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你的睫毛這裏，糊住了
“喜歡的話，你就送我嗎？”
季思染翻了個白眼，拍拍屁股站起身。
“不送。”
“……”
本就是句玩笑話，季思染也沒指望他能送，但是他拒絕的這麽幹脆果斷，就另有一番意思了。
“這麽小氣？”
季思染挑眉看他。
霍祁揚垂眸，淡淡的目光在她腳下掃了一眼，道：
“這是法國進口，頂級純羊毛毯，一百匹羊身上，才織出來你剛屁股坐下的那一小塊。”
“我去……這麽精貴？”
季思染驚了一下，匆忙站起身，低著頭打量了一下這張地毯的大小。
從遊戲桌，到旁邊的沙發茶幾，幾乎覆蓋了整片客廳區域。
季思染看得眼睛都直了，慢騰騰轉身，然後對他豎起一根秀麗的大拇指，道：
“你可真有錢……”
這麽一張地毯，估計都值外郊的一套小戶型房子了。
“你要是喜歡地毯，我書房的那張你可以拿走。”
霍祁揚抬手捏捏眉心，困意逐漸襲來，他丟下這句話，然後不再多說，轉身，慢悠悠的朝臥室走。
“嘁！那種便宜的我才不要！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季思染擺手，頭都沒抬一下，就眼巴巴的盯著客廳的地毯打量。
等霍祁揚的身影一消失在轉角，她立馬就張開手臂撲了上去，像個球一樣來回在地毯上滾著。
怎麽說呢，果然是價值一棟房的地毯。
這滾起來，是真的十分的舒服！
季思染差點一衝動，都想將這地毯偷回家拿去當床墊去！
這放在這裏當地毯，實在是太暴殄天物啊！！！
可是她終歸沒有這麽做。
因為這樣畢竟太掉價了，而且重點是……
他們家有攝像頭……
季思染在地毯上滾了個夠，然後就自己收拾東西，麻溜的離開了。
……
第二日。
霍祁揚退了燒，到書房去找文件。
忽然想起些什麽，他匆忙低頭看了一眼地麵。
見到那暗棕色的地毯還在，瞬間鬆了口氣。
他昨晚一定是發燒燒傻了，才會對季思染說讓她來拿書房的地毯。
這地毯可比客廳的值錢多了。
他當時拍賣會上花了六個零拍回來的，是他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一張地毯了。
幸好那女人不識貨，不然這地毯沒了，他還真不知道去哪再找一張滿意的回來。
……
“早上好！還難受嗎？”
早上出門，霍祁揚又一次在走廊上與季思染偶遇。
她嘴裏叼這一塊吐司，一手提著包，一手拿著鑰匙，正在鎖門。
“嗯，早上好。”
霍祁揚側目看了她一眼，見她吐司上抹的番茄醬正在一點點的往下滑，忍不住伸出手，接過她手裏的鑰匙，低聲道：
“你先吃，我幫你鎖。”
“哦，謝謝！”
季思染愣了一下，爽快鬆手，後推一步讓開位置，然後指尖捏住吐司一角，靠著牆壁，一口一口往嘴裏塞。
“好了。”
霍祁揚鎖好門回頭看她，正好看見她嚼著吐司，正吮著手指頭上的番茄醬。
“……走吧。”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躲了一下，將鑰匙丟給她，然後轉身，朝外走。
“唉！你等等我啊！”
季思染慌忙接住鑰匙，咽下最後一點吐司，快步追上他。
“為什麽每次都匆匆忙忙的一邊出門一邊吃早飯？”
霍祁揚走進電梯，抬手，替她擋住閉合的電梯門，然後垂眸看她。
“因為我想對睡一會兒啊！”
季思染勾唇小小，俏皮的一步邁了進來。
霍祁揚蹙眉，目光落在她的嘴角上。
“怎麽了嗎？這樣盯著我看，是不是我今天化的妝有點奇怪啊？”
季思染羞澀的低頭，今天難得化一次妝，沒想到竟然就美得讓他移不開視線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嗯，是有點奇怪，你的睫毛這裏，糊住了。”
霍祁揚欲言又止，伸出指尖輕輕戳了一下她精心塗抹完睫毛膏的長睫毛上。
“……”
季思染笑容僵在臉上，眉角抽搐了幾下。
“是嗎？可能是剛剛沒注意，睫毛膏沒幹就眨眼睛了。”
季思染勾唇，職業性假笑。
霍祁揚點頭，麵不改色的收回視線，淡淡道：
“嗯，但實際上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是你嘴上沾上番茄醬了。”
“……是、是嗎？謝謝提醒啊。”
季思染微愣，轉過身，照著電梯間的鏡麵打量。
當見到自己不僅僅糊了睫毛膏，還糊了一嘴的番茄醬後，她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所以這家夥剛剛那麽仔細的盯著她打量，就是在看她嘴上糊了一嘴的番茄醬？？？
她還以為……
真是尷尬到家了……
“呃，那什麽，我忽然想起來還有東西落在家裏忘拿了！我上去拿東西，你不用等我，先去公司吧，拜拜！”
那糊到死的睫毛實在是沒辦法見人了。
等到電梯一抵達一樓，季思染就找了個借口，和霍祁揚分開了。
霍祁揚沒說話，一腳邁出電梯，然後回頭看她一眼。
“其實我也沒打算要和你一起走，我今天要出差。”
“……啊？”
