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二百萬的支票

  回想起過去的經歷，多少次驚險拼殺，能夠活到今天已是上天眷顧了。我不想連累任何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陰暗的角落看著她們幸福，然後不讓她們受到一點傷害。


  「還要我說啥？有意義嗎？很明顯，你不是我的菜！我們分手吧！」我的雙眼是看著地面的，因為我不敢看她，「我希望你能儘快忘記我，回到你的爺爺身邊和你的家族裡，他們需要你！」


  我心裡的波動，我的話，她只是聽到了我們分手吧，這些字眼，這是她在乎的，看見她突然六神無主的樣子，我心疼但只能看著。


  「不愛——不愛我了！」付琪兒雙眼是空洞的無神的，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嘴裡一直念叨，「他不愛我了，他不愛我了……」


  她淚流滿面的樣子，讓我看在眼裡，我的心同樣也痛到麻木，我還能說什麼和做什麼，說什麼做什麼都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只希望她能快點忘記我吧。


  『一個人所承受的情緒上的傷痛不管有多大，都是自己給自己的』，我不知道這是哪個王八蛋說的話，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愛情了。


  「告訴我，這不是——不是真的！」付琪兒無力的倒下去了，失去了知覺。


  眼前的這個姑娘不是自己給自己的，是我給她的傷痛，我是罪魁禍首。而她柔弱的身軀已無力承受這些。


  「琪兒！」林雪一把推開我，她實在看不下去了，跑到付琪兒身邊，一把扶起她說道，「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冷血無情，你的心是不是被剛才那個黑毛蜘蛛給吃了，我都覺得你不是你了！她都暈了！肯定是傷透了心！」


  我腦子一片空白，我走過去，一把抱起付琪兒，往付老爺子的病房走去。


  我是準備把她交給付老爺子，有親人照顧，有親情在，她一定會快速恢復，我自己這樣安慰我自己。


  付老爺子見我抱著一個女孩進來，剛開始他臉色是詫異，隨即他就發現了，我抱著的是她的孫女，本就身體虛弱的老爺子，騰的一下子就彈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老爺子如此動容過。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離開了一小會兒，怎麼就變成了這樣？」老爺子一輩子見了多少大風大雨，唯獨無法忍受的就是自己心疼的孫女遭逢大難。


  特別是才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老爺子的內心變的更加清明，家族事業如何再大，也不如親情。唯有這個孫女才是他最在乎的，她是不願意看到她陷入痛苦，沒有人生。


  我把付琪兒放在病床上，聲音有點嘶啞說道：「我已經跟她說了，我們分手了，我希望她不要來找我，以後各過各的互不相干！」


  老爺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天花板，然後望著自己的孫女無奈的說道：「這樣也好，有些東西還是需要面對的，一直拖著，拖的時間越長越受傷，這些經歷是她自己必須要過去的一道坎，別人也幫不上忙！」


  「那我就把她交給您了，以後可能不會再來這裡了，如果有什麼……其它的用得著我的地方，老爺子儘管開口！」我看著付老爺說道，我覺得我這話是多餘的，既然都互不相干了，還說出這樣的屁話，這不是明擺著告訴老爺子，還想藕斷絲連嘛。


  「小吳啊！老爺子我知道你是一個不錯的孩子，可是，你……我不是對你職業有意見，我的意思是，你們確實不是一路人，以後琪兒是要接替我付家產業的，她整天面對的是西裝革履、文件電腦辦公桌，而你——會面對接觸是什麼……你們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你是聰明的孩子我說這些，你應該都懂！」老爺子語重心長的拍著我的肩膀說道，「老爺子我從來沒有覺得愧對誰，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宇，不毀一樁姻緣，算老爺子我對不起你們了！」


  我看著付老爺子向我躹了一個躬，我怎麼能受的起，我扶起他說道：「您千萬別這樣說，這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的，與您沒有關係，而且也沒有人逼我這麼去做；那個顏如帖說的很對，我是一個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我克人克已，找誰談戀愛成家，都感覺是在拉個墊背的，但是祖訓在，從成為撈屍人的第一天起，終身是撈屍人，這就是命！」


  「其他客氣的話，我老爺子也不多說了，明天我們就出院了，我會帶她回到那個屬於她自己的圈子，也希望你信守承諾，以後互不相干；你也不用擔心，我是她爺爺，自然會好好照顧她培養她的，這個你大可放心！」老爺子重拾他的嚴肅和堅韌，以不可反駁姿態說出他 的決定，「這是我很早之前就為你準備好的支票，只是苦於沒有機會給你，今天正好，我希望你能收下，也能彌補一下我對你們的愧疚。」


