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終究是太愛了
蘇棠淚盈於睫,索性閉上了眼,眼淚一一粒一粒地從眼眶裏掉落出來,怎麽也停不下來。
她一抬頭,陸懷驍發現她的眼睛很紅,剛想伸手為她擦去眼淚思慮再三終究是沒有動手,放開蘇棠,陸懷驍發現,隻要她哭,他怎麽對她也下不了手。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紀平章的挑釁,他迫切地想要蘇棠真正變成自己的女人。
陸懷驍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睥睨瑟瑟發抖的蘇棠,那雙墨眸中有晦澀不明的情緒湧動。筆挺地站在原地如一顆鬆般紋絲不動,隻是,一向自認沒有什麽能夠阻攔自己的一個人,身上籠罩了一層怎麽都揮之不去的失落。
“砰”一聲關門聲響起,蘇棠快速上了鎖,慢慢跌坐在門口冰涼的地板上蜷起雙腿抱住自己,仿佛這樣才能索取一點安全感。
目光輕輕地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床,然後咬緊唇角,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一股溫熱的液體緩緩滴在臉上脖子上。
眼角濕潤刺痛,蘇棠伸手一抹,不禁愕然,原來是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的眼淚。
從無聲的哭到放聲痛哭,再到聲音漸漸消小,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棠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嗓子幹的厲害嚐試發出的聲音都是沙啞的,手腳鑽心的冷。
他們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一場小雨,這種天氣總是會讓人有一種觸景生情的惆悵。蘇棠拉上窗簾,隔離了那個被愁緒籠罩著的朦朧的世界。
她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
伸手不見五指的客廳裏,陸懷驍坐在真皮沙發上,兩條腿交疊在一起,百無聊賴地任腦子裏各種情緒衝撞。
紀平章對蘇棠那種自以為是很了解的態度,他覺得心裏很不爽。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一個男人對於一個女人最強的占有欲莫過於此,可僅僅是這樣就已經傷害到了蘇棠,與此同時,陸懷驍心情五味陳雜。
過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拿了一包煙,他叼起一根煙,打火機的光亮照耀那雙深邃微微眯起的墨眸,指間有些生疏地夾著那根煙,深吸了一口,結果嗆得直咳嗽。
自從跟蘇棠住在一起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抽過煙,現在竟然淪落到吸一口煙都要咳嗽老半天的地步了。
一連抽了幾根煙,涼薄的唇輕吐出一個個漂亮的煙圈,指尖夾著煙,陸懷驍才感覺到一點點的放鬆,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
一想到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痕,他忽然覺得頭痛起來。頭靠著冰涼的牆壁,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不爭氣地想起蘇棠,正極有規律地跳動著。
這一切都在證明,蘇棠已經刻進了他的骨血。
沒事了,喝瓶酒或許可以暫時忘記這些。
陸懷驍雙手插兜站了起來,這時,哢嚓一下,客廳的燈亮了起來,蘇棠從他的臥室裏走出來,一瞬間四目相對,寂靜十秒。
她穿著他的白襯衣,寬大的襯衣下擺空蕩蕩的,勉強能包住她的身體,筆直修長的雙腿顯得有些無處安放。
也是,他的房間裏自然會有他的衣服,隻不過也就隻有白襯衫能穿了。
空氣中飄蕩著濃重的煙味。
亮堂的燈光將男人清雋深邃的五官輪廓鍍上一層帶著金邊的光芒,蘇棠賭氣別開頭,先是去衛生間洗了臉,又自顧自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一句話一個表情都沒留給陸懷驍。
陸懷驍從蘇棠的背影上收回視線,瞥了一眼身後的酒架,猶豫了一下,動作迅速地從酒架上拿了一瓶紅酒,又拿了一隻高腳杯走去陽台。
用開瓶器打開之後,喝了點酒,腦子裏有些不清楚,他心中的煩躁並沒有退散,反而更上一層樓。
雨還在下,綿延的雨點落在玻璃窗下方的積水裏,激起一層層的漣漪。深夜後的城市完全沒有白日的喧囂,安靜充斥著落寞,遠處的燈火依舊通明。
說到底,終究是太愛了,隻要她表現出一點不願意,他就會心疼地將就。
剛才哭的太久,蘇棠的喉嚨都快冒煙了。抱起杯子也顧不上形象,湊到嘴邊大口大口喝著,有些許水順著潔白光滑的脖頸滑落到衣服上,就像剛才躲開陸懷驍,狼狽又丟臉。
他剛才在抽煙,煙灰缸滿滿都是煙蒂,很難想象這個男人究竟抽了多少根煙。
與此同時,另一邊珍妮弗對著鏡子細細的補著妝,眼角被黑色的眼線勾勒著,正紅色的口紅塗抹在唇上,氣場又落不得。
每天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珍妮弗鮮少穿得這麽性感,直到剛才她收到了一個來自紀平章的短信。
破天荒的,紀平章竟然約了自己,珍妮弗簡直不能再高興了。
每個女人都願意把自己最美的一麵,呈現給自己喜歡的人,珍妮弗也不例外。
珍妮弗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嘴角上揚幾分。這一身酒紅連衣裙,優雅又性感。
穿戴完畢後,珍妮弗手腕垮著包,腳踩十二厘米高跟鞋,又到了鏡子前抿了抿唇,這才拿著鑰匙出了房門,趕到咖啡廳。
離開餐廳後,紀平章就進了這家尚未打烊的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靜靜坐著,時常有年輕的女服務生衝這邊投來打量的目光。
蘇棠被陸懷驍帶走,不難想象得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麽。
紀平章是個聰明人,確切地說,在有些方麵,他又不夠聰明。
例如,今晚他像個電燈泡一樣強行加入他們吃飯的陣營,故意挑釁陸懷驍,讓蘇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與其這一晚睡不著,紀平章想著還不如盡快將珍妮弗的事情解決了,畢竟也就隻有那件事能讓他暫時放下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對於這個外國的追求者,紀平章真的是使出渾身解數也擺脫不了她對自己的糾纏,偏偏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要以禮待人,他也不能對人家大打出手,這才是最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