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蕭銘的愧疚
「好了，小杉，不要哭，要堅強。」許光北拍著我的背安慰我，一下一下，充滿了力量。
「……恩。」我強忍著淚水，不讓自己傷心欲絕，可還是忍不住想起莉莉的遭遇，淚眼無聲的流淌著。
「快給蕭銘打個電話吧，他有權利知道莉莉出事兒了。」許光北在我情緒平穩一些之後，就建議我說。
「蕭銘？」我這才想到的確應該要給蕭銘打個電話通知一聲的，可是，「他就是和負心漢，他憑什麼知道。」
「我寧願他永遠都沒有和莉莉相識，光北，該怎麼辦？」許光北說的沒錯，只是我依舊過不了心裡的一道坎。
「小杉，你可以任性，但是事實是怎麼樣的，我們就應該怎麼做，知道了嗎？」許光北開導我，「我們也要替莉莉考慮考慮。」
「那……好吧。」如果是莉莉的話，她一定希望蕭銘來看她的吧。
最後在經過了許光北的開導和認真的思考之後，我給蕭銘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那邊傳來的聲音很是嘈雜，「蕭銘，你在哪啊？」聽到那麼亂糟糟的聲音，我就知道，蕭銘一定在酒吧里。
「你不會還在酒吧里鬼混吧？」之前莉莉給我打電話說她看到了蕭銘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想必此刻也應該一樣。
「對呀，怎麼了？」蕭銘很是理所當然的回答到，讓人心裡的氣火冒三丈。
「你知不知道，嚴莉莉為了你自殺了？」我沖著電話喊到，一時間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淡定，淡定，不要生氣。」許光北一直在一旁抱著我，給我力量，給我勇氣。
「她已經知道了你和別的女人的事情了，」我推開許光北抱著我的手，朝著急救室的門口走去，「蕭銘，如果你心裡還是有莉莉的話，就來看看她吧。」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或許是我打心底里就害怕蕭銘的拒絕，又或許是不想在糾纏，所有的一切在現在看來都只能跟隨著時間的腳步，一步一步前行。
過了不知多久，醫院裡就看到蕭銘搖搖晃晃的身子，從走廊的一邊一步一步走來。
「莉莉呢？」還算蕭銘是一個有良心的人，見面的第一句還知道詢問莉莉的情況。
「還在急救室里，」我從休息椅子上起來，走到蕭銘的身邊，面朝著急救是的方向，目光灼灼。
「好好的，怎麼就自殺了。」蕭銘的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吞吐的氣息里全部都是酒精的味道。
「這都什麼時候，你還去喝酒，喝的這麼醉醺醺的，給誰看啊？」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沒有正形兒的人。
「我問她怎麼就自殺了？」蕭銘避開我的問題，反問我。
「這不是我應該問你的問題嗎？」我反問到，究竟是誰的錯。
「當初我把莉莉託付給你的時候，你不也很欣喜嗎？你不也沒有反對嗎？」我繼續追問著。
「唐小杉，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有用嗎？我的心意你明明是知道的，」蕭銘激動的抓著我的手。
「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蕭銘將我拉近距離，深情的看著我。
「你說什麼啊？莉莉現在就躺在急救室里，你在想什麼？」我不可思議的看著蕭銘，打心底里不相信他的心裡就真的沒有莉莉。
「我說我忘不了你，我說我想……」
「啪」的一聲，蕭銘的臉上就留了一個紅指印，是許光北打的。
蕭銘扭頭一臉詫異的看著許光北，從蕭銘進來之後，我一直都沒有注意過許光北的情緒，現在這樣，一時間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銘，我真的是看錯你了，當初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難道你還沒有走出來嗎？」許光北憤怒的說著，凌厲的目光直直的看著蕭銘。
讓人很是害怕，「不要忘了，現在嚴莉莉是你的女朋友，而她現在因為你正躺在急救室里，等待救援。」
許光北抬手指著急救室的大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蕭銘看。
「是生是死，都是個未知數，你真的覺得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就對的起莉莉這麼好的女人嗎？」
許光北越說越激動，壓著嗓音訓斥著蕭銘，蕭銘連還口的機會都沒有。
從一開始的雙目怒瞪，到最後的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一句一句讓許光北說的他默不作聲。
蕭銘的酒似乎也醒了不少，不再爭執了，有些頹廢的蹲在牆角，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縮小了很多很多。
讓人再也不忍心去多指責他一句，哪怕是一句話。
時間還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可是急救室的燈依舊亮著，絲毫沒有熄滅的趨勢，我們三個人各自為營，焦急的等在門外。
不知又過了多久，急救室里有醫生走了出來，我馬上走到醫生的面前，詢問莉莉的情況。
