸采徽忽然知道為什麼徐昭寧給自己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