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幽魂纏身

  「小吳，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我鬆了一口氣，果然是人，這不就是那茅草屋裡的老頭子牛老，這大半夜的，嚇得我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牛老額頭上的燈，照的我是睜不開眼來，我用手擋住這刺眼的光線，牛老將燈取了下來說道：「小吳啊，我是琢磨了很久，應該有好幾個時辰了，見你一直沒有動靜，想過來看看，怕你出什麼事？」


  我這時才看的清楚，這牛老的船特別的小，很輕便，難怪他的速度會這麼快。他的這種小木船也是屬於打撈屍體用的船，船頭很尖，船尾很寬，整體形狀就像一條尖槍魚，划起來，阻力小，速度快。


  我也把頭上的燈放進了船艙里，這時，我才看清楚這牛老的樣子來，他的臉有點蒼白，因為水霧的原因，他的衣服已經濕了，還有他的發白鬍子上也掛滿了小水珠，他的一雙眼依然是很犀利，似乎能洞穿一切，在他的後面，我又看到了他的那隻黑狗小黑，它也跟了過來，正蹲在船艙里看著我。


  在黃河四曲看到牛老，我沒有覺得有多奇怪，相反，這牛老的氣質與這黃河四曲的詭異環境特別搭調。


  聽他的意思，他這麼風塵僕僕的趕過來，是擔心我的安危，我本來應該是心存感激的，可是，每次見到他，我的眼皮子就開始跳，心還有點慌，我找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我知道眼皮子跳，一般科學上的解釋是因為長時間的熬夜，眼睛疲勞所致，心裡慌，是因為所處的環境讓人覺得很緊張，自然會覺得慌亂。


  我穩定心神笑道：「牛老，這大半夜的，還勞您記掛著，我這心裡……而且您還親自跑一趟，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您了！」


  「沒事，確定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我是一直在關注黃河四曲，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進去了差不多五個時辰了，一直沒有出來，我這心裡是忐忑不安！」牛老環顧了一下四周，看看我又說道。


  「還好，這黃河四曲還沒有準備收我！」我苦笑一下，將船頭調轉過來，再過四個時辰，天差不多就要亮了，今晚估計是白忙活了。


  「怎麼？小吳，你這是要返回了嗎？」牛老將船靠近我，看了一眼我船艙里，他確定是空的后又道：「你不是來撈屍的嗎，折騰了一個晚上，什麼也沒有撈著？」


  我搖了搖頭道：「不瞞您說，我到現在為止，連屍體在哪裡，我都不知道！」


  牛老顯得很吃驚說道：「還有這麼一回事？他的家人確認屍體是在這片水城嗎？是不是搞錯了？」


  我一邊將船往回划行一邊說道：「是在這裡出的事，肯定是沒有錯的，但是屍體可能已經跳走了！」


  牛老也調轉了船頭跟上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發生了跳屍現象？」


  這牛老居然也知道跳屍，既然知道跳屍，那肯定也會有找到跳屍的辦法了。


  我問道：「牛老，您也知道跳屍啊！我正苦惱著，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屍體，您要是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指點一下我！」


  「這個我只是聽說而已，要說找到跳屍，我可沒有這個本事，再說了，我可是聽說你的撈神術了不得了，凡是水裡的髒東西，在撈神術之下，都無處遁形，你為啥不用撈神術找找看？」牛老一雙老眼是大放精光。


  牛老又提到了撈神術，看這樣子，他對我的撈神術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撈神術可以找到屍體，能夠將孤魂野鬼變成自己的術神，供自己驅使，而且還會用來修鍊，從這一角度來說，這確實是一門不錯的法門。可他不知道這撈神術也不是萬能的，單獨找找一些普通的屍體，本身存著善念的，想要讓我撈回去的那一種，自然是沒有多大問題。可是要找到水鬼，上了道行的，還故意隱藏行蹤的，那撈神術的作用就不是那麼明顯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早就試過了，除了能感受到屍氣以外，依然找不到屍體的蹤跡。」


  牛老皺緊了眉頭說道：「如果連撈神術都沒有辦法找到屍體，那就真的比較麻煩了！」


  那牛老的黑狗搖著尾巴走到了牛老的褲腳下，來回蹭了兩下。我看著這條黑狗，腦子靈光閃一下說道：「你的小黑不是吃水鬼肉長大的嗎，他的鼻子也聞不出什麼特別的氣味來嗎？就是他能不能找到跳屍在哪裡？」


  「你說小黑啊！這狗鼻子是靈敏沒錯，但是狗終歸是狗嘛，水面上的東西，它能聞到，深水處的東西它就聞不到了！」


  「嗚嗚嗚……」小黑看著我，兩眼一眨也不眨，看樣子，它好像聽得懂我再說什麼，它輕輕的哼了兩聲，具體什麼意思，估計也只有他的主人知道吧。


  「我看今晚估計是沒戲了，先回去準備一下再過來！」我加快速度將船往回划行。


  牛老也是緊緊的跟上我說道：「這樣吧，今天就去我那裡休息一下，你這撈黃河四曲的屍體，也算功德一件的事，我也不阻止你，有什麼需要，我這裡近，也能幫的上忙。」


  這牛老之前的態度是堅決反對我去黃河四曲的，現在的意思是不僅不反對了，還會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我，我還真搞不明白，他到底在圖什麼。


