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附加條件
「走吧，到飯點了。」他揉了揉她的頭髮，頗為寵溺，他怎麼捨得讓她為自己難過自責？更何況，他並不想誤導洛柒夕，讓她出於愧疚站在自己這一邊。
洛柒夕順從地點頭，跟在他後面往下面走去，關宇辰走在前面，沒有刻意製造話題，也沒有刻意無視，洛柒夕忐忑地跟在後面，有心說些什麼來緩解氣氛，卻苦於找不到話題。
「公司的事……怎麼樣了？」她現在能想到的就是公事了，畢竟他們是因公出來的，雖然暫時沒有用到自己，總要關心一下，表示自己還是心繫公司的。
關宇辰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才好整以暇地開口，「到最後洽談簽合同的階段了，洛小姐要努力啊。」
被點到名的人一怔，馬上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她最開始還擔心關宇辰只是為了照顧自己所以才說了那些話帶自己過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誆自己的？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明明談生意的時候是一個人，可是到了簽合同時候，陡然換了人。
簽合同當天——
會議室里詭異地沉默著，關宇辰表情一直緊繃著，洛柒夕的緊張爬了滿臉，而對面是老神在在轉著手中的圓珠筆，嘴角還噏著莫明笑意的秦天，以及面前擺著文件，一副欠扁樣子的宮城。
他們不是和另一個公司商談嗎，為什麼會突然換了合作方？
「怎麼是你們？」關宇辰的懷疑毫不掩飾，而他的話通常都是被秦天接過去的，而通常秦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調侃他的機會。
「怎麼不能是我們？」他反問得輕巧，關宇辰被噎了一下，說不出反駁的話。
「MG是我和宮城幾年前開在這邊的，家裡邊都不知道，一直都是遠程監管，最近我回來了，總算是有點時間親自打理了。」眼裡閃過笑意，但他還是好心給關宇辰解釋。
聽了他的解釋，關宇辰倒吸一口涼氣，MG可以算是這個區域龍頭般的存在，卻還是他倆放養的成果？
放養都能把MG養成龍頭，現在他來接手，不知道會把它壯大成什麼樣子，明明前幾天還在和自己哭訴公司太小，家裡施壓……關宇辰只覺得一陣黑線，不是很懂秦天的腦迴路。
而在他們對話全程，宮城都只是默默地看著手裡的文件，難得沒有看洛柒夕，洛柒夕瞄了他幾眼，安心之餘又有些失落。
他是照顧自己的感受不看自己還是……？
洛柒夕摸不清他的想法，就只能自己胡思亂想，偏偏想的越來越消極，如果讓宮城知道她現在的想法，肯定哭笑不得。
「合同的條件之前就談好了，今天來只是前約而已。」擔心秦天和宮城中途加價碼，關宇辰先發制人提出來，眼裡滿是警告，眼神只掃了宮城一眼，就定在了秦天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可以說服秦天。
秦天對於他集中的視線表示很滿意，笑得像狐狸一般，和宮城交換了一個眼神，關宇辰內心大呼不好，就聽到宮城慢悠悠地開口，「簽也可以，不過有個附加條件。」
關宇辰和洛柒夕心裡警鈴大作，不知道宮城又要玩出什麼花樣來，宮城看著他們倆的緊張神色，眸色一深，自己在洛柒夕心裡就是那麼卑鄙的人嗎？
雖然他接下來的要求也並沒有正大光明到哪裡去。
「你說。」關宇辰先鎮定下來，心裡決定如果要求太過分，就放棄這個合同。而洛柒夕則暗自決定，不管是什麼要求，她都一定會答應，這個合同對關宇辰來說很是重要，不然他也不會親自過來。
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放棄的話，她做不出來。
「我的助理最近請假了，缺一個特助，想請洛小姐來我公司代理幾天，順便跟進度。」這個理由完美無缺，聽起來是萬全的方案，但從宮城的嘴裡說出來，就多了點故意和算計。
「好。」還沒等關宇辰開口，洛柒夕就搶先答道，不管宮城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是一段時間的特助而已，剛好趁這段時間了卻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
關宇辰緊張地看了洛柒夕一眼，眼裡都是不贊同和抗拒，宮城這樣做分明就是有意的，要是真的把洛柒夕送過去了，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爛事。
「多久？」這才是關宇辰關心的問題，既然洛柒夕答應的話，一個禮拜還是ok的，不過再多他可能就接受不了了。
