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忌日
胡樂站在陸懷驍身旁,看到這一幕,他心裏一驚,正準備上前一步幫陸懷驍擋住這一拳,但他還沒來及動彈,陸懷驍卻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迅速給他一個淩冽的眼神。
胡樂被陸懷驍的視線嚇了一條,所有的動作都頓住了,而正是這幾秒鍾的停頓,成國棟的拳頭已經快砸到陸懷驍臉上了。
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陸總臉上掛了彩,他會是什麽下場。胡樂此刻的內心十分崩潰,他已經做好一切最壞的打算,許是潛意識裏想要逃避現實,他迅速閉上的眼眸。
幾秒鍾後,長久的沉默,卻並沒有聽到任何其他聲音,胡樂豎著耳朵細細感受周圍的變故,但四周卻靜得如同時間靜止了一般。
毫不誇張的說,此刻就算掉根針,都會十分清晰。
他有些疑惑,悄悄將眼睛開了一個小縫,眼前的畫麵讓他有些震驚。
隻見成國棟依舊攥著拳頭,而他的拳頭仍然停在陸懷驍的臉旁邊,唯獨一點不投,陸懷驍此刻正用一條小板凳擋住了成國棟的胳膊,就算成國棟多次嚐試將拳頭打在陸懷驍臉上,但奈何凳子腿阻擋了他伸長的動作,所有的預想也都僵持在了這裏。
胡樂一直知道陸懷驍身手很好,也不懷疑陸懷驍能接過成國棟一拳,但怎麽也沒想到陸懷驍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究竟是什麽時候拿了一條小板凳?又是從哪拿的?
胡樂的疑惑並不止他一個人有,成國棟作為當事人,甚至都沒看到陸懷驍究竟做了什麽,他隻是照常揮舞會拳頭,可是眨個眼的時間他就處於下風了。
成國棟十分不服,他依舊在嚐試用力,可是無論他用多大的力,陸懷驍橫在他胳膊前的那條小板凳都紋絲不動。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相比較陸懷驍的雲淡風輕,成國棟顯然吃力很多,他緊咬著牙關,黝黑的臉頰因為用力而微微抖動,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漢族,順著顴骨的弧度緩緩落下。
陸懷驍冷眼瞧著成國棟難受的模樣,他心頭莫名有一種暴虐別人的快感,果然啊,心情不好,就應該拿垃圾發泄發泄,一味息事寧人隻能讓自己憋屈。
這個想法在陸懷驍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那疊先前被成國棟碰過的錢還在他的手裏,他視線一轉,看了一眼,眸中立刻閃過一抹厭惡。
陸懷驍沒有一絲猶豫,快速將那疊錢扔在成國棟的臉上,他用的力氣很大,成國棟隻覺得那些錢仿佛都變成了刀片,刺得他肉疼。
他忍不住驚叫一聲,連忙後退一大步,用力拍掉臉上的錢。
成國棟雖然對錢很感興趣,但他此刻已經被陸懷驍徹底激怒了,錢在他的店裏又不會跑,他現在隻需要解決麵前這個男人。
“沒想到你小子還有兩下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敢跟我叫囂!”俗話說輸人不輸陣,他先發製人,試圖用痞子的氣勢壓倒陸懷驍。
可陸懷驍是什麽人,要是這就被成國棟嚇到了,那他幹脆回家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陸懷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並沒有回答成國棟的話,而是說道:“你今天很不幸。”
成國棟聽到這話,一臉的疑惑,他沒明白陸懷驍是什麽意思,但看陸懷驍那副冷靜沉著,運籌帷幄的模樣,他更加氣了。
“你他媽裝什麽裝,老子告訴你,你要是現在跪下給我認錯,我可以考略放過你!”
成國棟這麽狂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個小鄉鎮裏,他相當於地頭蛇的角色,那些年輕的小混混見了他都要叫上一聲成哥,這也間接造就了他目中無人的性格,在他心裏,他就是這片天的王,沒人可以挑戰他的權威。
“想知道我為什麽要說你不幸嗎?”陸懷驍依舊沒有理會成國棟的話,反而又問了一句。
成國棟被陸懷驍氣得不清,他喘著粗氣,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拳頭緊緊攥著,掌心蓄著難以估量的力量。
“我他媽弄死你!”成國棟已經沒耐心再跟陸懷驍說話了,他快速衝向陸懷驍,還要使用老招數,再嚐試打陸懷驍一拳。
可他的速度對於陸懷驍來說實在太慢了,陸懷驍不慌不忙,在成國棟即將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他一個側身就躲了過去。
成國棟撲了個空,直挺挺得摔在木桌上。
陸懷驍站在成國棟身後,盯著他的後腦勺,他眼中倏然閃過一抹殺意。
“我現在告訴你你的不幸是什麽。”略微停頓,陸懷驍露出一抹極其冰冷的笑容,如同地獄的撒旦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你的不幸是,明年的今天將會是你的忌日。”說完這話,陸懷驍根本不給成國棟回頭看向他的機會,他手裏依舊拿著那條小板凳,快速衝向成國棟時,他將小板凳轉了一圈,特意將凳子的角對準成國棟的後腦勺,沒有一絲猶豫,陸懷驍抬起胳膊就準備砸上去。
眼看著就要砸在成國棟的腦袋上,陸懷驍嘴角嗜血的笑更濃了,可就在這時,一陣淒厲的呼喊聲突然響起。
“不要!”陳田秀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來了,他快速朝陸懷驍跑去,撲通一下跪在陸懷驍的身後,不敢有任何停頓,直接磕起了頭。
“陸先生,我求求您,放過他!求求您了!我給您跪下了!”陳田秀邊哭邊磕頭,額頭於地板碰撞發出極為沉悶的聲音。
陸懷驍的小凳子此刻就停在成國棟後腦勺一寸的位置,隻要稍稍動一下,就可以砸到成國棟的頭上。
但身後陳田秀的磕頭聲不斷在耳邊響起,一聲接著一聲,震得陸懷驍耳膜疼。
陸懷驍眼中閃過一抹煩躁,他遲疑片刻,終於就小板凳緩緩放下。
成國棟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經曆了什麽,早在陸懷驍遲疑的時候,他就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險些沒把他心髒嚇出來。
那尖尖的,硬硬的凳子角就懸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