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文紋身
「誰允許你動我東西的?我師父就給我留了那麼點東西,你竟然給我扔了?」我剛才還在感激付綺兒幫我收拾房間,現在又只剩下滿肚子的怒火了。
更氣人的是,付綺兒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在挑釁我。
我現在是真的憋屈,租了這裡的房子真是我瞎了眼了。如果早知道這樣,我寧願繼續在虎哥的房子住著。
付綺兒畢竟是個女孩,我又不能把她怎麼樣,只能不斷的壓制自己的怒火。
石澤比我冷靜一些,不過聲音也冷了下來,盯著付綺兒道:「你扔哪兒了?」
付綺兒明顯只是針對我,也可能是被石澤的冷酷給嚇到了,支支吾吾的道:「我騙他的,我沒扔他東西。你們說的那個小包被我塞進他床頭櫃里了。」
我重重的吐了口氣,這丫頭真的讓人無語。
我憤懣的看了付綺兒一眼,石澤則是已經進了我的卧室。我跟著進了卧室,重重地把門關上。
石澤已經蹲在我床頭翻東西了,很快我那個黑色的小包就被翻了出來。石澤拿起來問我是不是這個,我點頭。他就打開了我那個小包,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倒在了我的床上。
包裡面都是熟悉的東西,師父留給我的那一疊紋身貼。石澤拿在手裡,直接就呆愣住了。
我等著他看了半天,問他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師父都沒告訴過我這到底是什麼,只是叮囑我下水的時候一定要拿一張貼在身上。如果石澤能認出這上面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是什麼,也能解除我這麼多年的好奇之心。
石澤的喉頭抖動了幾下,沉聲道:「這是,陰文。」
「陰文?」我一聽這個名字就覺得不像是什麼好東西,繼續問石澤陰文是什麼?
石澤小心的把紋身貼放回床上,緩聲道:「陰文,就是鬼文。鬼,用的文字。活人如果通曉陰文,可以與鬼交流。」
我的心臟當即就像是停了一拍,這是鬼用的文字。我師父那個老變態給我留這麼個東西是要幹嘛?
我過了好一會才心裡才平靜了一些,問石澤這上面都是些什麼字,寫的是什麼?
石澤還是陰沉著臉色:「我不知道,而且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有幾個活人懂這個東西。」
我慢慢的梳理著這些紋身貼的頭緒,這些東西跟了我很多年,師父也沒告訴過我這是陰文。會不會是因為他老人家也不認得這些東西?可能是偶然得到,覺得像是辟邪的符咒,就當寶貝送給我了?
我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師父他連常用字都認不全,怎麼可能還認得陰文呢?
我告訴石澤,這些東西可能是我那個不識貨的師父當成了寶貝,然後留給我的。
石澤沒有回應,而是直接問我:「這些陰文,可以給我嗎?」
聽到石澤這麼說我也有些忐忑,聽石澤的意思這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這畢竟是師父留給我的東西。而且我這麼多年一直帶著他們,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當然,在李瑋瑋的事情中我曾經貼了一張紋身貼下水,但是這是在遇到李瑋瑋之後。
以前師父還在的時候,我也曾經多次貼著紋身貼下水,一點異常的狀況都沒有。
「抱歉。」我還是只能對石澤這樣說了:「現在我師父也不知道去哪了,要是以後他老人家回來,直到我把他給我的東西送人了,那老頭子鐵定把我扔水裡淹死。」
我是真的覺得愧疚,石澤沒問我要過一分錢就幫了我這麼多,現在可能也是覺得陰文不是好東西,所以想要拿走,我卻沒有給他。
我沒有等到石澤的回答,他突然一頭栽倒在了我床上。我嚇了一跳,趕緊查看他的情況,把他翻了過來。
可是看到石澤的臉之後,我往後退去,直到撞上一旁的衣架。
石澤的臉上,全部都是黑色的文字,是那些紋身貼上的陰文。
這些陰文果然有問題嗎?它們不是在紙上么,怎麼出現在了石澤的臉上?
我怕被那些陰文迷了眼。不敢再去看石澤的臉,房間里安靜的可怕,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很快也很亂。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我再次聽到了石澤的聲音:「怎麼回事?」
我大著膽子小心的去看石澤,他的臉色白凈,那些陰文又不見了?
