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有愛情還不可以嗎
陸陸續續我知道了事情的一些原委,徐姐姐的爸媽反對她和海叔叔來往,嫌棄海叔叔隻是個司機,還是個孤兒,就想讓女兒找個門當戶對的,徐姐姐不同意,非要跟海叔叔好,把她媽氣得直接就躺床上了。徐姐姐是個孝順的孩子,隻得含淚跟海叔叔分手,接受家人的安排。
世事真是奇怪,我聽說當年徐爸爸和徐媽媽就是自由戀愛的擁護者,他倆也不是門當戶對,徐媽媽是書香門第不錯,可徐爸爸隻是個從農村走出的窮小子啊,徐媽媽還不是拋棄了家人安排的博士生而選徐爸爸呢,怎麽到女兒這,又走了封建家長的老路了呢?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以前拚命反對的,許多年後倒反過來擁護了。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怎樣幫助海叔叔,雖然他在爹爹的“教育”下恢複了正常狀態,可我知道那隻是假象。
爹爹不許我再插手海叔叔的事情,然姐姐也反對,她說這是他倆之間的事,我們外人幫不上忙,你一小孩還能怎樣。我卻不信,他倆現在僵持著,我不在中間客串一下怎麽行呢。
這事的關鍵還在徐姐姐,我決定找徐姐姐好好談一談。
徐姐姐清減了不少,尖下巴都出來了,眼睛裏蒙了一層淡淡的憂傷,即使笑的時候也不曾褪去。愛情,對女人永遠都是致命傷。
同樣是海邊,同樣有紅日東升,徐姐姐不再大聲呼喊,她雙手抱膝坐在礁石上,長長地發披散一肩,安靜地像個憂傷的天使,我的心忽然就疼了,很想為這個女子做點什麽。
“徐姐姐,他是誰?”忍不住的我還是問了出來。
“嗯?”徐姐姐轉頭看我,眉頭很好看的輕皺著。
“那天在幼兒園門口和你在一起的人。”我解釋。
“那天,你看見了啊!”徐姐姐的語氣非常飄忽,似乎一個不小心她就消失了。“我媽媽給我介紹的男朋友,是個醫生,人很好對嗎?”徐姐姐的笑很牽強,根本就沒到眼裏。
“姐姐,你別笑了!”我捂住她的眼睛,似乎這樣她就可以不再憂傷,“你笑得我心裏難受。”
“初見,你還小,你不懂人有很多時候都是無奈的,即使你再不願意也得接受,因為你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是大家的,是爸爸媽媽的女兒,是爺爺奶奶的孫女,是孩子們的老師,唯獨不是自己的。”徐姐姐拉著我的手,語氣讓我心酸,歪過頭,我看到一滴淚從徐姐姐的臉頰滑過,墜入發絲。
此刻的徐姐姐如一隻迷路的羔羊,我真想幫她,如果有一件事可以讓她高興起來,我一定會立刻去做。這一刻我才明白,徐姐姐受的傷一點都不比海叔叔少。愛情是把雙刃劍,傷的是兩個人。
我心裏有一肚子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因為我發現說什麽都是多餘的,旁觀者輕,是輕鬆的“輕”。
深夜,我翻來覆去怎麽了也睡不著,幹脆坐了起來,外麵樹影斑駁,像極了我紛亂的心情。
“怎麽了初見?”爹爹醒了,也坐了起來,並隨手把被子披在我身上,他真是警覺,我的動作已經盡量小心了,他還是被我吵醒了。
“怎麽了?不開心了?”爹爹問我,“誰惹我的寶貝女兒了,告訴爹爹,爹爹打得他滿地找呀去。”爹爹見我不說話,就逗我。
“我在想徐姐姐呢。”我抱著膝,幽幽的說,“徐姐姐真可憐!”我真是這樣覺得,夾在親人和愛人中間,左右為難。
“初見!”爹爹把我攬進懷裏,下巴擱在我頭頂,我可以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初見,你還小,你不懂!”好一會爹爹很費勁的對我說。
“不,我懂!”我輕聲反駁,語氣堅定,“我懂的,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很痛苦的。”就如我,在那些一個人的夜裏,我跳舞,聽音樂,喝茶,卻依然寂寞,不快樂,輾轉反側,總是少了那樣一個人。
“爹爹,什麽樣才算是正確呢?海叔叔和徐姐姐這樣相愛還不可以嗎?有愛還不夠嗎?”
爹爹的回答是收緊胳膊,抱緊我,“初見!”我知道他隻是不知道怎樣告訴我,我也沒指望他來回答我,我有自己的答案,沒有愛是不行的!對於我來說。
我就是這樣一小女子,喜歡的無非是這些小情小趣,開心了會大笑,不開心了會痛哭,愛情之於我是一份堅守,一生不變。
“如果連愛情都不能自己做主,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黑暗裏我的眼睛很亮,“我的愛情我要說了算。”我這樣堅定地對爹爹說。
爹爹沒有說話,摩挲著我的頭發,輕輕地,一下,一下!
室內一片寧靜,我忽然想起在爹爹書冊裏看到的那張照片,那個女子,爹爹是明白的吧,愛而得不到,才是最大的隱痛,所以他在海叔叔跟前才會那樣失態。他的心裏一定壓著許多事,他隻是不說。
我還沒從低迷的氣氛中走出來,然姐姐就打來電話說徐姐姐割腕自殺了。我一下子就懵了,割腕?自殺?這是小說和電視劇中才有的情節,怎麽會出現在徐姐姐身上。我想到徐姐姐在海邊那飄忽的話語,心底一陣陣發涼,原來她已經絕望至此了。
從古至今,為情自殺從來就不是一句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