  「這個——我不能收！」我看著支票，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這讓我感覺我特么的把付琪兒出賣了，我們的感情就以這張支票終結，並成功畫上了等號和句號。


  老爺子面色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的說道：「小吳，你聽我說，我知道我現在拿出一張支票，你肯定覺得是我在侮辱你！侮辱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是你回頭想想，如果你不接受這張支票，我又該以什麼樣的理由來讓琪兒徹底死心，你就當是可憐我這個老頭吧！」


  老爺子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連留下一點做人的尊嚴都不打算給我了，都說愛情自私，原來親情也是這麼自私。


  「這個，老爺子您大可放心，我跟她說了，我說我現喜歡的是林警官，林警官你知道吧，就是那個琪兒的閨蜜林雪！」我回過頭想把林雪拉到我身邊幫我助陣，結果沒看到人影了，這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大概是不願意再做一次擋箭牌吧。


  老爺子想了想，吟道：「林雪啊，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我之前有接觸過的，市局的警花……可是我這孫女的脾氣，我老頭子清楚的很啊，從小到大，她看中了的東西，死也不會放手的，除非這個東西確實不值得她擁有，她才會放手！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看來老爺子是鐵了心，讓我接這筆錢了，付琪兒之前說的話猶在耳邊，『我可以接受你喜歡林雪』尼瑪的這句話就像一個魔咒一樣，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這丫頭的執念太深了。


  去他的，瑪的，不就是一張支票嗎，又不是讓老子去送死，接就接吧，這幾天好久沒有接到生意了，老子我正缺錢。


  可笑的我，只能就是這麼的安慰我自己，不然我真的會被自己嫌棄死的。


  我腦子一片空白，就讓我這個傢伙壞人做到底吧，我顫抖著接過老爺子手裡的支票，不看還好，一看我他瑪就傻眼了，一大串的，尼瑪讓我數數後面有幾個0！


  「1、2、3……」我在心裡默數著，2後面足足的有8個0，還好最後兩個0是小數點后，不然我特么就要暈了。


  老爺子看著我，嘴角難得上揚了一下，讓我感覺這像是奸計得逞后的笑容。


  2百萬啊，我和付琪兒的感情在老子眼裡就值2百萬，去他大爺的，給老子2億，老子也不稀罕，我拿著支票，我本該很高興，可是這嘴裡怎麼他瑪的滿滿的苦味。


  就這樣我把付琪兒賣了，親愛的讀者們，你們肯定覺得我特么的噁心，還懦夫，我也這麼覺得，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光子。可是，我還能怎麼做，拿了別人的錢就得替別人消災，做我們這一行的不就是這樣，2百萬，夠我撈屍十年了，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再見！」我把支票放在口袋裡，最後看了一眼付琪兒，那個姑娘安靜的睡著了，嘴角帶優美的弧線，此刻大概那是一個美麗的夢吧，希望你能幸福，然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的心裡在滴血啊，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我獨自一個人坐在醫院門前的台階上，外面還下著小雨，任由雨水飄在我的臉上，冰涼冰涼的感覺，心也是涼的。


  我自認為我是一個洒脫的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會有太多的牽挂和不舍，就算當初我的師傅，一把手教我，直到我成為現在的我，他走了，我也不是特別想念他，做撈屍人這一行，本就應該內心冷酷，沒有牽挂，才能走的更遠。可現在，滿腦子都是付琪兒，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柔弱的身子骨，還有她和我激情的每時每刻……想的多，眼淚就兜不住了，我拿出一根煙來，巴拉巴拉的抽起來了。


  男人為啥子要抽煙，很多時候就是因為心裡難受，但是又想拚命的掩飾想哭的衝動，於是自然的就拿煙來發泄了。


  黑暗裡的東西時時刻刻都在尋找我們的弱點，牽挂就是致命的弱點，會成為邪惡東西利用的最好武器。


  我拿出手機，林雪的電話打過來了，我就知道，她不辭而別後，一定會在電話里說些什麼。


  我平復了一下心中的傷痛，接過電話，故作輕鬆說道：「林警官，你這隨隨便便就逃離戰場，古時候這逃兵是會被殺頭的！」


  林雪那頭似笑非笑的說道：「吳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裡再打什麼小算盤，拿我當擋箭牌呢！」


  「人民警察不應該沖在最前面嗎？救人民的危難於水火中嗎。」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現在就是來救你的！」林雪帶著挑逗味道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傷透了心？是不是很想哭，來姐的懷抱里來哭吧，姐這裡很溫暖！」


  「你說錯了，我現在不是想哭，是想殺人！」我拿著電話大聲說道。


  我這麼一說，聲音太大，周圍離我幾米的人都向我看來，有的人拿出手機點來點去的，我都懷疑特么的是不是在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