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真正的凶手
頭昏腦漲。
天旋地轉。
是蘇言安此時此刻唯一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好像隻有幾分鍾,又好像睡了好幾天,甚至好幾個月。
她睜眼的時候,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
第一反應就是,江承淵有沒有對她做什麽。
她在黑暗中摸了一下領口,發現衣服穿得整整齊齊,身上也沒有絲毫痛感,看來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好一些。
“有人嗎?江承淵?”
她叫了兩聲,沒聽到回應。
蘇言安頓了頓,猶豫著下床,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往前挪,完全是靠感覺在走,期間還碰到了好幾次桌子,才摸索到了牆邊,找到了開關。
一張臉驀然從她身邊浮現而出,嚇的她尖叫一聲,狼狽的跌坐在地。
久未進食,身上無力的很。
等強光過後,蘇言安才看清楚,哪裏是什麽臉,而是一張掛在牆上的照片。
還是白雪瑤的。
她平靜了一下心緒,艱難的站了起來,四下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個充斥著濃濃少女心的房間,牆上貼著粉色的壁紙,床上有一個公主蚊帳,床單被罩枕套全部都是粉噠噠的。
所有的東西都是女孩用的,而且頗有年代感。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些東西是誰的。
牆壁上,除了粉色壁紙映襯外,全部都是白雪瑤的照片,密密麻麻的貼著到處都是,起先還正常一些,到後來竟然是她光著身子的……
還有她跟江承淵在一塊的……
滋滋滋——
有什麽東西響了起來。
蘇言安扭頭看去,電視機無人控製自己打開了,在片刻的黑屏後,忽然進來了兩個擁吻的人。
這視頻一看就是有些年代感的,已經有些模糊了,但不難看出,這是白雪瑤和江承淵。
之後,蘇言安欣賞了一出大戲,免費看了個帶著顏色的電影。
她麵不改色,看的格外平靜,仿佛在看一個紀錄片。
看完後,她扭著頭,看向天花板牆角閃爍著紅光的攝像頭,淡淡的問:“你把我弄暈,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些?”
江承淵坐在椅子上,聽到裏頭傳來的動靜,幽然勾唇一笑,“有意思。”
蘇言安壓根不期待有什麽回應,她四下看了看,發現桌子上有著一個壇子,觸手溫涼。
她擰眉,有些猜測的打開。
果然。
裏麵是骨灰。
嘎吱一聲。
門開了。
江承淵站在門口,鼻梁上掛著一幅銀邊眼鏡,身上穿著寬大的襯衫,懶懶的看著她,“難道你不知道隨意動別人東西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麽?”
“你把我帶過來,不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些的麽?”蘇言安淡淡回應,“這是她的骨灰?”
江承淵嗯了一聲,走過來,輕輕的摸著壇子,動作輕柔。
蘇言安冷不丁的道:“白雪瑤是你殺的吧。”
江承淵抬眸,凝視著她,眼底掠過一抹一縱即逝的凶光。
“你對她因愛生恨,得不到就要毀掉她,對麽?”
江承淵隨意扯了個椅子坐下,慢條斯理的用舌頭抵了一下牙尖,隱約露出嗜血之色,“對,也不對。我很愛她,我怎麽會舍得殺她呢?”
“殺了她,她就徹徹底底的屬於你一個人了。”蘇言安站了一會,也坐了下來,她身上藥效沒過,加上沒吃飯,有種脫力的感覺。
江承淵笑了,他眉眼彎彎,看起來很開心,“你真聰明,竟然理解了我當時的想法。”
“沒錯,我當初是這麽想的。”
“她明明身子已經屬於我了,可為什麽還要和秦驍在一起呢?”
“明明,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
“你看,她多麽歡愉啊。”
江承淵心滿意足的將那個帶著顏色的電影又播放了一遍。
“她究竟是被誰殺的?”蘇言安問。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麽?”江承淵看了她一眼。
“秦家。”
江承淵點點頭。
蘇言安擰眉,“起先我也懷疑過秦家,可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如果真是秦家人動的手,那他們沒必要對我出手。我跟秦驍,已經可以說是門當戶對,絕對不會像是當年白雪瑤和秦驍那樣的差距。”
那個神秘人,試圖殺她的神秘人,究竟是誰?
江承淵輕輕啊了一聲,“誰知道呢。”
“你不用故意賣關子。”
“我沒有賣關子,我就是喜歡看你猜來猜去又猜不到的樣子。”江承淵淺笑。
蘇言安頓了頓,“所以你把我抓過來,就是為了激發秦驍和秦家的矛盾,給白雪瑤報仇?”
“是的呀~”
蘇言安沉思,忽然看了一眼那個骨灰,“所以當初白雪瑤車禍後,帶走她的人是你?”
江承淵笑眯眯,“對。”
“那你可以把該說的都說了,我被你抓到這來,在你計劃成功前我是一定出不去的。我倒是很好奇,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蘇言安手撐著下巴。
“當年啊……當年的事情真的很讓人懷念呢。”江承淵撫著骨灰壇,手指在其上輕輕觸摸著,像是愛人的身體。
他臉上的眷戀,癡狂,讓人變態的害怕。
“隻能說一切事情都太巧了,白雪瑤的刹車被破壞時,我僥幸看到了。她出車禍那天,我就在她旁邊的那條街。我看見她的車不受控製的闖過紅燈,和一輛車砰的一下撞到了一起!”
他說砰的時候,蘇言安的心猛然顫了一下。
“車頭在一瞬間凹陷下去,可好看了,你知道嗎?特別漂亮。擋風玻璃全部碎了,紮的她滿臉都是,密密麻麻的,還有兩根戳進了她的大動脈裏。你知道那一幕像什麽嗎?像是開在血池裏的花,綻放著,妖豔的。”
江承淵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連血的味道,都是香甜的。”
“可是我知道,她活不了了。她倒在我懷裏的時候,染紅了我的衣服,無力的哭,求我救她。我告訴她,你的臉上全是傷口,就算救活了你,你這一輩子也隻能滿臉斑駁,沉浸在被毀容的痛苦中了。”
他的手輕輕抬起,虛空握住了什麽東西,猛然紮了下去。
就像那年,他的手落在了她脖子上的大玻璃碎岔上一樣幹脆利落。
“所以,我幫她解決了這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