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盡頭
但由於不是公案，公安局也不能大張旗鼓，隻是暗中調查著，效率並不高。
陸秦川根本就等不了，於是他走了自己的路子，市刑警隊親自出動，打著要查一個塵封舊案的旗號，對本市所有的賓館住客進行盤查，並有針對性的盤查那些大賓館，要求各地派出所配合，一時間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傍晚的時候穆希婼泡了一碗麵，也沒吃幾口就放在了茶幾上，躺會床上繼續發呆。
和母親鬧得很僵，但是畢竟是骨肉至親，不至於有什麽事，可是接了喬薇兒的電話她就知道自己和陸秦川是走到了盡頭。
很多情感就是這樣，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等想要拔除的時候卻發現已深入骨髓，要經曆腐心蝕骨的痛楚方能結束，留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再沒有了愛的力量。
她隻覺身心俱疲，如果可以他不想再麵對任何人、任何事。
一天一夜的折磨，穆希婼已經耗盡了身體中的力氣，她覺得身子有點冷，眼皮也逐漸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慢慢的合上。
但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外響起門卡刷門的聲音，她驚駭的望過去，卻看到門已經開了，做完一切的安傑退後把備用門卡遞給服務員，而出現在她麵前的高大身影，便是陸秦川。
此刻他周身氣場是她見過最冷的時候，一張臉陰沉的就像馬上降下暴雨的陰雲。
“來了？”穆希婼沒有波動的說了聲。
陸秦川一聽她聲音就大步走了進來，安傑關上門等在外麵。
“穆希婼，你敢把話重複一句嗎？”陸秦川站在床前，目光凶戾著質問。
“不管是哪一句都不重要了吧。”穆希婼自嘲的笑了聲，並不怕他。
“穆希婼！”陸秦川一把卡住她的纖細的脖頸，將她坐起的身子又壓在了床上！
他要被她這種口氣逼瘋了，自己就那麽不值得被相信嗎？隨口就是離婚，難道他們的婚姻在她眼裏就那麽不值一提？！
穆希婼啞著嗓子，艱難道：“你幹什麽？”
她不知道他的火氣是從哪裏來的，自己沒有乖乖在家讓他甩嗎？
可笑。
“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和我提離婚？”陸秦川近乎失控的低吼，手上也不自覺加了力氣。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穆希婼被他掐的難受，卻依舊不屈道。
“你憑什麽覺得這就是我要的？”
“你的意思是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還要我拍手叫好？”穆希婼言辭犀利。
陸秦川氣得額頭上青筋直冒，大手卡得更緊，“不然你覺得你是什麽，這婚是你想結就結，想離就能離的嗎？”
穆希婼覺得自己呼吸逐漸困難了，嘴唇再怎麽動也發不出聲音了，本來就冷的身子更覺得涼意更重，眼皮越來越沉，意識也迷糊了起來。
“你為什麽連一句我的話都不聽就下這樣的決定，你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嗎？”
“你說話呀！”陸秦川嘶吼，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兒了，伸手去摸穆希婼的眼睛，卻發現已經閉上了，而且額頭很燙。
他驚咳的朝外麵喊道：“安傑，快去開車。”
帝昊醫院VIP病房外，陸秦川站在床前等著醫生做檢查。
“醫生，我家女主人怎麽樣？”安傑見醫生收了聽診器，趕快問道。
“沒什麽大事，不過看她這樣子應該是昨晚就在高燒，還好燒得不那麽厲害，不然這麽耽擱很有可能留下別的病根的，以後可要注意。”醫生一邊收器械一邊囑咐道。
“好，謝謝您醫生。”安傑舒了一口氣。
“嗯，我一會兒讓護士來輸液，這兩天病人要注意休息，不要多思多慮，這樣好的快些。”醫生臨走前又道。
安傑連連點頭將醫生送出病房。
而後房間中就剩陸秦川和依舊在昏迷的穆希婼了。
陸秦川拉著她的手，心中懊惱不已，他剛剛都被氣糊塗了，現在想來真是悔得不輕。
這時安傑從外麵回來了。
“在我回家之前還發生過什麽嗎？”陸秦川問，他始終覺得僅憑自己衣衫不整就能做出這麽極端事情不是穆希婼的風格。
太薄情了。
安傑想了一下搖搖頭道：“沒什麽呀？少奶奶好像在公司生了點氣，回家就在房間裏了，這期間一直沒有別的事發生。”
陸秦川皺皺眉，他始終不願相信她做這些決定都是主觀。
“對了少爺，我剛剛看您手機，少奶奶十點多的時候給您打過電話，您不是說了什麽吧。”安傑握著手機突然道。
陸秦川想了想，若有所思道：“那時候我應該是已經醉倒了，通話時長是多久？”