宮城瞥他一眼，那眼神里很多意味，最後只是化為一句答案，「至少三個月。」
林殷忽然請假他也沒有料到，給的理由是私事，不過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自從秦天回來之後，林殷就一直不怎麼對勁，出現在總裁室的次數少了不說，每次叫還可能找不到人，宮城有次實在忍不住詢問了原因，得到的答案卻是秦天總捉弄他，迫於秦天的淫威，林殷只能選擇休息一段時間，左右他攢了好久的假了。
「不行。」他的話音剛落，關宇辰就直接否決了。三個禮拜他都受不了，更別說三個月，世事無常，誰知道三個月能發生什麼事。
洛柒夕也是愕然神情，代理代三個月？宮城倒是對她放心，不怕她在這期間剽竊什麼機密過去嗎？
「好，我答應。」不過容不得她多想，關宇辰為她做了這麼多，現在怎麼說也是輪到她回報的時候了，不過是三個月而已，宮城都不擔心，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關宇辰只是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手交叉放在腹部上，嘴角的笑堪稱凌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柒夕要去做林殷的活兒？宮總就對柒夕這麼放心嗎？別忘了，她現在可是我的人。」
這一語雙關，偏偏又說的是事實，宮城眸子里的陰沉又深了幾分，關宇辰倒是越來越囂張了，竟然敢當面挑釁，他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關總這是什麼話，現在我們正在合作，這個合同一簽，可謂不分彼此，我有什麼不敢用的。」
話說得冠冕堂皇，眼裡亮亮的敵意卻出賣了兩人的心思，洛柒夕只手扶額，忽然覺得他們有些幼稚，工作時間能扯上私事，還這麼大無畏，大概也就只有他們了。
「不用說了，我可以。」她只想儘快結束這氣氛怪異的談話，也不怎麼想和宮城處在一室，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是現在看到宮城，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前幾天發生的事，雖然過去了好久，雖然最後也沒有發生什麼，但就是讓她感到一陣尷尬。
「那就這麼定了。」秦天在一邊爽快地一錘定音，不等關宇辰反駁，就把刷拉拉在合同上籤了字，「嘩——」地滑過去，示意關宇辰簽字。
因為MG挂名在秦天名下，所以這邊的事基本上都是在他在打理，就連合同，其實也只是需要他一個人就夠了，不過是想著洛柒夕會來，想給宮城爭取一點機會。
不是因為他有多滿意洛柒夕這麼個嫂子，只是他忽然發現，關宇辰貌似還挺有趣的，左右林殷被自己逼走了，正愁沒有人陪自己玩，關宇辰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絲毫不知道自己成了某狼眼裡的獵物的關宇辰還在為洛柒夕擔心著，生怕她去了宮城那裡受了委屈。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去宮城那裡根本不可能受委屈，他真正怕的是，洛柒夕會和宮城舊情復燃，到那時候，無論他在做多少努力都是白搭。
畢竟，宮城是已經刻在洛柒夕骨子裡的記憶，他沒有那麼容易就把它徹底抹去。
「你真的要去？」看著面前已經簽好字的文件，關宇辰遲遲下不去手，擔心和不甘交織著，像是浮萍纏住了最後一根木頭，向洛柒夕確認，他多希望洛柒夕說個「不」字，或者露出哪怕一點不願意的表情。
但是洛柒夕只是溫和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就連一低眉一垂眼，都是平淡的表情轉換，沒有任何不滿，但是讓關宇辰慶幸的是，她也沒有任何期待。
可能對現在的她來說，這就和一項任務一樣吧，那也好，單純當做工作來對待，在工作中應該也不會生出別的想法了。
這麼安慰自己的關宇辰稍微好過了一點，也不再猶疑，大筆簽下自己的名字，既然洛柒夕都這麼為他著想了，他也不應該辜負她的一片期望。
他記得洛柒夕最開始來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她希望自己能壯大自己，能有面對上官家的實力，而眼下是他公司壯大極為重要的一步，他不希望洛柒夕失望，更願自己能正大光明地和宮城比賽。
實力決定一切。
短短几分鐘里，他思緒翻滾，終於釋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便不該退縮。
宮城的眉眼終於鬆懈了一些，拿回合同，淡淡地開口，「那晚些時候洛小姐就和我一起返回吧。」
「什麼？」難道今天就開始？