「醫生，病人她到底怎麼樣了？」反而許光北一直都是鎮定自若，站在我的身旁也很是安心。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從急救室出來，頭都沒抬就開始詢問。
我和許光北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蕭銘的方向。
「我是，她的男朋友。」蕭銘也看到了我們的目光，還有醫生的目光，只能開口答應。
「這個是死亡保證書，需要家屬簽字。」醫生手裡那些一張紙，紙上密密麻麻的印著一些字。
「怎麼會這樣？醫生難道她就真的沒救了嗎？」蕭銘顯然很是震驚，一臉不相信的看著醫生。
明明那張紙就在眼前，如此的近，可是我怎麼也看不清楚這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
只覺得眼前一黑，腳下踉蹌，身體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樣，輕飄飄的。
還好一直都有許光北在我的身邊，即使是現在他也可以給我支撐的力量。
「我們會儘力的，但是也要做最壞的打算。」醫生輕輕的搖搖頭，微微的嘆息著，將筆和紙交到蕭銘的手上，「請在這上面簽字吧。」
我頓了頓身子，感覺好點之後，就看向了蕭銘的方向，這麼打的打擊，算是對蕭銘的報復。
我知道是老天爺對蕭銘的報復，如果莉莉真的就這麼走了，蕭銘一定會愧疚一輩子。
只見蕭銘手裡緊緊攥著這張紙，緊緊的不肯鬆手，也不肯簽字。
蕭銘的臉上滿是時光留下的印記，一下子彷彿老了好幾歲的樣子，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色的鬍渣。
「請儘快簽字，我們的時間等不起了。」醫生催促著蕭銘。
蕭銘還是不為所動，眼角的淚簌簌的滑落，好像被誰丟掉的心。
「不，我不會簽字的，」蕭銘搖著頭，一邊將手中的紙和筆全都塞給了醫生。
「我不相信她會這麼死了，醫生求求你了，救救她，好嗎？」蕭銘擦乾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我知道錯了，我後悔了，我不該那樣對她的，我改。」蕭銘雙手鉗著醫生的肩膀，一直搖晃著。
「只要能救她，我做什麼都願意。」蕭銘泣不成聲，後悔莫及，可是現在才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我掩面而泣，不忍心看著這最後的結局竟是這樣。
「你去簽字吧。」許光北拍拍我的肩膀，將蕭銘和醫生拉開來。
「你冷靜點兒，一切都等醫生最終決定了再說，」許光北攬著蕭銘的肩膀，就像是一個哥哥在安慰自己的弟弟一樣。
「醫生，我來簽字吧，我是病人的姐姐。」我看著蕭銘痛苦的樣子，又看了看急救室里的莉莉，最終簽了字。
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不能妨礙醫生的工作，冷靜處理才是解決的辦法。
「還請醫生盡最大的努力救救她，我們感激不盡。」我將簽完字的紙交到醫生的手裡。
「當然了，這是我們的責任。」醫生終究是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我們這些病人家屬的無理取鬧也情有可原。
醫生再一次回到急救室里，急救室的大門有一次合上，而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都說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是人心，最難過的是美人關，最窮困的是人生，最潦倒的是志向，而最不甘的便是死亡。
每一個人都乘坐著一輛通往死亡的汽車，終點誰都逃脫不了，每一個人都會有這麼一劫。
從一個世界前往另一個世界。對於莉莉來說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藥，不再需要忍受著蕭銘所帶來的痛苦。
可是誰又能準確的說出她這麼做就一定是對的呢？
而對於蕭銘，從此便只能在自己的悔恨和愧疚中度日。
沒有人離開了誰之後就不能活的，我們放不下的也就只有自己內心的愧疚了。正如蕭銘。
我躺在許光北的懷裡昏昏欲睡，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諾時打來的。
此時手機上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整，距離發現莉莉自殺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喂，諾時寶貝，」不管再怎麼傷悲，這樣的情緒都不能帶給諾時，她還小，心裡的承受能力有限。
我故作輕鬆的向諾時說著話，不讓她發現我任何的異常的情緒。
許光北聽到是諾時打來的電話，也馬上來了精神，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我。
「媽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呀，都這麼晚了，是不是莉莉阿姨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諾時擔心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