安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三分鍾。”
“喬薇兒！！”陸秦川眼睛一眯，道：“肯定是她和希婼說了什麽？！”
他雖然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對於自己身體狀況是了解的，肯定沒有做出格的事，不然也不會這麽理直氣壯，但是他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重要的內情自己也不知道。
穆希婼在接受了輸液之後並沒有醒來，不隻是因為她的病情嚴重，主要原因還是她太累了，從昨晚開始就沒睡覺，心力交瘁，是不那麽容易恢複的。
陸秦川靜下心在旁邊陪著，半晌又好似想起什麽，問道：“希婼在公司遇到了什麽事？”
“這個少奶奶並沒有詳細說。”安傑低頭道。
“去查。”陸秦川吩咐著。
他覺得自己是對她的關心太不夠了，讓她無端受了委屈。
半個小時後安傑返身回來，將穆希婼是因為什麽在董事會上和林梅吵架還有之後辦公室的矛盾升級都講了一遍。
陸秦川聽後想了很久，最後依舊不放心的道：“你派人盯一下穆氏集團的動向，有什麽變動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是少爺，我回去就安排，不過您是不是多心了，穆氏集團一向很穩定呀。”安傑有些疑惑的問道。
陸秦川輕輕搖頭，“不對，陳美嘉怎麽會設計出那麽出色的作品來，而且我嶽母偏袒的態度未免太奇怪了，當兩件不尋常的事情在一起就絕對不會是巧合，這裏麵一定有古怪。”
安傑想了半天也沒想通怎麽就古怪了，人家陳美嘉就不能爆發一次，要知道那也是設計部的副總監呢，一旦作品出彩那麽勝出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又哪裏存在偏袒一說，自家少爺是不是太敏感了。
“希婼是這方麵的天才，她的眼光從來都沒有錯過，每次由她推出的作品都帶來過非常可觀的利益，那些董事嚐到了甜頭，幾乎每次都不對她產生異議，但是這次呢？”
陸秦川想了想又道：“嶽母大人竟然一呼百應，征得了大部分董事的同意，少數猶豫的也是無力回天，商人逐利，正常情況下他們不可能這麽輕率的就做決定。”
“他們做了就是不正常，能讓商人放棄眼前的利益，隻能說明背後有更加大的甜頭等著他們，綜合種種現象來看，穆氏集團可能被一張陰謀的大網籠罩了，婼婼毫不知情，我又怎麽能看著她這麽被動下去。”陸秦川分析著，這最壞的猜測不一定是對的，但是他不得不防。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在穆希婼身上她不希望出一點點差錯。
安傑震驚，沒想到自家少爺竟然能從並不大的一件事看出這麽多來，這些結論說起來容易，但是要從他隻是聽來的消息去分析，要考慮各個方麵的因素，然後去找出線頭一點點剖析，這麽完整的結論也應該是推翻了無數次才能的出來這一條，以點觀麵何其困難，想來他在這件事情上耗費的時間和精力都是遠超自己想象的。
“聽見沒有，給我好好看著，出了問題我拿你是問。”陸秦川不客氣得道。
安傑連連點頭：“我知道了少爺，您早點去休息吧。”
這病房是個套間有專門的陪護室，倒不用另找地方睡。
“你去睡吧，我在這就行。”陸秦川握了握穆希婼的手，好像再也不願意放開了。
剛剛穆希婼的暈倒，他嚇得魂兒都沒了，當時他隻有一個念頭，隻要她好好的無論發生什麽他都可以不再計較。
不愛也好，離婚也罷，他隻要她好好的。
穆希婼是在第二天中午醒的，她迷迷糊糊就覺得嘴裏發苦，頭也還是暈暈的，因為好久沒有吃東西胃裏也難受，她虛弱的睜開眼，就見陸秦川正趴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枕在上麵睡著。
她心中一動，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難受的皺皺眉，想吃點東西。
可能是她動了，陸秦川抬起頭，問道：“希婼，你醒了嗎？”
“你怎麽在？”穆希婼不理解，他昨晚可是一副要掐死自己的模樣，怎麽現在陪床了。
“先別說話，吃點東西。”陸秦川說著，摸索著去床頭。
穆希婼看到那裏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在那裏的保溫飯盒。
“我覺得你今天也差不多醒了，提前準備好了。”陸秦川說著也摸上了那飯盒，三兩下就打開了，露出其中那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的菜來。
穆希婼麵上疑惑不解，但身子已經慢慢起來了，實在是太餓了。
陸秦川又支起她床上的飯桌，把飯菜拿了是上去，“快吃吧，有什麽事有什麽話，都等吃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