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香兩雲袖
「仙子說笑了,在岐山州,如此年紀便有結丹期的修為,仙子想必就是暗香兩雲袖,梅袖仙子吧?」其中一位鬍鬚有些花白的結丹中期中年人站出來試探道,他不能確定是不是,畢竟他之前聽到的只是傳聞,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梅袖。
梅袖不說話算是默認,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六個人,三個結丹中期,三個結丹初期,陣仗不小。
「我是天慶府城睢家的睢山祖,這位是唐家的唐軒、那一位是宋家的宋林……,」睢山祖見梅袖不答話,反倒是更加確認了。神色鄭重了一些,挨個把他們的身份介紹了一下。
除了睢山祖和他身旁的睢山海,唐宋兩家的人聽到梅袖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表情就有些怯意。
「我們發現這裡天象異常,就連忙趕過來了,追過來無非就是想問問仙子,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並沒有惡意。」
「是呀,梅袖仙子,這大冬天的,突然出現劫雷,還把這裡的天象打亂了,太少見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宋家的宋林是一個身形消瘦,背脊略彎的結丹中期老頭,也開口附和道。
梅袖雖然年輕,但是天資縱橫,在岐山州小有名氣,畢竟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是結丹初期的修為了,很少見。況且身後的背景又強大,岐山一枝梅,說的就是岐山州梅家最強大,在岐山州,梅家的影響力比仙師殿也不弱什麼。
他們三家在天慶府號稱三大家,睢山祖、宋林、唐軒三人又是三個家族老祖級別的人物,但是放到岐山梅家,他們連個族老都混不上。
「這裡什麼也沒有發生,或者說我沒有發現這裡發生了什麼,這樣的回答滿意嗎?」梅袖俏臉淡漠,聲音清冷的說道。
「這……」睢山祖等人面面相覷,這回答和不回答沒有區別啊。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
「怎麼?不滿意?或者是幾位想仗著多修行些年把我留在這裡?」梅袖眼睛眯起,她的眼睛細長,這樣眯起來,有一種獨特的冷艷。
「梅袖仙子,你也知道我們比你的年紀大了很多,也算是你的半個前輩,見識總比你多一些,你把看到的情況說一說,我們也可以幫你參謀參謀。」站在睢山祖旁邊的睢山海說道。他結丹初期修為和梅袖相當。但看梅袖只是個小女孩,就想用言語糊弄住,套一下她的話。
天慶府三大家中,睢家最強,不是因為睢家有睢山祖這個結丹中期的老祖,而是天慶府睢家,是北玄大陸四大家族之一的睢家的分支,所以向來有些底氣。而宋家是新晉勢力,唐家這邊也是分支,但卻是霧涼郡唐家的分支。所以睢山海有底氣這樣和梅袖說話。
睢山海一說完,其餘幾人臉上都一副等著梅袖繼續說的意思。天劫出現,也許就意味著機緣,修行之人,天賦和機緣,缺一不可,梅家是強,但是能有機會與天爭命,誰也不想輕易放棄。
他們都希望梅袖年紀小,閱歷不足,說幾句好聽話就能打聽到些情況。然而他們不清楚,梅袖的修鍊方式與常人很不一樣,雖然年紀小,但是閱歷和心境未必就比他們這些活了兩三百年的人少。
「嗯?放肆,在我面前充長輩,也不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聽到睢山海的話,梅袖俏臉瞬間冰冷,聲音如刀,兩眼睜開,原本清澈的眼睛像是幽深的寒潭出現旋渦,充滿了詭異,看向睢山海。
「瞳術?小心,住手。」睢山祖見梅袖突然發難趕緊提醒睢山海。
然而已經晚了,睢山海的眼神正對上,瞬間被這雙眼睛吸引,腦海中記憶翻湧,出現一個畫面,自己小時候還在學走路,突然被一個壯漢一腳踹飛,這是他內心最深處的記憶,他以為自己不記得了,竟然被翻了出來,神情頓時有些驚慌和恐懼,這就是他當年被踹翻時的心理狀態。
梅袖的手上突然出現一隻短鞭,揚手一甩,一道鞭形虛影從短鞭中掠出,電光火石間,已經打在睢山海的天靈蓋上。
「住手。」睢山祖沒想到梅袖小小年紀,一言不合就動手。又強調一次,但是話音剛落,睢山海已經被鞭影抽到,表面上看一副毫髮無傷的樣子,但是眼神已經渙散,意識消失,身體失去控制,渾身靈力散亂,身形下墜。
睢山祖上前接住睢山海的屍體,兩眼圓瞪,聲音凄厲,恨聲厲喝:「梅袖!大膽,你敢殺我睢家人……」
再往下他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梅袖的短鞭對著他再次揚起。托著睢山海的屍體快速朝來路退回,遠遠避開。
「殺都殺了,有什麼敢不敢的。」梅袖輕哼道,放下短鞭,兩眼一眯,又看向唐家和宋家的四人。
唐軒和宋林四人頓時神情緊張,即使他們的修為比梅袖還要高一個小層次,也沒有想過一擊就能殺掉一個結丹初期的修士。
他們也沒想到梅袖竟然是這樣的性子,別說糊弄了,一句話說的不對就要下殺手。打起來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她還好,萬一殺不死,或者走漏風聲,自己死了都不算什麼,還會連累家族遭殃。
唐軒四人再也不想從梅袖這裡得到什麼消息了,機緣再好,沒有命要來有何用。四人面帶戒備的後撤。
「梅袖仙子,打擾了,我等這就告辭了。」唐軒剛才一直沒有說話,自己也沒想到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服軟。說完也不等梅袖答話,帶著唐家的另外一個族老和宋林他們趕緊撤了。
梅袖輕哼一聲。不再理會,繼續朝東飛行。
不是她心狠,而是她太了解人性貪婪,如果不下狠手,她今天就別想輕易脫身了,既然這些人也能感應到那道劫雷,肯定還有更多的人能感應到,能來第一波,就能再來第二波。真要是被幾十個結丹修士甚至元嬰修士盯上,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