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假裝委屈
「齊斌,你怎麼這麼對我父母說話!」
「姍姍,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啪」的一聲,姍姍給了齊斌一巴掌,就在我們都盯著這一幕的時候,劉大英忽然號啕大哭起來。
「斌啊,你看,他們全家都欺負我們,你又何苦穿一隻撿來的孩子(鞋子)啊」!
當時劉大英說的家鄉話,我們有些聽不懂,但是敢肯定,她嘴裡蹦不出來什麼好話。
齊大壯也偷偷摸摸的拽齊斌的胳膊,用特別害怕的眼神看著我們,好像我們在針對他們,而且還對他們做了什麼可怕的事兒一樣。
這倆人的演技可真是一流的啊,我看見他兒子的臉色立馬有些不對勁兒了,或者說拉著長長的黑臉,既覺得生氣,又不好直接跟我們翻臉。
他也算是個孝子了,都沒聽我們言語,就氣成這個樣子,我甚至開始懷疑姍姍嫁給他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了。
「斌啊,我們可就你一個獨生子,你可要給我們評評理啊,你們這親家,也太可怕了。」
他們在那邊鬼哭狼嚎的,相比較而言,我們都非常的鎮定,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劉大英和齊大壯這麼能編,就接著編下去,竟然反咬一口,說我們今天是故意來看看他們欺負我女兒沒有,就讓姍姍做了個飯,就鬧成了這樣子。
「兒啊,你都看見了,要不是你回來,你們親家可是要打我呢!」
齊斌這時候,不再安慰齊大英了,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認真的告訴他父母別哭了,告訴他們這件事不能只聽他們的一面之詞,他想聽聽我們怎麼說。
我和光北對視一眼,不想說太多,
「齊斌,你媽媽都跟你說了這麼多,我們說再多的有用嗎,我只問你一句,姍姍這些天在你們家過得怎麼樣!」
光北這話一拋出來,齊斌立刻有些不敢言語了,那眼神閃爍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哭泣的姍姍,小聲說道,
「其實,這些天還好,我知道,她可能做了下家務,我也沒幫她,…」
「你放屁,就是沒有幫她而已嗎?」
眼看光北又要怒了,我勸他別這樣,姍姍也拉著齊斌說,她有話要對他說,去屋裡再說吧!
接著,姍姍先把我們送到了一個房間里,他們兩口子才去了另一個房間。
我跟光北坐在他們的卧室里,時不時地大喘幾口氣。
我們倆心裡都不順暢,本是好好的來看女兒,誰知道會這麼不愉快。
而且我沒想到,他們這麼直接,一點兒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過了十幾分鐘,我們忽然聽到敲門的聲音。
光北躺在床上,眯著眼,看了門一眼,繼續把胳膊壓在身下,閉目養神。
我只好過去開門,一開門就看見齊斌站在我們門口,臉都紅到了耳根子,見我來開門,還小心翼翼的問我,爸是不是睡了。
「咳咳咳!」
還沒等我說,光北咳嗽了兩聲,我就讓他進來了。
「光北,齊斌來了。」
雖然知道他沒睡,還得過去給他找個台階下。
光北睜眼看了下,嘆了聲氣,慢悠悠的起身問齊斌,
「有事兒嗎?」
齊斌有些尷尬的說,
「爸,事情的原委我都清楚了,真的很抱歉,我,我是一時心急。」
一時心急?一時心急就沒輕沒重?
護自己的父母是沒錯,可是要不問清緣由,憑一己之詞就袒護起來自己的父母,那和沒文化又有什麼區別。
光北瞬間說了好一大堆話,似乎要把今天的事兒全都要捋一遍。
這時候,姍姍進來了,我以為光北會稍微少說一些,結果,也把姍姍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她都受欺負了也不敢說嗎?