  雖然他那裡，我是一萬個不願意去，但這牛老確實太過神秘，還是得找機會和他多多相處，一來向他請教一些事，尋找一些幫助，二來也能摸摸他的底，搞清楚一些關於黃河九曲的事情，看他有什麼目的？。


  我也沒表現出反對的意思直接說道：「既然這樣，那再好不過了，那就先去牛老您家裡小休息一會，晚上再回此處尋找那跳屍！」


  牛老暗自笑了一下道：「我那裡清靜的很，最適合休息了！」


  我沒有再說話，加快速度往回划行。


  離開黃河四曲的深處水域，那些霧氣也都散了，天邊出現了魚肚白，回到岸邊時，天色已出現微微的亮光。


  我將船停靠在岸邊，牛老先上了岸，他人從我身邊走過，我看到他臉上有一種冰冷的蒼白，印堂處還有一絲絲的黑氣，他無聲的從我身邊經過，一陣冰冷的水汽拂過我的全身，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牛老身上是怎麼回事，怎麼顯得這麼冷，就像是從冰窟窿里出來似的，我看著牛老的背影，他顯得更駝了一點，我皺著眉頭說道：「牛老，你有沒有覺得很冷？」


  牛老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我，他臉上顯得陰晴不定說道：「你這不說，我還沒感覺到，不過，確實挺冷的，我這后脖子處涼颼颼的。」


  「走吧，到家后，我得生點火暖和暖和！」牛老下意思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腦勺，然後收縮了一下脖子顯得很無奈說道：「每次從黃河九曲里回去，都要帶點什麼東西。」


  後面半句我沒怎麼聽明白，他的意思是帶了點東西，是什麼東西，我問道：「您是指帶了什麼東西？」


  「先回去吧，回去就知道了！」牛老皺著眉頭加快腳步往回走。


  我也立馬跟上，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就看到了那個茅草屋，這一次是牛老帶路，沒有繞，顯得特別快。


  沿著石子小路，經過那片菜園子，就看到了門前那個竹桿上的八卦鏡，牛老經過八卦鏡前，側頭瞄了一眼八卦鏡，我也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嚇了我一跳。


  他身後，竟然趴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頭髮很長，都齊腰了，整張臉都被頭髮給遮住了，她的衣服是舊時代時期的破布麻衣。


  只是經過八卦鏡時，看的明白，她側過頭來，黑髮里，我看到了兩束白光，那是她雙眼射出來的光亮，很明顯，這是一個女鬼，是纏上了這牛老。她看著我時，我是汗毛炸豎，我連忙躲閃開自己的眼神，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這牛老剛才看了一眼八卦鏡，大概，他自己也應該知道他背後面有什麼東西，以他的道行，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過，這牛老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就像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這牛老進屋后，也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我最後還是忍不住跟了過去。


  我知道此刻，他背上的東西說不定就正看著我，雖然我看不見她，但我還是忍不住小聲說道：「牛老，你生前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嘿嘿，我身前得罪的人可多了，不止是人，連鬼也沒少得罪！」牛老一邊找著東西，一邊說道：「我吃水鬼肉的，那些孤魂不得安臨，冒死也要纏著我。我每天都會遇到那麼幾隻，老頭子我也是見怪不怪了！」


  都說人死後，找到屍骨，哪怕只剩下一堆白骨，那孤魂就會安生。畢竟屍體什麼的，是他們唯一的寄託。死後，這唯一留下的也就那具肉身，只有那肉身證明他們存在過世上，是他們七情六慾的載體，所以才會有說，找到屍骨，不管完整的屍體還是白骨，靈魂都能得到安息。


  可是這牛老不一樣了，他吃水鬼肉，水鬼的魂魄永遠得不到安寧，自然會糾纏他一輩子，這就是他要表達的意思，這一點我也是深有感觸。


  「您再找什麼？」我看著牛老一直在我面前翻箱倒櫃的，我小心的問道。


  「實話跟你說吧，我再找一部典籍，當年我師傅沒有傳給我，傳給了另一個人，那人是我師兄，我後來想了一些辦法，從我兄長那裡套了一些法門出來了，然後憑記憶記錄在一個冊子上了，我想那個冊子應該還有點作用，如果是全套的就好了，不僅可以幫助我解決掉這些麻煩！而且還會助我修行，延年益壽！」牛老顯得有些著急的樣子說道。


  「有這麼神奇嗎？還有這樣的典籍！」我有點不敢相信說道。


  「當然的，不過……瞧我這記性，我不知道放哪裡去了！雖然只有一部分，也是能解決當下的困境的。」牛老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確定找不到那寶貝后，他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道：「眼下找不到那典籍了，你剛才也看到了，有個女鬼魂魄纏住了我，你能不能先幫我將她收了？」


  這女鬼很明顯是來報仇的，所謂因果報應，種什麼樣的因得什麼樣的果。我是局外之人，如果強加干涉恐怕對我自己也不利啊，再說了，以牛老他的道行，他不可能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