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經的大哥

  從那個時候起，秦梟就開始接受家族的培養，甚至有的時候老祖秦松廖都親自教導。當時他在秦家的地位很高，在沒有修鍊到鍊氣期的時候就提前上了秦家他們這一支的族譜，在鳳鳴城秦家第四代人中排第一。


  聽著很荒謬，然而就是這樣現實。


  北玄大陸不止是秦家，很多修仙家族為了激勵族內子弟提高修為，大都會定期修訂族譜排序。資質好，修為高的排在前面，資質差的，修為低的，排在後面，不分年齡和男女。一般小家族排序都是排四代，有排序的和沒有排序的地位和待遇有很大的差別，族內的修行資源和繼承權也是按照這樣的排序決定優先順序的。


  所以哪怕比他大十歲的同輩，在正式場合，看到他都得客客氣氣的喊一聲大哥。


  楊梟在得知有這種奇怪的長幼排序時，還有點接受不了，秦梟小小年紀，就已經不做大哥好多年。


  秦梟很聰明，也很刻苦，因為他深知有了實力，他和他的娘親才能過好日子。


  秦家在秦梟身上砸了很多資源，殷切期盼秦梟快速提升實力，成為家族頂樑柱，秦松廖甚至希望秦梟能成功築基，接替他的位置，帶著秦家這一支更上一層樓。


  然而兩年後，秦寧都已經鍊氣二層的修為了，甚至連中品靈根的都修鍊到鍊氣一層了，秦梟還沒有進入鍊氣期，秦家人看秦梟的眼神越來越古怪了。那一聲大哥慢慢就喊得不情不願，後來甚至再也沒有人喊了。


  老祖秦松廖和秦梟的親生父親、家主秦青河又耐心的觀察了秦梟一年，在秦梟九歲的時候，甚至帶著他去了一趟霧涼郡城，花了大價錢找對這方面有研究的高人前輩幫秦梟查看原因。


  最終得知秦梟雖然有極品靈根，但卻是百漏之體。


  說白了，就是經脈丹田漏洞百出，靈氣吸收進體內后，就像穿堂風一樣留不住。


  秦松廖不死心，又找人看了之後，得出同樣的結論。


  從那以後，秦松廖和秦青河對秦梟徹底不抱希望了。從此秦梟再也沒有見過秦松廖和秦青河的面。


  秦梟和他娘親在秦家的待遇急轉直下，不僅斷了秦梟的修行資源，還斷了他的教導課程。


  10歲的時候，秦梟甚至被家族的勢利眼們安排到秦家的符紙作坊去做工。每天在符紙作坊裡面累死累活，除了基本的生活保障，沒有工錢。


  符紙作坊的管事，曾經喊秦梟大哥的秦明，給秦梟安排的總是最臟最累最苦雜役都不願意乾的那些活兒。美其名曰秦梟這是在回報家族多年來的培養。


  符紙作坊裡面的人，除了不姓秦的還不敢對他怎樣。


  因為他不能修鍊，卻佔了秦家四代大哥的名分。但凡是個姓秦的，哪怕沒有排序的，都不會給秦梟好臉色。


  秦家的排序大典五年一次，11歲那年，族譜上，秦梟的名字被刪去了。他的處境變得更差，娘親梵靈也跟著受累，受盡譏諷和刁難，兩個人在秦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梵靈的身體狀況也日漸變差。


  小小年紀的秦梟就這樣被秦家人捧到雲端，再踩進泥里。秦梟的性情也從驕傲逐漸變得自卑，最終反而形成了變態的自尊，寡言少語、從不求人，性子執拗而堅毅。


  他沒有想過死，秦家也不會讓他死的。儘管那些人對他百般刁難，冷嘲熱諷，但是沒有人敢動他一根手指頭。


  因為對家族來說，他還有用。雖然他的百漏之體比別人努力一百倍也不能得到相應的回報，但是他有極品靈根，他的後代出現靈根的幾率比普通人要大多了。


  秦家的規矩，只要有靈根，15歲以後，無論是否有聯姻對象，男的就可以收女人了，至於收多少，只要你自己的收入養得起，隨意。而女的在這之前會先由家族尋找聯姻對象，15歲以後，還沒有聯姻對象，那就可以自己尋找贅婿了，或者是自己找男人，找多少，隨意，也是自己養。自然那些被收了的男人女人，都是些沒有靈根的。


  不過，秦家毫不節制的收女人或者男人的不多，畢竟在家族的待遇是和修為成正比的。


  但是秦梟不一樣，他不能修鍊，如果不離開，15歲以後就會有大量的女人安排給他，目的就是生孩子。


  原本秦梟在檢測出有極品火系靈根的時候，鳳鳴城周邊的大小家族都上趕著要送女兒給他當正妻，但是鳳鳴城秦家雖然連一個築基修士都沒有，但是畢竟是北玄大陸修仙大家族秦家的分支，即使幾百年都沒有人回過秦家了，血脈仍在。秦松廖挑來挑去，給他定下一門親事，就是天慶府三大家族宋家的女兒宋南曦。


  兩家原本定在秦梟20歲，或者是鍊氣九層的時候成親，但是自從宋家得知他不能修行之後，也沒有取消婚約，而只是修改了一下結親的方式，從嫁女改入贅。


  也就是說，如果秦梟現在還在秦家的話，明年開始，他就是秦家的生育機器，直到五年後，會被送進天慶府城宋家入贅，成為宋家的生育機器。按道理來說，秦家算是高攀了，但實際上，宋家家族歷史較短，只有幾百年時間，還是老祖宋林起才開始發跡，很想攀附上秦家這棵大樹，即使是入贅，如果將來的孩子靈根優異，仍然算是秦家的血脈。用一個女兒換一個攀附的可能，只需要十幾年到幾十年的等待，並不算吃虧。


  而鳳鳴城秦家這邊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樹大分叉，自己這一支幾百年都沒有回過北玄城秦家的大門了，北玄城太遠，很難能借的上力，在外還得靠自己。秦家那種變態的婚嫁規矩，就是因為當家人的迫切心情造成的，太希望自己這一支有一個拿的出手的後輩子弟重歸北玄城秦家。真正的大家族，會給後輩子弟更多的時間用在修鍊上，而不是生育上。


  所以老祖秦松廖親自下令，誰也不能磕著碰著秦梟，務必讓他健健康康的活著。


  這也是讓秦家普通子弟羨慕嫉妒恨的原因之一。在他們看來，秦梟這樣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廢物，還將會享受那麼多女人，一輩子衣食無憂，妻妾成群，實在是沒天理，他們還有很多人打一輩子光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