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終南往事（2）
千年之前的記憶，已經是完全的喪失。要想知曉當年的事情，便只有詢問夏紫煙了。好在如今的夏紫煙，已經是不再與他敵對，更不會對他撒謊了。因為現在的夏紫煙，已經是「愛上了他」！
原無羈已經被擊殺，夏紫煙又成了自己的人，現在卻要面對著新的危機。原無羈的威脅，未必就是說說而已，而在面對那些上界大能之前，陳毓祥也想要搞清楚千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位面的水很深，而夏紫煙無疑知曉許多秘密。以前夏紫煙不說，他也無法問，而如今，卻終於是可以問了！
「大叔，這件事情，是紫煙自己心中糊塗。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愛著大叔，只是一直不知道而已。直到這次姑姑點化我，我才真的明白過來。」夏紫煙低聲道。
「那麼之前你的想法呢？你是怎麼想的？」陳毓祥問道。
之前的想法，才是夏紫煙真正的想法吧！
「之前么，」夏紫煙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我當時非常恨你，一直都很恨你！」
夏紫煙看了陳毓祥一眼，連忙道：「當然，那都是以前我的想法，現在紫煙已經不這樣想了啊！現在紫煙……」
「你不必解釋！」陳毓祥揮了揮手，淡漠道，「說下去！」
「哦！」
夏紫煙點了點頭，輕聲道：「大叔，千年之前，你和姑姑來到終南山中，發現了紫煙的特殊體質。你和姑姑便與我父親商議，以給予夏家千年富貴為條件，來換取紫煙成為你的侍妾。你們與我父親達成交易的時候，紫煙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等我長大了一點兒，漸漸明白了一點兒事情的時候，對於將來要嫁給你非常的恐懼，對於你們安排了我的命運非常的怨恨。大叔，我當時真的是太傻了，根本不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
「父親不過是終南山的一個小小散修，你和姑姑的到來，改變了我家的命運。父親原來名字不是叫做夏禹，而是叫做夏雨，是大叔你給他改的名字，你說這個名字聽起來會比較響亮！」
夏紫煙伸出柔嫩白皙的纖纖玉指，在空中用鐘鼎文寫下「禹」「雨」兩個字之後，繼續道：「等我長到12歲的時候，父親、兩個哥哥，弟弟紫風還有我，都已經被姑姑提升成了渡劫期的大修士了。當然，當時的大叔你，由於瓶頸的緣故，依然是大乘期巔峰的修為。你每次見了紫煙，便說讓我快點兒長大，好做你的女人。其實當時我已經是渡劫期了，已經算是成熟期的無垢之體了，只是年齡還小而已。」
「當時的紫煙很傻，真的很傻！我非常害怕成為大叔的女人，而且我以為自己愛上了鄰家的一位哥哥！現在想起來，真是太可笑了！那個滿臉雀斑的傢伙，有什麼好的。」夏紫煙輕輕的笑了，彷彿是想起一件特別好笑的事情一般。
陳毓祥看著夏紫煙，繼續沉默。
「大叔你看我和那位哥哥親密，心中便有些不高興，紫煙是知道的。你越是不高興，我當時便是越開心！後來有一日，那位哥哥突然不見了！紫煙非常害怕，便去找大叔你質問，大叔你便說，是你把那位哥哥殺了！」
「然後紫煙就糊塗了，出手就把大叔殺了！幸好姑姑及時趕到，保住了你的靈魂！姑姑當時已經是仙人了！不然的話，紫煙犯的錯，就永遠也無法挽回了啊！」
「這些事情，似乎你以前都講過了啊！」陳毓祥看著夏紫煙，淡淡提醒道。
「是啊，這些我都講過了！可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卻沒有告訴大叔！」
夏紫煙看著陳毓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叔，我那時真的是太傻了！你成為了靈魂狀態，卻要求姑姑不要懲罰我，說紫煙不過是個孩子，不要為難她。而且你還告訴我，那位哥哥並沒有死，他只是去山下的長安鎮辦一些事情而已。後來那位哥哥，果然又回到了終南山上，我才知道，大叔你當時不過是跟我開玩笑而已。當年的大叔，就是一個濫好人，又怎麼可能傷害一個凡人少年呢？」
陳毓祥摸了摸鼻子，心道當年的自己，的確是有些濫好人的傾向，而且見到了漂亮女子，似乎心腸都硬不起來。不過今日的他，已經是完全不同了！
「姑姑對我非常的生氣！若非是因為我體質的緣故，恐怕就要真的殺了紫煙了！姑姑生我的氣，我並不怪她，我當時已經懂得了一些道理，畢竟是我殺死了大叔，殺死了姑姑的男人！即便是姑姑在我身上種下血誓，紫煙也沒有怪她。」
「姑姑答應了你，沒有懲罰我。而且還按照和父親的約定，助我夏家統一了這華夏九州！但是當時的我對於大叔你沒有絲毫的感激，有的只有怨憤！因為姑姑沒有處罰紫煙，但是卻殺死了那位鄰家的哥哥！」
夏紫煙說到這裡，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惘然之色。而陳毓祥的心中，卻是猛然一跳！
「原來如此！」
「夏紫煙看起來並非是是非不分的人，當年的我對她，應該算是做到了仁至義盡，然而她卻怨恨了我千年。真正的原因，卻是在這裡！」
陳毓祥此時自然了解了為何夏紫煙對於成為自己侍妾如此抗拒，並不僅僅是倔強，而是因為她喜歡的少年是因自己而死的！
有哪個女子會心甘情願跟一個殺了自己情人的男人呢？雖然那凡人少年並非是自己殺死的，但畢竟與自己有著莫大關係。