接著,又開始說他們兩個。
「你們都是年輕人,按理說應該時時刻刻想著對方才對,可是,怎麼剛一結婚就弄成這樣,我們做父母的看了向什麼,齊斌你有沒有看一眼姍姍的手,全都是水泡,這雙手還怎麼彈鋼琴!」
齊斌拉起姍姍的手,偷偷咬了下嘴唇,忽然跟我們說,這件事的確是他的不對,他沒跟我們說實話,因為他一直以為是簡單的婆媳矛盾而已,沒想到,他媽媽對姍姍的成見這麼深,但是在他面前,幾乎都不是這樣的。
這次姍姍說起來,他才知道他媽媽一直處處刁難姍姍,原來他不在加的時候,那些活兒都是姍姍做的。
上一回他還問姍姍,手上的泡怎麼弄的,姍姍說就是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他竟然也沒多想,直到今天才想起來,姍姍在美國住了那麼多年,一直都習慣喝冷水,冷水怎麼會燙到手。
「你連姍姍每天做飯都不知道嗎?」
「我,我就見過一次。」
齊斌突然又跟我們道歉,說他其實這些天公司裡面一直有事情,來了新人要帶,他和姍姍又沒有去旅行,待在家裡也沒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每天都會去公司給新人講課,一來二去,就變成了姍姍和他父母待在一起。
這樣一來,其實,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緊緊張張的下班后回來立馬撲到餐桌上吃飯,一開始,覺得味道是有些不對,但是,漸漸地,也就習慣了。他一直以為他媽媽用不習慣樓里的煤氣,才把飯做糊了的。
一個男人,怎麼能粗心大意成這樣?我頓時覺得夸人老實這一點是個貶義詞了。
就連今天也是,他昨晚竟然都沒回來,怪不得他看上去一臉疲憊的樣子,可是短短新婚數日,他就開始夜不歸宿了。
「齊斌,你這麼不負責我怎麼能放心把姍姍交給你呢?」
光北突然特別嚴肅的說,實在不行的話,他們還是分開吧!
姍姍和齊斌頓時驚訝的咽了口口水,我站在一旁也手足無措起來。
「光北,你說什麼呢!」
光北無奈的說,這是他剛剛經過深思熟慮過的,因為他覺得,齊斌好像沒有太把姍姍放在心上,不要求他和自己一樣愛姍姍,起碼要做到不傷害吧?
看見他這麼認真嚴肅,我都替姍姍他們擔心,光北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提出來了,就很有可能讓他們分開。
「爸,我是真的愛姍姍,我敢說我可以為她掏心掏肺。」
齊斌緊張的出了一身的汗,幾乎整個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他穿的那件藍色襯衫,背後和胸前都漸漸地被蔭濕了。
姍姍小心的蹲在光北身旁,拉著他的手,動情地說,自己也很愛齊斌,他們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此分開,真的不能!
「哎!」
光北把姍姍拉起來,拍著她的手說,
「真是個傻孩子啊,我還不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嗎?」
受了委屈不僅不說,還藏在心裡,之前是個多高傲的孩子,現在卻被他們像個傭人似的使喚,有必要忍受這些嗎?
光北說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能明白他一個做父親的心嗎?
瞬間,大家都陷入沉默中了。
我作為媽媽,是唯一能打破僵局的人,站在中立的角度,光北的確做得有些過了,我覺得真不至於分手。
「光北,這件事太嚴重了,我們都好好想想可以嗎?」
「想想倒是可以,可是齊斌,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走了之後,姍姍該怎麼辦?」
按著齊大壯和劉大英的個性,不會對姍姍變本加厲才怪。
「爸,你放心吧,我們都說清楚了。」
姍姍推了下齊斌,齊斌也跟著說在剛剛,他們和他父母溝通過了,他父母也知道這件事自己有錯在先,以後不會這樣了。
他們倆人還會認錯?我怎麼覺得不可信呢?
為了姍姍不受欺負,我說既然說開了,那就沒事了,我們當面再說幾句,看看是不是真的這樣,如果都想開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說著,我推了下光北,笑著說,是不是啊?
光北皺著眉頭看了這兩個人一眼,有些不情願的說,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能放心一些。」
可是,我們說完,這兩個人還是低著頭,絲毫沒有要請齊大壯和劉大英的意思。
姍姍兩隻手在手心裡交叉了一段時間,又過來懇求光北,
「爸,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
光北摸了摸姍姍的頭,十分和藹地說,
「爸也想讓它過去,但是,你媽媽剛剛也說了,我們需要當面再談一下,談妥了我們才能放心回家不是?」
姍姍欲言又止,伸出來的頭又縮了下去,齊斌也是。
看來,這不過又是個幌子而已。
姍姍為了他們,真是什麼法子都敢嘗試。
我真擔心留下她一個人怎麼辦,齊斌一看就不像是個能處理好這關係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孝順孝順,除了孝就是順了,而他,恰好選擇了「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好在那強勢的父母面前低頭,讓姍姍受委屈了。
「齊斌,我們都說了我們的想法,你看吧,這件事到底怎麼辦!」
光北用餘光看了我一眼,我就很快察覺到了,如果齊斌父母不回去,光北這邊肯定不能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