石澤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尋思著 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如實告訴他:「剛才不知道你怎麼就暈了,你沒事吧?」
我還想告訴石澤你臉上剛才出現了陰文的事,不過還沒開口說,石澤就揉著太陽穴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了。」
石澤說自己這幾天一直在和林大師商量怎麼幫我對付李瑋瑋,晚上大部分時間都在河西別墅那裡盯著。
我很感動石澤對我的事這麼上心,石澤已經在幫我整理那堆紋身貼了,說既然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就好好保存吧,不過他希望有機會的話能給他師父,也就是林大師看看。
我腦海中靈機一現,正在糾結要怎麼告訴石澤他臉上出現陰文的事情。難道我直接告訴他臉上有陰文,剛才你暈倒很可能和陰文有關?你一個大師可能被鬼給附身了?
我決定還是先不告訴石澤這件事了,見到林大師之後直接告訴林大師,讓他去給自己的徒弟看看吧。
「這也是李洪前輩留給你的?」石澤又問了我一句,我看著他手裡的東西。
一張紋身貼,上面不是字,是一隻狗頭的圖案。
我回想起來,這也是我以前不能確定的一件事。因為我記得我師父好像並沒有給我留下過有圖案的紋身貼,這張紋身貼是我第二次把李瑋瑋從水裡撈出來,也是第一次看見明寶之後出現的。
當時我以為是我記錯了,現在我覺得十有八九真的和明寶有關。
現在石澤在我身邊,我也沒那麼害怕,就告訴他這張紋身貼我記不清了,不過是在看到明寶之後出現的。可能並不是我師父給我的,而是和明寶有關係。
「這也是陰文嗎?」我問石澤。
石澤看了一會,搖頭說自己也說不好,不過他能看出來,這張紋身貼和其他的那些材質是一樣的,只是不是字而已。
我想了一下,這張紋身貼和那枚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狗牙一樣詭異,就不想再留他了。
「大師,我真的記得這不是我師父留下的,要不這一張你拿去吧,給林大師看一下。」
石澤點了點頭,小心的把狗頭紋身貼放進了自己的兜里。
紋身貼石澤也看過了,卻得出一個陰文的結論,讓我更加的迷茫。
我和石澤各自想著事情,過了半晌,石澤再次詢問我:「李洪前輩真的沒給你留下別的東西嗎?剛才我也在想,如果你們撈屍一門的典籍是陰文所寫,那麼李洪前輩應該教授你陰文才對啊。我也相信,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我點頭稱是,說我絕對不可能騙你。這些東西我真的不認識,而且我師父也不會認識。
石澤和我對視:「你,真的了解你的師父嗎?」
「當然了,我從小跟著我師父混大的。除了我爹媽之外,我最熟悉的人就是他了。」我很篤定的告訴石澤。
石澤仍然盯著我的眼睛:「李洪前輩年輕時的事,和你講過嗎?他現在在哪兒,你知道嗎?」
石澤的話讓我心裡變得很不安定,我是從小就認識我師父。但是師父很少談論他年輕時候的事,我只知道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破產了。他一輩子好像沒有娶過媳婦,也沒有家人。他說自己撈中過值錢的『東西』,我也只是聽他說過。
師父失蹤前也帶著我去撈過屍,但是從來不讓我多看多問。最後一單大生意,撈出來的那具屍體我也沒有看清,就被師父趕到船頭掌舵了。後來他說分我一百萬,然後他就失蹤了。
如果師父不失蹤,關於他的過往我可能永遠不會多問。因為我只會覺得他是一個會點手藝的不正經老頭,沒什麼特殊的。如果不是現在石澤問我這句話,我可能也會覺得師父因為錢拋棄了我,卷了我的錢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逍遙快活去了。如果不是石澤告訴我,師父留下的紋身貼是陰文••••••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現實的一點,就是沒有如果。我這輩子第一次問了自己這個問題:「我師父,那個看上去邋遢的像個乞丐,言談舉止像個老流氓一樣的老頭。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現在,突然覺得我不認識師父了。對於他的過往,我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思索了片刻,我開口對石澤道:「師父的確沒給我留其他的東西,如果有的話,也一定是沒來得及給我就走了。我想起師父住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
石澤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陪你去吧。」
有石澤同行,我自然是滿心歡喜的。而且石澤似乎和我一樣對我師父很感興趣,說現在就要去我師父住的地方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