夏紫煙蔚然一嘆道：「大叔，從那之後，紫煙便開始恨你了！當時紫煙還是個糊塗的丫頭，我並不明白自己的感情，這一千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愛著那位鄰居家的哥哥。那位哥哥不過是個凡人，已經死去快千年了，我卻一直忘不了他！大叔，你一直在復生的過程中，沒有出現，但我一直在害怕，害怕你出現的那一天！我害怕姑姑說的宿命，害怕成為你的侍妾！我真的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出現，後來，你終於還是出現了！」
「現在想想，我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若是大叔不出現的話，紫煙可就永遠錯過大叔了呢！幸好大叔你終於是出現了！」夏紫煙說到這裡，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大叔，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發現你的么？」夏紫煙輕輕一笑，「姑姑說過，你重生后，神識會異於常人，所感即所見，你的神識，便相當於第三隻眼睛。並且推衍過，你很有可能出現在武當山脈之中，所以我提前也在金頂峰上有所布置。金頂峰上那個女弟子沐浴的溫泉，你還記得么？大叔你用神識窺探女弟子洗澡的時候，那一片馬賽克禁制，是不是印象非常深刻？那個禁制，是姑姑教給紫煙的。那時我便知道，大叔你已經完成重生了！」
陳毓祥摸了摸鼻子，不僅有些無語。他自然又想起初入金頂峰時，那一汪水氣氤氳的溫泉來。就在自己神識看到最關鍵的時候，卻是突然出現了一片馬賽克！原來卻是這夏紫煙搗的鬼！
「清兒飛升之前，就那麼厲害了么？她的推衍之術，也太強大了吧！她不僅可以推衍我的命運，甚至可以推衍我會用神識窺視女弟子沐浴……清兒在那妖帝麾下，真的是一個侍女么？還有，清兒的父親在仙界落雲宗挖礦，不知清兒是否能夠推衍出來？」
說起馬賽克，陳毓祥的心中，自然是浮現出當年在神州故土還沒有進入修真界的生活來。那些深藏在硬碟最底層的愛情動作片，多少年沒有看過了？
夏紫煙見到陳毓祥臉色怪異，有些得意的一笑，繼續道：「大叔，我不知道我愛的是你，所以對於你的再次出現，心中極為的糾結。按道理我該幫你快速成長，可是我又怕你太過強大，記起當年的事情，然後逼我做你的侍妾！現在紫煙知道，做大叔的侍妾，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當時我卻是糊塗的厲害！」
「我又想幫你，又懼怕你。姑姑要求我要幫你儘快成長，所以我才會命令武當派給你進入誅魔陣的機會，而且還特意把仙人遺迹開啟的時間提前一年！提前開啟仙人遺址可不容易，大叔，為了你，我也是耗費了巨大代價的呢。」
「什麼！」陳毓祥臉色微微一變，「連仙人遺迹開啟，也是你為我安排的？莫非這仙人遺迹，也是在你的掌握之中？」
夏紫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輕聲道：「這仙人遺迹，乃是一處神秘的所在。我並不能控制這仙人遺迹，不過是有著開啟的許可權罷了！羅剎人也有著開啟的許可權，她們在北風荒原搞的什麼神聖試煉，便是趁我開啟仙人遺迹之時，偷偷地也溜進去。伊琳娜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豈知我是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沒有把羅剎人當做對手而已！」
陳毓祥摸了摸鼻子，繼續無語。夏紫煙能夠成為仙人，果然是有著不凡的際遇。
夏紫煙嗤笑一聲道：「羅剎人偏居一隅，空有進入仙人遺迹的門戶和開啟遺址的許可權，卻根本沒有足以支持仙人遺迹開啟的資源！所以她們只能取巧，每次都是等到我開啟仙人遺迹之後，讓法師塔的魔法師進入其中，搞什麼神聖試煉！伊琳娜辛辛苦苦，想要多培養出幾名十一級大魔法師，她卻不知道，我早已經成為了仙人，她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浮雲而已！」
這一刻的夏紫煙，似乎又成了那個俾睨天下的華夏第一修士的模樣了！
見到陳毓祥目光有些異樣，夏紫煙吐了吐舌頭，靈秀的臉龐上又浮現出羞澀的笑意：「大叔，紫煙強勢習慣了，你不要介意啊！我會慢慢改的——對了大叔，仙人遺迹開啟那一天，我還看到你了，而且你還看到我了呢！你還記得么？」
陳毓祥點了點頭，不用說，當初站在丹陽教中的那個靈秀無比的美麗少女，正是夏紫煙了！
「提前開啟仙人遺迹，的確是為了給大叔你一個快速成長的機會。不過馬季常對你出手，也算是我安排的。紫煙既不願違背姑姑的意願，但又不甘成為你的侍妾，心情糾結至極，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情。北草地黑石鎮向你出手的那兩個修士，其實也是接的我暗中發布的任務。姑姑說你在這個世界上有著無盡氣運沒有用完，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看來姑姑的確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