季思染愣住，聽完他的話，她感覺自己腦門頂上，有一排聒噪的烏鴉飛過。
“是、是嗎？那你趕緊的吧，別耽誤時間了，嗬嗬嗬嗬嗬，拜拜！”
季思染勾著唇角，職業性假笑朝他擺手。
霍祁揚眉頭蹙了一下，淡淡丟下一句話，然後從容不迫的轉身走了。
他說：“不想笑就別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季思染臉上的假笑僵住。
她真的想上去咬他一口，不知道行不行？
……
霍祁揚出差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剛開始幾天，季思染還挺開心的。
可以無所顧忌的偷懶了，還可以一回到家就趟床上沒人管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不要太爽！
隻不過。
這種爽.勁隻維持了短短幾天，就消失殆盡了。
季思染覺得自己骨子裏可能有點受虐體質。
霍祁揚出差的第三天，她竟然漸漸的感覺到無聊了。
甚至還開始想念霍祁揚在的時候，和他一起打遊戲刷怪的日子。
雖然那個時候，她是被強製性拖過來的可能性更大。
但那樣也總好比過現在這樣每天都不知道幹什麽的好。
這麽想著，生平第一次，季思染掏出手機，按照助理們報的電話號碼，給霍祁揚撥去了一個電話。
她也不多說，就是想問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以及那版智能全感係統的測試版遊戲什麽時候能出來？
說好的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喂！
手機裏的電話鈴聲響了兩遍，對麵才傳來動靜。
“喂？霍祁揚嗎？”
季思染欣喜了一秒，低下聲音，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嗯，是我。”
對麵傳來霍祁揚低沉的聲音。
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剛睡醒了一樣，但可以聽的出來，他現在的心情不錯。
“你在工作嗎？”
季思染試探著問了一句。
“沒，我在回國的路上。”
“啊？你今天回來啊？”季思染詫異，沒想到自己這通電話打的這麽巧，正好碰上他要回國。
那她準備問的問題還要不要問了？不然還是等他回來之後當麵問？
“你打電話過來有事？”
在季思染猶豫的時候，對麵霍祁揚淡淡蹙了一下眉毛，沉下聲音，率先問出了讓季思染糾結的問題。
“哦，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智能全感覺係統的遊戲測試版什麽時候能出來啊？”
季思染猶豫了兩秒，索性一次性問了出來。
對麵卻去足足沉默了兩秒，答道：
“你打電話過來，就是想問這個？”
“對啊，不然呢？我還要問什麽？”季思染奇怪的反問。
霍祁揚皺了皺眉頭，回到她剛剛的問題上，“沒事，測試版已經出來了，遊戲設備現在正和我一起乘飛機回國。”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試玩了！是這個意思嗎？”
季思染大喜過望，激動的站起身走到陽台上，望著遠處的藍天問他。
“今晚不行，設備需要安裝調試，沒那麽容易弄好。”
電話裏，霍祁揚說話的聲音低沉清淺，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哦哦，那沒關係，明天應該就可以了吧？”季思染頓了一下，暫時忽略這個怪異的地方，激動的問著自己最最在意的事情。
“嗯，明天差不多。”
“YES！簡直太棒了！”
季思染開心的原地蹦了起來，要不是怕中午擾民午睡，她現在一定要對著樓下大聲尖叫。
“……”
對麵沉默。
季思染沒聽見他說話，興奮勁過了之後，就準備掛電話了。
“呃，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掛了。”季思染別扭了一下，想了想，後麵又補充一句，“你路上注意安全！拜……”
隻是沒想到，她第二個‘拜’字都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
“除了遊戲之外，你就沒什麽其他的話想跟我說了嗎？”
“呃……你……吃飯了嗎？”
季思染猶猶豫豫的問候了一下他的飲食狀況。
“……”霍祁揚沒答。
季思染皺眉，於是又問，“那你……之前的感冒好了？”
“出國當天就已經好了，你忘了？”霍祁揚不耐的回複一句，尤其是最後‘你忘了’三個字，咬字咬得尤為突出。
“呃嗬嗬嗬，我這兩天工作，給忙忘了。”
季思染尷尬的笑笑，抬手抓抓耳朵。
“助理說，你這兩天吃完午飯才到公司，六點晚飯前，準時離開，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